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助,林猛的決心
屋子裏媳婦那熟悉的聲音啜泣着,林猛臉色一頓急忙衝進去。
只見自家兩個兒子、大虎二虎靠着妻子不停給她抹眼淚,臉上蔫了吧唧的。
最小的閨女枕着孃親大腿嘴裏說着胡話:“三丫好餓,爹爹怎麼還不回來啊!爺爺奶奶不讓我們喫飯。”
……
“三娘,這是怎麼回事啊?”林猛頓時眼眶就紅了。
“你個死沒良心的終於回來了,你那狠心的爹孃就快把三個娃餓死了啊!”
見他回來女子哭聲更狠了,作爲典型的古代村婦都將家裏的男人看做頂樑柱,見到林猛的瞬間所有的憤怒、悲傷都化作了委屈。
一五一十的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從那個傳言再到老太太與大嫂的煽風點火,最後老爺子的狠心拍板。
“你是說我爹把我們二房的伙食斷了?”林猛不可置信道。
“何止是斷了,不僅不給我們喫食,還要讓我們在地裏勞作,我餓上一兩天的倒沒什麼。”
“可是三個娃娃哪裏撐得住啊!以往娘與大嫂偏心給打的米粥本就稀的跟白水一樣,全靠着中午那頓喫食吊着命。”
“今日可好,頂着那麼大的太陽又要勞作還不給喫食、三個孩子哪能扛得住啊!”
女子越說越氣,而聽着的林猛則是面色猙獰:“三丫這樣爹孃難道不管了嗎?”
“林猛、你看看……看看你閨女都這樣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受了多少委屈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受委屈也就算了,現在連三個孩子都不放過。”
“你若是想做你的大孝子我不反對,明天我就回去孃家、哪怕被人恥笑我也認了。”
“被人恥笑也比在這個家裏來的強。”
見他還心存僥倖,女子怒喝一聲。
這是她十幾年來第一次爆發情緒,以往都是小心翼翼的哭訴卻從未被認真對待。
百善孝爲先,話沒錯可是多少長輩真的只得孝順嗎?
今天這件事碰到了女子的逆鱗,女本柔弱、爲母則剛。
“爹爹您回來啊!三丫好餓呀!”兩人的爭吵驚動了昏睡的小女兒,稚嫩的聲音瞬間擊碎了林猛的心。
這個黝黑的大漢立馬紅了眼圈,儘量露出一個溫和的表情安慰道。
“三丫乖啊!爹爹回來這就去給三丫準備好喫的,爹爹帶回來好多的肉肉、今天讓三丫和哥哥喫個夠。”
“真的嗎?可是奶奶說小孩子不許多喫肉,肉肉要給大人喫纔有力氣幹活。”
“這次三丫儘管喫,爹爹說的。”
林猛一個大漢聽着小女兒這般委屈的話頓時繃不住了,手掌顫抖着捧起閨女的小臉堅定道。
兩個兒子也是眼神期待,萎靡不振的神情顯然也是餓的厲害。
現在天色漸晚竈房已經鎖起來了,說來可笑一家人的竈房鎖起來,老太太與大房有鑰匙,三房與大房緊挨着。
就他二房沒鑰匙,所謂的門鎖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防誰!
林猛剛擡出的腳又縮回來,此時此刻內心的寒涼到達頂峯。
將掛在門外的肉與下水拿進去交給妻子,林猛囑咐道;“這些東西你自己放起來等我回來。”
說完趁着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又急匆匆的跑向河邊的小屋,此時此刻林猛寧願求助外人也不想與自家人糾纏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妻子才注意到手中沉甸甸的肉食,一邊是瘦肉與一塊誘人的脂肪、一邊是沉重的下水估摸着得有二三十斤。
想起丈夫說讓自己放起來、女人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林猛,老孃再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依舊愚不可及那老孃便與你和離定了。”
等林猛趕到河邊小屋的時候恰好兩個女孩喫不完了。
豬心與豬肝還剩下小部分,妙妙的小肚子都已經鼓起來若不是穆青竹不讓她吃了、小傢伙還想將剩下的部分喫掉。
將剩餘的豬心豬肝倒在一起,小丫頭已經想好明早要喫多少了。
而穆青竹做的白水煮肉依舊沒動過,她看見這道菜就覺得不自在。
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恰好林猛前來求助,這一大鍋的白水煮肉以及剩下的炒豬心都一起給了他,鄉下漢子沒那麼多講究也不管是不是剩菜。
“煮點飯回去吧!就這點菜可不夠填飽肚子的。”石頭上冷墨言提醒道。
“如此就麻煩了,林猛謝過公子,謝過穆小娘。”堂堂一個大漢看着外人對他如此大方眼眶更紅了。
“林猛叔叔,妙妙也幫忙了呢!”見林猛忘記自己妙妙在一邊提醒道。
“對對對,還有妙妙、叔叔也謝謝了。”
“嘻嘻!不客氣。”小傢伙回答的很現代。
直接煮了一鍋飯將這些菜倒進去蓋在上面,古代版的蓋澆飯就被林猛給端起,道了聲謝之後又急匆匆的跑回去。
畢竟每晚一分他一家子都得餓肚子更久一些,這麼大的一鍋飯足夠一家五口飽餐一頓了。
片刻之後,一家人圍着鐵鍋流口水。
“快喫吧!這一次沒人敢說你們了。”林猛開口之後一家人紛紛動起筷子。
喫到嘴裏的時候眼睛頓時瞪大,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一家人藉着油燈喫飯都能精準的夾到肉片。
幸運喫到豬心、豬肝的人立馬發出一聲驚呼:“哇!這是什麼未免也太好吃了吧!”
“娘你快嚐嚐,這個東西好好喫。”
……
一家人連菜帶米飯吃了個精光,那口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被清洗刷過一樣乾淨!
一粒米飯都沒有殘留,鍋巴都被摳下來喫掉。
喫飽之後三個孩子又唸叨了一會“好喫”就睡着了,累了一天現在喫飽了自然是扛不住睡意。
林猛已經做出決定低聲道:‘明早支起咱家的竈臺把那些肉食與下水處理了,咱們不去受那窩囊氣。’
“還還下地嗎?”妻子小聲詢問,此時孩子喫飽了她又恢復了那種老實的模樣。
“下地?下什麼地?種出來的糧食又不給咱們喫。”林猛沉聲道:“明天將肉食都做了弄得大塊一些,咱們自己飽餐一頓,他們不是說分竈嗎?”
“好啊!從明早開始咱不僅分竈,乾脆分家得了。我想好了改日在小河邊蓋一間草屋,咱們就去與妙妙那丫頭做鄰居,也好過在這。”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妻子立馬揪住他腰間的軟肉戒備道:“你不提我還忘了,村裏那個傳言是怎麼回事?”
“現在你還想搬過去做鄰居,說……你是不是真有什麼想法?”
“哎哎哎!輕點……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你丈夫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嗎?”林猛疼的嘴角抽搐忙辯解道。
“那你倒是說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
於是,林猛將冷墨言的存在說了出來。
說得神乎其技的,就差說他非人哉了。尤其是當夜那一襲紅衣自深山中走來,伴隨着淒厲的慘叫。
早年間聽林超的故事多了,林猛講起來栩栩如生搞的妻子都害怕了,小聲的嘀咕道。
“當家的有沒有想過,山裏慘叫的野豬會不會是咱們喫的這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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