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就這么忙了一天,临近晚上九点时,他收拾了一下出去散步。
陈洛這房子选得极好,明明是在市中心,小区内却有一個天然的碧水湖,景色十分棒。
祁野一边走一边想着明天的事儿,冷不丁撞上了迎面過来的人。
他抬头,却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
“好巧。”林安一身运动装,脖子上還挂着耳机,应该是出来晚间跑的。
祁野勉强扯出一個笑丢给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林安拦下。
“难得碰见,一起散個步?”男人客客气气地发出邀請,语带笑意。
祁野沒答。
“怎么?不就是结束了暧昧关系,难道连朋友也不做了?”林安继续說。
祁野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话,但算是默认了。
早知道這人如此麻烦,当初就不该去招惹。
两人并排走在湖边,晚间的风夹杂着园裡玫瑰的沁香,一阵一阵漫卷過来,让人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林安从兜裡拿出一盒烟,漂亮的手指捻起一根,随后打火机呲溜的声音响起。
“别抽,难闻。”祁野淡漠地吹灭了他的火。
愣了下,林安笑了:“当初你跟我搭讪时,可是說我抽烟的样子最迷人。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自以为是的幽默沒有逗到祁野。
反而让空气中沉默一阵。
林安想了想,把烟重新放进了兜裡,然后拿出一颗口香糖开始咀嚼。
“你跟顾流寒怎么样了?爬床成功了嗎?”他随意一问。
祁野目光看向河边的垂柳:“我們只是合作伙伴,沒有你說的那种关系。”
“嗯。那就是失败了。”林安理解地做了個总结。
祁野看了他一眼,也不解释。
反正在這人心裡,横竖都给他宣判了個死刑。
林安忽然顿住脚步,那双狐狸眼微微勾起看着祁野。
月光下的男生,漂亮的小鹿眼噙着冷漠,跟以前他所看见的那個爱笑又痞气的男生截然相反,但却莫名有点惊艳。
让他心头一动。
林安骨节修长的手伸出去,暧昧地扣住祁野单薄的下巴:“我還是那句话,要不要来我這边?我的床一直为你空着。”
祁野抬头,跟他对视一眼,别开了脸:“不了。你知道我虽然是個海王,但是我从不二次捕捞已经放生的鱼。”
听到這话,林安笑了。
不知道是该說他善良好,還是无情好。
收起手,林安转了個话题:“给你個忠告,离顾流寒远一点。”
祁野扫了他一眼,平静地回道:“从沒近過,也不用你提醒我。”
林安眯起狐狸眼,笑得意味深长:“据我所知,顾流寒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的a市,然后从一個新秀一跃飞升成了商业界大头。”
他白皙漂亮的手指玩弄着打火机,呲溜一声,火光映照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商场如战场,而他,轻轻松松就登了顶。你知道這意味着什么嗎?”
听他說起顾流寒的事儿,祁野的注意力有些被吸引,下意识扭头看了林安一眼。
空气中一股柴油燃烧的味道,林安一把吹灭手裡的火,接着說:“這意味着,這人经历過极其惨烈的竞争,并且是不择手段地爬上了王座。這样的人,心狠手辣,沒有感情。”
祁野垂眸安静地听着,揣在兜裡的手指尖缓缓摩挲着一颗沒有剥开的棒棒糖。
脑子裡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他自己都有些不理解——那两年顾流寒一個人一定很辛苦吧。
“所以你最好离這個疯子远点,免得最后脱不了身。”林安语气很诚恳,像是真的在为祁野着想一般。
但下一刻,他的脖颈就被一只纤细白净但却十分有力的手掐住了。面前的男生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曾经他最为迷恋的眼眸像是一個黑不见底的洞,仿佛顷刻见就要把人吞噬。
脖子上的手在慢慢用力,喉咙被人强行缩紧的感觉很难受,林安忍不住咳了两声。
他同祁野对视着,狐狸眼因为窒息而缓缓眯起。
半晌后,在他感觉自己就要死去时,终于认输一般发出求饶:“放、放开······”
下一秒,脖子上的压力被撤去。
林安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明白嗎?如果顾流寒是個疯子,那我只会比他更疯。”祁野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看着那抹冷傲的背影,林安眼裡的情绪忽然变得复杂。
完蛋了。
他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
小痞子原来還是個小疯子。
操起来会不会很爽?
林安感觉身体裡的血液开始沸腾了,从心口有一股热得烫人的东西飞速地蹿向了四肢百骸。
像是,发/情了。
他抬起手,将刚才摸過祁野下巴的手指送进嘴裡着迷地舔了几下,然后飞快地跟上了前面的人。
祁野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他:“你是真的想死嗎?”
林安摊了摊手,笑得温柔:“别這么重的戾气,我就是来报個信,姜家出事儿了,你最近小心点。”
见对面的人一脸困惑,林安补充:“姜家一個很重要的子公司,突然被整垮了,姜文昨天晚上還在自家
门口被人打断了腿,不是你干的吧?”
顿了一下,祁野回他:“不是。”
然后转身走了。
等確認林安沒有跟上来后,他拿出手机给陈洛這個八卦小灵通发消息,大致把刚才的事儿說给了他听。
很快陈洛就回信了。
小洛儿:确实有這回事儿,昨晚我群裡都炸锅了,大家都猜想是不是你干的。
小洛儿:我寻思,你昨晚不一直跟我在一起嗎,所以這事儿肯定另有其人。
祁野思索了下,指尖轻飘飘地在屏幕上敲出一句话:知道是谁嗎。
小洛儿:不知道,反正下手挺狠的。
祁野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沒再回复。
他脑子裡整理着思路。
从退婚到现在,不過两三天的時間,首先是姜家公司出事儿,然后是姜文被打断腿,结果第二天姜家老爷子就找上了门。
看来他是替别人背了個锅啊。
那明天跟姜老爷子的约会,要么是场鸿门宴,要么是场和解局。
祁野有点烦躁,从兜裡摸出一颗棒棒糖剥了叼在嘴裡。
关键在于這事儿,不是他干的,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就這么去参加宴会相当于手裡沒有底牌。
现在他又破产了,那姜家捏死他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倒是无所谓,但姑妈祁皖跟着自己受了這么多的苦,祁野不想把她置入危险中。
就這么思考着,一直回到家,祁野拧起来的眉头都沒松缓過。
“小野?发什么呆?我给你做了晚餐,送房间裡去了,趁热吃。”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夹杂着温柔。
祁野抬头对上祁皖一张担忧的脸,他立马收了眼底的情绪,扯起嘴痞气一笑,吊儿郎当地打着哈哈:
“啧,祁女士,你做的东西能吃嗎,下次别做了,就为省這点饭钱回头给吃坏了进医院,那不花得更多?”
他总有办法气到這個女人。
祁皖瞪了他一眼:“爱吃不吃,不吃饿死。”随后进了房间,嘭的一声把门踢上了。
进屋,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條,雪白裡面還裹着黑乎乎的一团,是能够吃出毛病的卖相。
祁野坐下,想了想拍了张照片给顾流寒,然后才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吃面。
手机放在一旁,屏幕一直亮着,男人還是沒有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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