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令人嚮往
“不會是小說裏寫的蒙汗藥吧？或者說是毒酒之類的？”江盛天有些猶豫，但隨即想到：“就算他有什麼目的，也不可能一見面就下毒手吧。而且，好像我在這個世界裏是不怕毒的。”正想到這兒，只見那大漢已經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江盛天見狀，也只好硬着頭皮一口喝乾。
過了半晌，那大漢才意猶未盡的彷彿從絕世佳釀的陶醉裏清醒過來，咂了咂嘴，有些自得的對江盛天問道：“兄弟，這酒可好？”
“這個……還不錯吧！”江盛天結巴了一下說道，心裏卻在想：什麼滋味我都沒嚐出來，你還問我好不好？再說，這酒似乎也和自己剛出戰歌山脈時，在軍營裏喝的那酒差不了多少吧，都一個味，哪能和自己那個世界的酒比呢，你至於做出那麼一副享受的樣子來麼？
大漢聽江盛天這麼一回答，愣了一下，隨即兩眼精光一閃而沒。
江盛天見黑衣大漢拿起酒壺又要給自己倒酒，便指着桌上被布遮蓋的長型物品好奇的問道：“這是何物？”
黑衣大漢聞言嘿嘿一笑，便放下酒壺，伸手揭開了褐色長布，一面赤紅的七絃長琴出現在石桌上。大漢將褐布收至一旁，伸出手指輕輕拂過琴絃，一陣低沉的叮咚聲突地響起。
江盛天眨眨眼睛，看了看大漢那仍在琴面上的粗長手指，問道：“這是琴麼？”
黑衣大漢輕輕抽了抽臉頰，咳了一聲，說道：“老弟，你這不廢話嗎？是人都知道這是琴！”
江盛天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以前沒見過！”心裏暗罵道：瑪德，居然拐彎抹角的說老子不是人！看來這就是中國古代的七絃古琴了，不過老子是真的第一次看見嘛，我要是從地球給你弄架鋼琴來，你也一樣不認識。
“沒見過？……哦，那別管這個了，咱們喝酒！”大漢徹底無語了，甚至有些迷糊了：這傢伙到底從哪個地方出來的？
“老兄，你會彈麼？”江盛天又殷切的問道，他很想知道，琴聲從這大漢手裏彈出來是什麼感覺。
大漢見他這麼一問，立即挺了挺胸膛，傲然說道：“鄙人也只是略通一二！”
“哦？”江盛天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可否請老兄彈上一曲？”
黑衣大漢聞言稍稍考慮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將琴重新擺放了一下，揉了揉手指，只聽得手指關節啪啪着響。
他說道：“好，既然老弟這麼有興趣，我也就獻醜一次！俗話說有酒無琴、有琴無酒，俱是煞風景，今天咱倆就來個以琴下酒，也算是一千古佳話！”
看着滿山的飛禽走獸一隻只一頭頭四竄而逃，江盛天根本不曾料到，這不起眼的山林里居然有如此多讓人垂涎的野味。他一邊做出雙手托腮凝神傾聽的樣子，實際上兩手食指卻使勁的堵住了耳孔。
就這樣，那讓人瘋狂暴怒的聲音還能隱隱在耳邊響起，江盛天很想很想，擡起桌下的腳，狠狠的踹向對面那個依然極爲陶醉於彈奏的大漢。
他雖然早有準備從這傢伙手裏彈出的琴聲可能不怎麼理想，但怎麼也料不到居然會有如此的殺傷力。
難道這傢伙是從自己那個世界過來的，而他以前就玩的是什麼搖滾樂重金屬樂嗎？雖然江盛天沒見過古琴是什麼樣子，但也聽過不少古典名曲，什麼《廣陵散》《高山流水》《梅花三弄》之類的，無一不是曲調悠揚、流暢婉轉。
就算江盛天聽不出那些名曲琴聲所表達的意境，但也不會生出一股強烈的無名之火吧？
度日如年中，按住耳孔的手指也有些發木了，甚至耳朵都有些生疼。終於，最後的一個暴音響起，只見那大漢收起了雙手，江盛天心裏一鬆，雙手放開了受盡折磨的雙耳，正要說話，卻沒想到，那大漢忽地兩手一揮，又是呯的一陣巨響。
“啊……”江盛天忍不住嚇得發出了驚呼。
那大漢聽得江盛天的驚呼，終於停止了欲再次揮出的雙手，極爲不悅的看着江盛天，冷聲說道：“怎麼了？”
“這個……老兄這琴彈得果真是人間絕響啊！我這是忍不住讚歎之情啊！”江盛天無奈，只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那大漢聞言，臉上笑容初現，問道：“你能從我的琴聲中聽出什麼嗎？”
聽出什麼？瑪德，我就聽見錚錚錚的亂響，江盛天心念急轉，做出一副嚮往憧憬的神態說道：“在下從剛纔的琴聲中，感受到一股沖天的豪情，彷彿見到一個錚錚鐵骨的漢子，屹立於高山之頂，笑看世間風雲變幻，真是令人嚮往啊！”
“知音啊！”那大漢猛地起身，雙目赤紅的對江盛天激動的說道：“我章某彈琴十載，自以爲古琴真正的意義不在於技巧和感人，而在於心境和自然，天人合一則是一個彈琴者最終的歸宿。但知音卻總是可遇不可求，想不到，今日老天開眼，竟讓我遇到了老弟，此生無憾亦！……”
江盛天聞言一陣惡汗，心想：反正都已經夠噁心，我再添點鹽。於是江盛天又說道：“老兄這琴聲，有詩一句可比！”
“什麼詩？”大漢雙目閃亮。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江盛天脫口而出。
“唔，這詩我從未聽過呢，不過，聽起來極有氣勢！不錯不錯！”大漢展顏笑道。
“是啊，在我看來，只有這詩的氣勢可以和老兄剛纔所彈的琴聲相比了！”江盛天看着大漢欣喜的樣子，不得不違心的說道。
瑪德，鳥兒也飛絕了，人也嚇跑完了，肯定有氣勢！江盛天不禁有些遺憾，剛纔這傢伙彈半天，怎麼就沒有行人經過呢，這樣的好曲子居然只讓自己一個人欣賞了。
“好好好，剛剛初見兄弟，便知你不同凡俗！在下章翰學，請問兄弟尊姓大名啊？”大漢笑意未絕的抱拳道。
“哦，在下江盛天！”江盛天抱拳施禮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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