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外婆
“家裏的孩子不用操心，他爹管得了！”沈翠蓮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點不太自然，沈石榴琢磨這裏頭有事。
沈父也看出來了，一個出了嫁的女人，要說回孃家住幾天還行，但是啥事兒都沒有就跑哥嫂家來住，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翠蓮，是不是家裏有啥事？”沈父問一句，鄭氏撇了撇嘴沒出聲。
鄭氏的想法很簡單，肯定是妹夫受不了這懶女人了，還能有啥事？
沈翠蓮連忙擺手：“沒事，真沒事，我就是想哥嫂和侄子侄女了！”
沈父嘆氣，說道：“一會兒吃了飯你就趕緊回家吧，今天岳母也要來，你再來也沒有住的地方了！”
鄭氏一聽這話心裏終於鬆口氣，趕緊讓小姑子走就對了！
“我不走，就在這住幾天，怕啥的！我和石榴擠一擠就行了！”沈翠蓮說完就趕緊去沈石榴屋裏去看，死活就是不走。
鄭氏湊上前來，小聲對沈父說：“肯定是有事！”
沈父也知道有事，看着天色還早，就對鄭氏說：“一會兒你們先喫飯，我去下洋村打聽打聽。”
鄭氏點頭，早點把這小姑子搞定她也少糟心。
下洋村離着朝霞村也不算遠，來回半個時辰也就夠了，沈父中午沒喫飯就去了，等回來的時候，真是又餓又氣，剛一到家門，就指着沈翠蓮罵道：“你還真是丟人現眼！”
沈翠蓮正啃着煮玉米，看沈父回來就罵她，也知道沈父是去了下洋村了。
沈石榴和鄭氏也莫名其妙，湊上前來。
“他爹，咋了，有話好好說呢！”鄭氏勸說道，看沈父的樣子，沈翠蓮好像是真的犯啥錯事了。
沈石榴端上一碗水，沈父喝了之後，坐下就說：“你讓她自己說！我都嫌寒磣！”
沈翠蓮撇了撇嘴，然後說：“這事也不賴我啊！”
“還不賴你？那家姓周的先前就讓張媒婆說了，要麼讓好兒子去入贅，要不就讓個好閨女嫁過去，你倒好，給人說媒的時候咋就不說實話？”沈父氣得說話聲就高了兩個調。
沈石榴一愣，之前張媒婆那事實在是辦的噁心，現在一想她還來氣。不過聽沈父話裏的意思，又和哪家姓周的有關係？”
沈父把從下洋村打聽來的消息給說了一下，沈翠蓮本身不是媒婆，但是辦的這事是太缺德了，好好一個閨女說給了那個老殘疾，要不是後來人家長了個心眼又打聽了，可能這聘禮就都過了，最後讓人家給找到家門臭罵一頓。妹夫覺得太丟人，就打了沈翠蓮個嘴巴，結果沈翠蓮還來脾氣了，說走就走，估計孃家沒敢回，就跑這來了。
鄭氏一聽，沈翠蓮這事兒的確不好弄，自己跑出來了，夫家要是不來接，想回去實在不容易。沈翠蓮不走，難不成要一直住着？
沈父這邊還生這氣呢，那頭門口就來了人，鄭氏孃家親媽來了！
“娘！”鄭氏叫了一聲，趕緊去接，心裏嘀咕要不是沈翠蓮這破事，她早就去村口迎人了！
“外婆！”沈石榴叫人，一家人也過去把人接進來。
梁氏今年也快六十了，頭髮半百，一臉的笑意，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看着還很硬朗。
“石榴！這麼大了！快看外婆給你帶了什麼了！”梁氏摸了摸沈石榴的頭就把背上扛着的大包給放下了，從裏面掏出一包杏仁糖塞到沈石榴的手裏。
“謝謝外婆！”沈石榴笑道。
鄭氏連忙過去，沈父也過去了，說道：“岳母，來就來，扛這麼多東西，早知道今兒我就去接您老人家了！”
梁氏一擺手：“這點東西也重不到哪裏去，老人家我還行！”
鄭氏笑着扶着自己娘先進屋，又是打水擦汗有是端茶送水，這到讓外面的沈翠蓮心中喫味。
“還真是看出來是親的了，我來可沒見她這麼招待！”
沈父回頭，皺着眉壓低聲音說道：“你閉嘴，好像願意讓你呆一樣，你嫂子還肯留你，換我早把你哄出去了！”
沈翠蓮撇嘴跺腳，最後坐下來生悶氣。沈父琢磨着這事兒還得去找妹夫商量，沈翠蓮再不回去說不定真要弄到休妻的地步了。
沈石榴看外婆來了，天色也不早了，就趕緊把竈點上，羊頭羊蹄兒她趕着收拾出來早就熬着了，只能用廚房的小竈，好在人不多，小竈也足夠了。
一開始焯好的蘑菇沈石榴先裹上蛋液，之後又用自家做的塗點粉裹上。鍋裏倒入油，倒的不多，不敢浪費。
裹好澱粉的蘑菇之後就扔到油鍋裏炸，外皮炸到金黃之後就用笊籬撈出來，然後再放一大把繼續炸，咋了一大盤子之後才挺火。
沈石榴換鍋，從旁邊的鍋裏舀了小半勺油，裏面放上蔥絲辣椒絲，白糖，等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往裏舀了兩勺醋，酸氣一下子就爆出來，沈石榴趕緊把調好的澆汁澆到炸好的蘑菇上去。
梁氏聽到外面的動靜剛好出來，正好聞到空氣裏的酸氣。
“咱家石榴會下廚！”梁氏問道，一臉的驚喜。
“可不是，咱家石榴可會幹活了，不管是廚房的活還是山裏的力氣活都乾的好，要不然家裏的豬還養不起呢！”鄭氏誇獎着。
梁氏笑：“哎呦真是不錯，以後肯定是個賢妻！”
梁氏這邊話音一落，那頭沈翠蓮就陰陽怪氣的說道：“再賢不也嫁不出去！”
衆人尷尬，沈石榴就當沒聽到，沈父急了，說着就要上去數落沈翠蓮，被鄭氏攔下來了。
鄭氏也不是護着小姑子，只是自己孃家媽還在，別把事情鬧大的！
沈父是真來氣，今天就先對付着，等明日天一亮，就趕緊去鄰村把妹夫找來，把沈翠蓮接走！
“外婆你先嚐嘗，喜歡喫不！”沈石榴用筷子夾了一口自己做的“鍋包蘑菇”就遞到梁氏嘴邊去。
梁氏喫下去之後，就覺得嘴裏的口感又酥又軟，原本年歲大了胃口也不太好，但是嘴裏帶着酸甜的味道，又香甜又好咬，她吃了一口就很開胃。
“好好好，好喫的很啊，咱家石榴真是能幹！”梁氏高興，沈石榴這是特意照顧她老人家。
沈石榴嘿嘿一笑，趕緊繼續做，先前醃的鹽蝦挑了個頭大的，剝了殼之後用蒜泥粉絲煮了一大海碗，空氣裏都飄着鹹香味，就連沈翠蓮也舔嘴抹舌的，實在是太香了！
沈樹這個時候也從學堂回來了，手裏還拎了塊豆腐，和梁氏還有沈翠蓮說了兩句話之後，看沈石榴正忙着，就把豆腐用籃子裝了直接扔到井裏去。等沈石榴這邊忙完了，才井裏把買好的豆腐撈出來，早上沈樹撈的魚也從木盆裏拿過來，活殺喫新鮮的。
“外婆，您先坐會兒，咱們馬上就好！”沈石榴說着就把收拾好的魚下到剛纔炸蘑菇剩下的油鍋底兒裏，油一點沒有浪費。
豆腐切塊放到開水裏煮一下，去了滷水和豆子味兒。
先把魚兩邊都煎熟，之後倒水熬着，等湯汁都變成奶白色，就把處理好的豆腐塊扔裏。這邊蓋上鍋蓋，那頭就把菜先端上桌，等最後大家都落座了，這邊的魚湯也出鍋了，桌上菜不多，但是也看得梁氏和沈翠蓮目瞪口呆了。
“我滴個乖乖，咱家石榴還真是能幹啊！”梁氏感嘆道，這些食材他們也都見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沈石榴這樣做的如此精緻的！
沈翠蓮已經快要流口水，說道：“這些菜我看做的跟縣城大館子裏做一樣！”縣城的館子可是貴的要命，讓她去喫她可捨不得去燒錢！
沈石榴洗了把臉，把油煙洗乾淨之後就坐下來。
“外婆快喫吧！”沈石榴說着就給梁氏夾菜，一桌子菜估計老年人牙口和胃口都能兼顧道，梁氏應該喫着沒問題！
梁氏樂呵呵的喫着，每喫一樣，都要誇一下沈石榴，一家人這一頓飯倒是其樂融融的。
晚上喫過飯以後，沈父沒辦法只能把院子裏的兩張桌子拼成一張牀，沈翠蓮說啥不住桌面，最後被沈父罵了一頓也就那麼着了。
晚上沈石榴算着賬，這些日子又有了不少進賬，沈樹的另一半學費明天就能交上了。
一夜過後，早上鄭氏就拿了兩百五十文錢讓沈樹把學費補全，一小包錢，看着錢袋鼓鼓的。
“哎呦二哥，真是賺了錢了啊，我說咱家大樹咋能去縣城唸書呢！”沈翠蓮看到錢之後態度也變了變，沈父實在是不想搭理這個妹妹。
“一會兒讓大樹和石榴陪你去縣城賣肉湯，我去趟下洋村！”沈父小聲對鄭氏說道，鄭氏點頭，要能早點把這位小姑子請走，她也省得糟心了！
“岳母，一會兒我們去忙，你和翠蓮先在家，咱們中午就都能回來了！”沈父對梁氏說道。
“成，你們忙你們的！”梁氏說道，大家辛勤勞作是好事，女兒女婿一家之前也是困難，她一直都惦念，如今看過得紅紅火火的，她也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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