11、第 11 章
顾流寒敛去眼裡涌动的暗流,沉默好一会儿,才不缓不急地說:
“首先,给你项目确实是有意拉你一把,对你们公司我早有合作意向。其次,借钱的事儿并不是无條件,我得拿走你新公司一半的股权。”
他嗓音清冷,一字一句說得极其认真。
而祁野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舌尖舔着干燥的嘴唇情绪复杂。
他竟然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一時間,說不清心裡是不甘心,還是什么,烦躁得很。
再抬眼,顾流寒已经提步走到门口,他下意识就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停车场,顾流寒停住脚步,祁野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背。
冷沉好闻的香水扑进鼻子,他眨眨眼,脸上又挂起笑:“搭個顺风车。”
虽然刚才被拒绝了,但祁野只是郁闷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状态。
试想,谁沒有被拒绝過呢?
沒有最厚的脸皮,怎么能钓到最野的鱼?
迎上顾流寒的目光,两人对视了半晌,对方似乎沒有让他上车的意思。
就在祁野准备给自己找個台阶下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一個熟悉的声音。
“小野?”
是夏琼,他正领着经纪人往這边過来。
祁野回头朝他抛出一個笑。
夏琼的车就恰好停在顾流寒的旁边,他在车旁站定,想了下开口說:“要不我送你?正好顺路。”
他一边說一边還拿眼瞧着顾流寒。
男人长得很惊艳,开的跑车也是一等一的好,就這气质,怕是大有来头。
夏琼心裡泛酸。
祁野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祁野扬了扬眉,挑衅似的冲顾流寒眨了一下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阖动,两颗小虎牙還露在外面,样子又乖又痞,就像是在說:
你不送我自然有人送我。
他转身就踏上夏琼的车,夏琼心头一喜,赶忙坐上驾驶座。
祁野打开了车窗,扬起小脸巴巴地望着顾流寒。
他一双长腿乖顺地蜷缩在座位上,额前的碎发堪堪遮住那对英气的眉,灵动的小鹿眼一闪一闪。
顾流寒不觉间又想到了刚才天台上那個差点烧起来的吻,他微微眯了眯眼,一把拉开车门。
然后拽住祁野胳膊把人拖出来,又干脆利落地扔到了自己车上。
夏琼還沒反应過来时,顾流寒就已经锁死了车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原地,夏琼缓缓皱起眉头,他回头问经济人:“那人是谁?你认识嗎?”
“认识,智锐的老板,总之我們得罪不起。”经纪人简明扼要地道出关键。
夏琼望着祁野离开的地方沉默好久,叹了一口气后才上车离开。
难怪不需要他的帮助,原来是身边早有贵人。
另一边,祁野坐在车裡,一双黑漆圆溜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顾流寒。
他眼裡有笑意在炸开。
现在,顾流寒在天台說的那些话,他一個字都不信了。
“喂喂?顾总在嗎?”祁野身子往驾驶座稍稍凑過去了些。
顾流寒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眉心微微跳了下。
“顾总,能解释下刚才你的行为嗎?”祁野手伸到方向盘上,跟男人的手并排放在一起。
顾流寒眸子微垂,扫了一眼那只葱莹白皙的手,又目不斜视地专注开车。
“智锐的新项目要上了,我不希望這时候作为合作方的你跟影帝掺和到一起,如果被拍到,爆出丑闻,对公司的项目不利。”他语调平稳,嗓音有点冷。
祁野脸上的笑垮了下去。
“哦。”
依照顾流寒工作狂的脑回路,确实很可能会這么做。
他懒懒地收回伸出去的那只爪子,张着腿往座椅后一靠。
心裡痒痒的,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只被主人用玩具逗来逗去的猫。
顾流寒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看见对方失落得神色恹恹,他压着嘴角,指尖有节奏地轻叩在方向盘上。
经過這一出,祁野也不說话了,一只手撑着脑袋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住,他听见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
“到了。”
祁野却不下车,他扭過头看向顾流寒,沉默一阵后忽然說:“顾流寒,我可以追你嗎?”
顾流寒扣在方向盘上的指尖漏了一拍,面无表情地同祁野对视。
明亮的路光下,对面的人眼尾有些红,一双眸子裡的情绪似乎含着期待。
啧,看来是被逗狠了,有些急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长久的沉默推动着车裡的气氛走向压抑。
祁野忽然笑了:“顾总,模棱两可的答案是最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所以现在你是想我误解?”
他舔了下唇:“還是說你在故意让我误解?”
灯光下,顾流寒的侧脸被阴影衬得温柔,扣得一丝不苟的领子露出半個喉结,反而有些欲气。
男人薄唇终于动了,缓缓开口:“你想多了。下车。”
顾流寒比祁野高,每次看他时,祁野都需要微仰着头,那双小鹿眼就显得更加灵动俏皮:
“那我就当你是默认我可以追你。”
随后不给顾流寒拒绝的机会,他拉开车门长腿一伸,就下了车。
一阵寂静,顾流寒以为人已经走了时,忽然一只脑袋歪過来,对方冲他眨了眨眼,撒娇一般:
“我走了哦?我真的走了?”
软软的拖着尾音,不似平常那般又拽又痞的语调,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顾流寒眼神一软,点了下头。
随后就看见一個修长的身影从车前過去,散漫又酷拽。
等完全瞧不见了,他才一踩油门发动车子。
祁野回到家,姑妈已经睡了,他随便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翻了几個滚儿,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顾流寒发消息。
野爹:到家了嗎?
那边沒回。
祁野躺着玩儿了会儿游戏,又发過去一條消息。
野爹:要睡了嗎?晚安[小狗打滚儿]
顾流寒刚上床,正要看点财经杂志,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看到那個晚安他不觉眼裡的光都柔和了些。
這时,一個电话打了进来,是秘书。
“怎么了。”清冷平稳的嗓音在屋裡响起,顾流寒指尖缓缓摩挲着书的边角。
电话那头秘书刚结束工作:“老板,姜家那边子公司已经破产,還要继续嗎?”
顾流寒垂眸,指尖顿住,好一会儿才說:“不了,给個教训就行。”
秘书嘴角抽了抽,這叫给個教训?
姜家的少爷腿都被打断了,估计得在医院躺好几個月,這子公司虽然不是总公司,但打断骨头還连着筋呢,這姜氏集团怕是得衰落好长一段時間。
心裡這么吐槽着,她嘴上還是乖顺地应着:“好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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