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馬六的選擇
三人同時一愣，其中冷墨言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楚昭南的胳膊。
力氣之大導致楚昭南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喊道，“輕點輕點……你這傢伙什麼鬼力氣啊？”
“別廢話，快說……什麼叫哭錯人了？你知道些什麼對不對？”
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在冷墨言腦海中，宛如救命稻草一般。
後知後覺的馬六兩人也恍然大悟，一臉期許的看着楚昭南等他說出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三人都想到了什麼卻誰也不敢直接提問，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萬一答案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又一次的打擊也許會更加沉重。
因此三人愣愣的看着楚昭南，那眼神直擊心靈，楚昭南也顧不上手上的疼痛了。
在三人的注視下鄭重的點點頭，溫和道，“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妙妙沒死！”
“在她被抓後是虎爺救了她，我們也是在搜山的時候遇上她的……”
楚昭南仔細的講了很多，可三人都沒有將他後面的話聽進去。
滿腦子是那句，“妙妙沒死！”
“妙妙沒死！沒死……”冷墨言嘴裏不斷重複着這句話，緊張忐忑的神情這才放鬆下來。
“沒死！太好了，太好了……哈哈！”林猛一個大老爺們繃不住又哭又笑的。
內心的自責折磨了他這麼久，如今得到答案他頓時情緒崩潰。
就連馬六也紅着眼大笑起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哈哈哈哈！”
屍橫遍野的空地上，楚昭南等差役，小將帶領的軍士等默默看着那三個狼狽的身影。
他們是那樣的狼狽，好像站都站不穩、笑得那麼癲狂、此時卻顯得有些淒涼。
可在場之人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只是默默用眼神獻上自己的敬意。
許久。
坐在地上的冷墨言握住劍柄支撐自己站了起來，目光復雜的看着那被包起來的小身子。
對楚昭南輕聲道，“她就交給你了。”
“自當如此。我會帶她回去好生安葬，放心吧！”楚昭南語氣低沉，點點頭答應下來。
冷墨言轉身與楚昭南並肩而立，搖曳的火光照在兩人的面容上。
一人書生義氣如那治世能臣，濁世佳公子。
一人血染全身像那久經沙場的將領，神勇無雙。
“我信你。”
留下來這三個字，冷墨言擡腳離開與楚昭南背對而行，男人之間不需多言、三個字足矣。
冷峻男子持劍離開，隨手甩了個劍花卻發現劍刃之上的血液已經凝固，沒法收入劍鞘只好單手拎着。
“該走了，我們回家。”走出幾步之後冷墨言輕聲喚了句。
地上的林猛趕緊爬起來，先是對楚昭南拱手說道，“拜託楚公子了。”
楚昭南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讓他趕緊走吧！
林猛這才捂着受傷的胳膊向前方那惹眼的背影追去，來時的路黑暗籠罩像是無盡深淵，但他義無反顧緊追而去。
那裏——有他的光，而在路的盡頭——有等他回家的人。
小將神色複雜，這一趟自己等人好像什麼也沒幹，他自詡本事不輸給景國軍中年輕一輩，父親更是軍中頂尖的幾人之一。
可今日，他卻處處慢人一步，就連引以爲傲的戰力，也輸給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
他是最先攻進來的，也是最先離開的……
看着迎面過來的男子，小將目光與男子的眼神交匯。
“在下，蕭生。”小將拱手自報家門。
周圍的軍士紛紛面露驚訝，誰不知道自家將軍出身不凡且眼光極高，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動表達結交之意呢！
見他如此，冷墨言也拱手示意，說了聲，“冷墨言！”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他腳步絲毫沒有停頓步入來時的洞穴中，林猛趕緊跟上。
全程絲毫沒有停下來結識小將的意思，這般冷淡的態度倒是讓小將錯愕片刻，直到冷墨言的身影消失在洞穴他才輕笑道。
“有意思，這性子對我胃口，可比那趨炎附勢之輩有趣多了。”
“值得結交。”
小將心裏有了打算，對於老父親將他安排到這破地方歷練的怨氣也少了些。
火堆旁，馬六看着冷墨言消失的背影。
林猛追去的時候他竟然也有跟上去的衝動，並且隨着他們的離開越來越強。
從上次被冷墨言誤打誤撞救了之後，一直到這次，那個青年身上就好像有種特別的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跟在他的身後。
於是，從河邊開始，他一步步跟到了這裏，被他拯救、跟着他拯救他人。
見到了他神勇無雙的一面，殺人猶如砍瓜切菜。
也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他會因爲殺人而身體不適，握劍的手顫抖。
也到了他柔情的一面，會用自己的衣衫給地上那團小身子最後的體面。
他從未見過這般的人，因此——馬六想跟在他的身後去看看。
明白了心中所想，馬六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眼神對上楚昭南的眼睛。
“大人、我想……”
楚昭南身子一顫，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馬六這個老油子如此堅定的眼神。
那雙眼睛會說話一般，凝視片刻馬六也毫不退讓，楚昭南苦笑着搖搖頭。
“馬六啊馬六，那傢伙的魅力就真這麼大嗎？”
“大人作爲公子的摯友，應當明白的。”
“罷了！”揮揮手，楚昭南示意他趕緊走，免得礙眼。
這一次，馬六躬身一禮，從未有過的鄭重。
“多謝大人！”
說完一溜煙的跑向洞穴，追着冷墨言兩人而去，嘴裏喊着，“公子、老林你們倒是等等我啊！”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散，可其中的雀躍在場之人都能聽得出來。
王召走到楚昭南身邊，張嘴欲說什麼卻被楚昭南伸手阻止。
“馬六在縣衙那麼多年，就隨他去吧！”
“是！”
王召點點頭，看着楚昭南將地上的小糰子抱起，伸了幾次手還是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任由他將小糰子抱起，任由髒污沾染衣衫。
他溫和的問，“找到她的首級了嗎？可不能讓這丫頭屍骨不全啊！”
“找……找到了，另外一具也是。”王召低聲迴應。
身後兩個差役手上捧着一大一小兩個衣衫包住的圓球。
“還有一具嗎！”
“嗯，已經殘缺不全了。”
“找兩個人帶上他，我們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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