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肉湯肉香
沈樹一愣，怎麼就看出來要幹什麼了？於是問：“幹啥？”
“縣城的屠戶都在哪裏，我琢磨咱們以後賣喫的，賣羊肉湯！”沈石榴說道。
“啊？羊肉？貴吧，而且羊肉不是燒出來喫嗎？湯味兒那麼腥羶，沒人會喫吧？”沈樹說道，這裏的人羊肉都是喫烤的，不喫煮的。沈石榴近來說的話他是越來越覺得詭異了。
“放心吧，我有辦法去掉羶味，咱們先去找屠戶，也不賣羊肉，就賣羊頭和羊蹄子！”沈石榴笑着說。
羊頭和羊蹄子一般的屠戶都不會留着，肉少，拾掇出來還不夠費事的。但是現在她不一樣，費些功夫而已，賺個辛苦錢，到時候也不賣的很貴，不怕沒人買！
賣肉的屠戶也不少，沈石榴挨家打聽，挑了最便宜的一家，四文錢買一套，一個羊頭四隻羊蹄兒。羊肉比豬肉貴，豬肉賣二十文一斤，羊肉三十文。這一套頭加蹄子下來能有六七斤重，四文錢買下來已經算是很便宜，賣肉的老闆也覺得這些東西總比扔了好，兩邊倒是都很滿意。
買了東西沈石榴也不再多在縣城停留，匆匆就回了朝霞村。
鄭氏一看沈石榴又弄回來這麼一套東西，又納悶沈石榴要幹啥：“石榴，這玩意又腥又羶的，你是也要做了湯？”之前沈石榴把那老鱉都能熬得那麼香，她倒是覺得這羊頭羊蹄子也能拾掇得差不了。
沈石榴笑：“是，我先做一下，咱家人都先嚐嘗，看看之後我的想法成不成！”
“啥想法？”鄭氏懵，倒是沈石榴笑着也先不說話。
沈石榴點了火堆，羊頭和羊蹄子上的毛直接燒掉，羊毛軟，就算留下毛根兒在皮裏也沒啥影響。
燒完了羊毛沈石榴就讓沈樹拿斧子先把羊頭劈開，然後連着蹄子一起扔到大鍋裏。
大鍋裏做水燒開，先去一遍血水，焯個半生不熟，之後撈出來先晾着，等涼了就剔肉。
沈父從外面回來，老遠就聞到一股羶味，進了院就看沈石榴正在剔肉。
“這是……？”沈父問了一句，然後就從鄭氏那聽明白了。
“來，爹給你剔肉，你個姑娘家家的別割破了手！”沈父說着就接過剔骨的小刀子幫着沈石榴剔肉。
沈石榴知道自己爹手巧，就讓沈父先剔着肉，她再去準備一會兒的料。
羊羶味想要去掉也不是很難，到廚房菜籃子裏挑了顆大蘿蔔，洗乾淨了之後切成一寸長半寸寬的蘿蔔塊放一邊備用，然後又抓了半把綠豆，這兩樣東西都是去羶味的。
沈父剔了一會兒終於踢完了，連羊蹄子上的筋頭巴腦也都一點沒浪費，剔完了還說：”乖乖，這東西竟然還挺出息，剔出這麼些呢！”
沈石榴一看，的確挺出貨的，又改改刀，把肉皮也切得小一點。鍋裏換了水，沈石榴連骨頭帶肉重新扔到鍋裏，切的蘿蔔綠豆也放進去。
沈石榴切了蔥段，薑片，蒜直接拍了一下就一股腦扔鍋裏去了。
“娘，烙餅啊！”沈石榴看着鄭氏說，院子裏的鍋正佔着，他們得用廚房裏面的鍋臺！
“成，娘給你燒鍋，你和麪！”鄭氏笑呵呵的，空氣裏已經開始飄香了，一想到馬上就要喫到好的，鄭氏幹活也來勁兒。
沈樹抱了柴火過來，然後問：“這一大鍋是不是有點多了，咱家吃不了這些的！”
“沒事，吃不了的明天就先拿到縣城去賣！”沈石榴說道。
聽沈石榴這麼說，一家人就都來了精神，湊到一塊仔細商量。
“賣的話，能賣出去嗎？縣城裏的館子那麼多，這羊頭羊蹄子都是沒人喫的！”鄭氏說道。
“咱們賣的便宜！明天先試試！”沈石榴說道，反正就這麼一鍋，四文錢最起碼全家都吃了一頓，總不會虧的。
“也成，明天我和你娘去，用擔子挑着！”沈父應道，反正就是費點力氣，他一個農戶人也不怕累。
看着天色不早了，沈石榴的面也醒好了，白麪和玉米麪兩摻的面不硬，鄭氏那邊鍋也燒好了，沈石榴就去烙餅。
大鍋烙餅火候得掌握好，鄭氏幫着看火，沈石榴就開始烙餅。中間還去把先前切好的白菜絲也扔到羊頭鍋裏去燉着。
“馬上就開飯！”沈石榴看餅一烙好，就去看燉鍋。
鍋蓋一掀開，這香氣順風就能飄二里地，一家人都圍着鍋竈看着大鍋裏咕嘟咕嘟的湯汁，看得眼睛都亮了。
“開飯！”沈石榴一聲令下，衆人擺碗的擺碗，盛湯的盛最後坐好之後，沈石榴就把鍋蓋重新一蓋，繼續煨着。
沈父喝了一口湯，味道很鮮，湯麪上飄着點油花，喝到嘴裏感覺鼻子裏的味道都是香的。
“還真是一點不羶，肉也勁道！”鄭氏喫着肉，羊頭的肉肥瘦相宜，羊蹄子上的筋頭巴腦更是有彈性。
沈樹也點頭：“做的這樣好，明天肯定能賣得出去的！”
沈石榴嘿嘿笑，往常她都節食，今天也忍不住喝了一碗湯，喝得她心裏美滋滋的！
第二天一早，沈石榴就把一鍋熱騰騰的頭湯倒在了乾淨的木桶裏，不過她不是全倒，鍋裏的蘿蔔塊她留下了，綠豆已經煮爛了融在湯汁裏她倒是不擔心，這可是她去腥羶的祕訣，不能被外人知道。
沈石榴囑咐沈父沈母去那些幹苦力的“泥腿子”多的地方去賣。縣城裏有幾個貨倉，在那扛大包的勞力也不少，他們去那裏賣飯，應該差不了！
“娘，要是賣的好，你就再買一套羊頭羊蹄兒，第三家四文錢，別家都貴！”沈石榴說道，要是賣的好，這東西就得跟上，要不然留不住回頭客！
“得嘞，娘知道了！”鄭氏笑着應下。
沈父沈母一走，沈石榴就心裏忐忑，她就算對自己的廚藝有信心，但是還是會擔心不好賣。
“別看了石榴，哥覺得你做的湯一定行！”沈樹暗衛沈石榴。
沈石榴琢磨着找點活，現在也不能閒着，就挎着竹籃上小山丘了。
昨夜裏剛下過雨，這會兒應該長了不少蘑菇，趁現在人還少趕緊去採，曬乾了冬天和肉一燉，就算她喫不着，成就感也在。
中午沈石榴回來，做了飯給沈樹送去之後，就順便在村口等，估計沈父和鄭氏也該回來了。
沈石榴找了個樹蔭兒一坐，坐了一會兒就看到沈父和鄭氏回來了，回來的時間倒是比她想得要早很多！
“爹！娘！”沈石榴跑過去問道：“這剛過了中午的飯點，你倆就回來了啊？”
“可不是，你做肉湯賣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賣沒了！”鄭氏這個高興，按照說的，一碗賣三文錢，還真的有不少人來買。出力氣的勞力都喜歡喫肉，這羊湯裏肉雖然不多，但是味兒好，裏面的白菜他們喫着也比平日自家清燉的要香。所以鄭氏剛一擺上，就有人尋着味兒過來問，鄭氏免費送了一碗之後，這買的人就多了起來！
沈石榴開心，幫着拿扁擔，昨天那一鍋最後被鄭氏賣了五十多碗。
“這生意我看行！”沈父說道，今天可是切實的看到了一文一文的銅錢進的口袋，心情別提多開心了。
三口人先回了家，沈石榴就說：“明天帶張桌子去吧，能招人！”
“行，廚房有張老桌子一直閒置着，明天就一起帶去！”沈父說完就去收拾桌子。
沈石榴一下子更有動力了，鄭氏又買了一套羊頭羊蹄兒，她也得趕緊動手拾掇出來，要不然明天供不上賣了！
第二天一早，沈石榴就把熱得羊肉湯倒進兩隻乾淨的大木桶。沈樹扛着桌子，沈父推着手推車。
“娘，今天我去瞧瞧，你就在家歇着吧！”沈石榴說道，考慮到她趕路稍慢，父子倆天不亮就起了，爭取縣城別去晚了。
沈石榴這一路還真是不好受，汗流了不少，等到了縣城，沈石榴先找了個地兒歇了會兒。
“石榴，還行吧？”沈父笑着問，這閨女出出汗也好，閨女一心想瘦，要是能早些瘦下去也挺好。
“以後我天天來！”沈石榴說道：“以後我和你們分開走……”要不然太耽誤時間……
三人進了縣城，沈父就去了昨天賣飯的地界兒，把桌子擺上，桶也架上。
昨天來喫過的人一看到沈父，就趕緊過來，今天大家都自己帶了飯碗來。
“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早上就趕上一批活，還啥都沒喫呢！”有人端着碗過來說道，貨倉搬貨也沒有個準時間，有時候天不亮就得卸貨，幹完了已經上午，他們這些勞力這會兒也正餓着！
“三文錢一碗，五文錢兩碗！”沈石榴直接說道。
沈石榴這體型也很是人人注目了，不過沈石榴也不覺得不自在。
這些勞力的飯量比較大，餓了的時候可能一碗還不夠，兩碗卻是能喫得飽飽的，這肉湯沈石榴熬的料足，五文錢也很划算了！
一個上午，沈石榴聽着銅錢叮叮噹噹的聲音，臉上的笑意就一直沒有停過，任誰路過都看到一個小胖妞樂呵呵的，雖然胖，但是看着還挺喜慶。
“哎呦，那頭有人暈倒了！”忽然街邊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沈石榴的注意力就給吸引過去了，尋着聲音來源看過去，街邊還真有一個人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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