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 9
鹿喃耳根略有點紅，揚手將自己手裏的保溫粥桶動了動。
“給你,送粥。”
宿年伸手稍微用力,鹿喃便直接被他帶了起來。
站直,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眼中嘴角都帶着笑意。
“這麼早？”
“沒多睡會？”
“怕你餓。”
鹿喃小聲說了句,然後看向他身後依舊不願意回家的短短。
“帶短短出去玩了？”
“嗯。”
宿年鼻尖哼出一聲略低沉的聲音。
“喃喃,你先進去,我給短短擦擦腳。”
“不用，你進去吧，我擦。”
宿年脣間勾起一絲笑，搖了下頭。
“她會踹髒你的衣服,我餓了,你去把粥盛出來，一起喝。”
“正好,也讓我看看,我們喃喃的的手藝怎麼樣。”
“那是必須相當好。”
鹿喃笑了聲，轉身進門。
就在她剛把粥倒出來的時候,鹿喃就聽見了宿年給短短倒狗糧的聲音。
“擦好了？”
隨口問了句。
“嗯。”
宿年洗過手轉身走到鹿喃身邊。
鹿喃本沒注意,直到自己被人從後背抱住。
微微發愣，心跳地飛快。
她甚至覺得自己身體與宿年的身體接觸的地方，都在微微發麻。
宿年低頭用鼻子蹭了蹭鹿喃的耳朵。
“辛苦了，寶貝兒。”
聲音蘇蘇啞啞,直直地傳到鹿喃的心裏,連帶着她耳邊的空氣也被滑熱。
“不辛苦。”
“我希望你,能早點好……”
鹿喃小聲喃喃着，僵硬的身體也微微放鬆下來。
宿年又抱了一會，然後鼻尖哼出一聲好聽地笑。
“嗯。”
“南瓜粥？”
他一邊說一邊到另外一邊走到鹿喃身邊坐好。
兩個人入座後，互相看了一眼，莫名就笑出聲來。
“我吃了？”
宿年挑下眉。
“嗯！”
鹿喃拿着勺，特別期待地看向宿年的方向。
粥很燙，宿年吹了兩口，喝到嘴裏，之後極爲認真地抿了抿。
“好喝。”
“真的嗎！”
鹿喃眸間帶笑。
“真的。”
宿年一雙眼滿是真誠。
“好！你慢點喝，別碰到傷口。”
“你去工作以後我再回家，去給你準備午餐。”
宿年一邊聽着鹿喃的話，一邊伸手揉了揉心上人的髮絲。
“辛苦了。”
一餐過後，宿年去洗了碗筷，順帶把鹿喃帶來的保溫粥桶洗了個乾乾淨淨。
鹿喃坐在沙發上和短短玩。
過了會聽見宿年的鬧鐘響起。
他的手機就在自己身邊，鹿喃伸手隨意關掉，轉眼便看到了壁紙。
心上動了動。
是那張她生日時，沈許寒拍的，在諾。
一切回憶歷歷在目。
莫名，拿着宿年的手機，鹿喃有點呆住了。
宿年朝她這邊走過來，看見她愣神的樣子。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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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回籠，鹿喃揚了揚手機。
“幫你關鬧鐘，看到了壁紙。”
“還，挺好看的。”
宿年脣邊抿了個笑。
“是啊，我們喃喃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看的那個。”
“走吧，我送你回家，之後去上班。”
“上班？”
鹿喃伸手拿過外套給宿年穿上。
“嗯，昨天跟你說的那個失語症的孩子。”
“時間來的及嗎？”
鹿喃一邊穿鞋一邊問。
“不然你別送我了，正好我開車來的，你先去診療所，也提前準備一下，別太匆忙。”
她想了想又繼續補充道。
“你說話的時候慢一點，聲音小一點，不要扯到傷口。”
“愛護你自己。”
她關心起宿年的時候，真個人就婆婆媽媽不行。
宿年伸手攬過面前人，安靜地抱了一會，最後在脣邊緩緩說了句。
“好，都聽你的。”
“中午我把粥送到你的診療所。”
“嗯。”
兩人做了約定，宿年目送鹿喃離開，之後自己驅車朝診療所而去。
回到家，江思阮坐在沙發上看油畫期刊，喵喵在沙發一邊躺着，貓貓趴在她腿邊。
“媽，看哪個後起之秀呢？”
“看得這麼認真。”
鹿喃聲音裏帶着調侃。
江思阮笑了下。
“我們家女兒，就是最秀的後起之秀，媽還用看誰？”
“嘿嘿……”
鹿喃心情好，換好拖鞋就看見前面不遠處的吳媽。
“吳媽，早上說的海鮮你幫我買了嗎？”
“買了，已經收拾好了，你看看。”
“好！”
江思阮一邊看着自己家姑娘跑到廚房，一邊把貓貓摟在懷裏。
“你們姐姐有姐夫了，就不把你們兩個當心肝寶貝了呦……”
“沒事，媽媽疼。”
鹿喃一頭扎進廚房，並沒有聽見江思阮的話。
幾隻青口，鱈魚，幾隻蝦。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出來是個什麼味道，但是按照書上面來做，應該問題不大。
在廚房裏一頓神操作。
小火砂鍋煲，越濃郁越好。
準備好了一切，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過去。
剩下的就是讓粥在砂鍋裏自我生長。
回房間洗了個澡。
換了身黑絨的半禮服裙，化了一個稍微有點濃郁的妝容，不過也不算是誇張。
畢竟這是以宿年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出現在他工作的地方。
萬一碰到熟人呢？
就算不碰到熟人，在正經工作場合也要再正式一點。
一切都結束，已經是快到十二點。
下樓的時候，鹿喃剛好看見江思阮在給貓貓梳毛。
“嘖，媽，貓貓已經變心了，過去我給她梳毛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這麼老實。”
江思阮脣邊抿了一個笑。
“什麼排場啊，又這麼正式？”
鹿喃一直都是個一逗就害羞的性子。
“誒呀，媽，我這不是要去宿年的診療所嘛……”
“在人家上班的地方，怎麼也要稍微正式一點，早上是去家裏，所以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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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
江思阮看着鹿喃無奈地搖了搖頭。
“媽給你去把粥盛出來，你就別動了，再把衣服弄髒。”
“還去家裏隨便一點，你這說的，感覺你們都可以結婚了。”
鹿喃本能地想反駁些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
張張嘴以後，心裏卻一直盤旋着江思阮剛纔說的“結婚”兩個字。
一直到江思阮把保溫粥桶遞到她面前，她才勉強醒神過來。
“媽……”
“怎麼了？”
鹿喃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怎麼了？”
“有困難？”
江思阮一向對鹿喃的事情極爲上心。
鹿喃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面前人。
“媽，你覺得要是結婚的話，宿年怎麼樣？”
江思阮正色。
“小宿很不錯啊，其實，在你們沒有和好之前，我便覺得他是你一生歸宿最好的人選。”
“善良，堅強，智慧，家世長相，自身修養，都和你很配。”
“最重要的是，媽相信，他很愛你。”
“而你，也同樣。”
聽着江思阮的話，鹿喃有點想哭，眼眶溼噠噠的。
“媽，你對我真好。”
“宿年也真的對我很好。”
“傻丫頭，又說什麼呢？”
“小宿跟你求婚了？”
江思阮伸手摸了摸鹿喃的頭頂。
“沒。”
“如果他向我求婚。”
“我想，我一定會答應他的。”
鹿喃捏着手裏的保溫桶，神色堅定。
“嗯。”
江思阮一聲嗯，裏面帶着濃濃的情緒，厚重萬分。
開車到診療所，剛剛走進去，便聽見宿年正在和外面孩子父母交談的聲音。
鹿喃沒有過去，在隔了很遠的位置上。
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但是能看見的，就是宿年眉宇上深深的倦意。
她心裏說不出的悶疼。
一直到孩子家長帶着孩子走出診療所，再到宿年回到辦公室。
宿年再次出來後不小心看見鹿喃。
“來了怎麼不進去？”
“在外面等多久了？”
宿年握住鹿喃的手。
鹿喃擡眸，眼眶裏噙着淚。
“抱抱。”
宿年伸手攬住鹿喃。
“怎麼了，喃喃？”
鹿喃緊緊抱着面前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擦乾臉上的淚水。
“宿年，我有話，想跟你講。”
“好，那來我辦公室吧。”
“嗯。”
鹿喃跟着宿年走回去，把放着粥和碗筷的保溫箱放在一邊。
兩人面對面而坐。
宿年給面前人倒了一杯溫水。
“不着急，喝點水，慢慢說。”
鹿喃捏着水杯，並沒有喝，似乎在醞釀着措辭。
“宿年，我，我想問你，你真的喜歡這份工作嗎？”
“我，我知道，你選擇這份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我。”
“選擇醫生這個職業，選擇研究這個方向，甚至可以說都是因爲我。”
“可是我不希望我以這樣的方式打擾你的事業，打擾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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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鹿喃的眼眶一邊有些發紅。
“宿年，我以後都不會走了，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的。”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繼續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我看得到的，你剛纔的神情很辛苦，我不想你這樣因爲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而如此疲憊。”
宿年在一邊聽着鹿喃說的話，神情專注。
一直到鹿喃說完，再慢慢喝乾杯裏的水，纔好像做出什麼決定一樣，喉結微動。
“喃喃，你不必自責，不要覺得我浪費了所謂的時間。”
“其實AI這個東西，很廣泛的，在醫學上，心理學上，都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與其說耽誤，與其說打擾，不如說，是你讓我決定了方向，我當年並沒有想好要以怎樣的方式去選擇AI，是你，讓我選擇了醫學，讓我有了更大的發揮空間。”
宿年站起身輕輕攬住鹿喃。
“之前的你，讓我選擇了努力的方向，現在的你，今天的你，又讓我做了一個新的決定。”
“可能心理問聊真的不是很適合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徹底轉向AI方向。”
“你的話，讓我更堅定了些。”
鹿喃看着面前說着未來，近乎閃着光的宿年，心尖微微發顫。
她緊緊把宿年擁入懷中。
“好。”
“嗯。”
中午的海鮮粥，兩個人喫得很開心。
用過餐後，鹿喃還強硬地要求看一看宿年嘴裏的傷口。
看過以後，她覺得更心疼了。
甚至有點怪罪自己的腦袋爲何如此堅硬。
宿年看着她的樣子，伸手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輕輕摩挲着。
突然指尖一陣的疼痛。
“啊！”
輕輕嘆了一聲，鹿喃看向自己的手。
“怎麼了？”
宿年語氣裏帶了點着急，把鹿喃藏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果然，看到了一個有點紅腫的傷口。
“劃傷手了？”
“怎麼沒有告訴我？”
宿年仔細檢查着鹿喃的傷口。
“過來，我給你消毒。”
鹿喃一副犯了錯誤的樣子，跟在宿年身後。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早上切南瓜的時候，刀太快了，不小心劃了一下，我也沒想到現在會腫……”
宿年一邊認真地給她消毒，一邊沉着聲音說了句。
“當時沒有及時處理，再加上海鮮。”
說到這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做好消毒和包紮後。
宿年聲音裏帶了點強硬。
“不要再給我做粥了。”
“你的手目前不適合下廚。”
“如果讓發炎更嚴重的話……”
“你是畫家，你的手有多珍貴，喃喃，你要清楚。”
“宿年……”
“可是！”
鹿喃知道宿年說的對，但是她心裏有些不甘心。
“沒可是。”
“在我辦公室坐會，我回一封郵件，之後送你回家。”
“不要，我不想回家。”
“我回家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乖乖喫飯。”
“我手就劃壞了這麼小一個口子，你就不同意這個，不同意那個的。”
“你嘴裏都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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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了？還要要求我不能擔心嗎？”
鹿喃小聲的嘟囔着。
“我過會也要去你家，我和你一起喫晚餐。”
“和我一起餐餐喝粥，也不怕把自己餓到？”
“怕什麼？”
“正好當減肥了。”
鹿喃在一邊沙發上坐着。
宿年回郵件的時候很專注，一副銀絲邊眼睛架在鼻樑上，白大褂黑西褲，莫名讓鹿喃移不開眼睛。
當年她就覺得宿年特別特別特別好看，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帥氣簡直是更上一層樓。
不，是一百層。
多麼好的運氣，才能遇到一個這麼好的人啊。
天註定的緣分。
鹿喃小聲在心裏嘟囔着。
順手拿過一本他辦公室裏的醫療讀物。
看了會，術語太多，看得不是很懂。
眼皮有點打架，不知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身上已經蓋了一方小毯子，整個人也全部躺在沙發上，宿年正坐在一邊，手裏拿着她剛纔看睡着的那本書。
“醒了？”
“嗯。”
鹿喃尚且有點迷糊地答了一聲，然後順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我的媽。怎麼天都開始有點黑了。”
一看手機，已經五點多。
“我睡了一下午？你怎麼都沒有叫醒我。”
這麼一番驚嚇，鹿喃完全醒過神來。
“再緩會，一會回家。”
宿年放下手裏的書，聲音帶着點好久不開口後的微啞。
鹿喃聽得心尖上動了動。
“好，我點個砂鍋粥，送到家裏。”
兩個人回家的路上，鹿喃心裏莫名砰砰跳，帶着點說不清地激動。
她開來的車已經找代駕送回鹿家了。
那她今天晚上，是回去，還是？
住在宿年家？
尚且還沒有想好。
餐廳做的粥味道很好。
但是鹿喃一餐晚飯卻有點心不在焉。
夜幕完全降臨，兩人靠在沙發上看了個電影。
電影快到結尾。
誰都沒有提回家的事情。
時間大約到了快八點。
江思阮打來電話。
鹿喃心裏咯噔一聲，感覺應該是拖不下去了。
江思阮打電話應該就是問問她什麼時候回家。
“電話？”
宿年提醒了一句。
鹿喃接起。
“喂，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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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馬上完結的味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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