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親上加親
許玉芝恍然想起沈石榴之前也上吊過，臉上表情訕訕的，她還真不是故意的。
“那後來呢？”沈石榴問了問一句，打破尷尬。
“沒有後來了，老楊頭兒前天晚上嚥氣兒了。”許玉芝說道：“弄得現在老楊家人財兩空，兒子娶媳婦都娶不上。”
沈石榴琢磨，還真是同一個世界，時代就算不一樣，但是一併回到解放前的狀態還是存在的。
梁氏沒有說話，現在她是沒有什麼病，若是自己真的有了什麼病，估計也只有自己找個旮旯等死，不拖累家裏最好。
鄭氏聽着心裏一片淒涼，這件事雖說許玉芝說的太無情，但是真說自己親孃老了病了，照親孃的性子那麼好強，估計也不願見到自己拖累兩個孫子的。
這件事許玉芝也就是那麼一說，但是沈石榴卻覺得以後老人贍養是個問題。年輕的時候雖然能夠足夠溫飽，但是年歲一大，沒有了勞動能力，日子絕對會更加悽慘。
這邊三人說着話，門口鄭大舅帶着大表哥和二表哥就回來了。
鄭德發的兩個兒子，大兒子鄭大柱今年十九，二兒子鄭二柱今年十七，都是膀大腰圓的小夥子，看到姑媽鄭氏來了，也都知道叫人。
“三妹來了！”鄭德發開心，這幾日他正想找鄭氏聊一聊呢。
鄭氏和親大哥聊了兩句，許玉芝就趕緊拍大腿：“瞧我，光顧着陪三妹說話，硬是忘了做飯了！”說完就着急忙慌去竈上忙活，沈石榴和兩位表哥打了招呼，之後就幫着許玉芝忙活。
“三妹，最近家裏都挺好的吧？咱家大樹說親了沒有？”鄭德發問道。
鄭氏搖頭：“近期不想說親了，家裏想攢點錢，你妹夫也說不着急，以後日子好了，不怕找不到好女子。”
鄭德發點頭，然後目光就撇到了在竈臺上忙活的沈石榴那。
“三妹，咱家石榴是不是也沒有說成親事呢？”
“咋了？”一提到沈石榴的親事，鄭氏就激動起來，現在她還記得張媒婆的仇呢！
鄭德發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家大柱和二柱其實都不錯，就是咱家裏窮，沒人願意嫁過來，動不動就要蓋房分家，找個媳婦實在不容易。眼看着大的都二十了，我這也是着急。”
鄭氏聽懵了，不是說石榴的婚事嗎？怎麼就能跳躍到大柱和二柱的婚事上去呢？
“三妹，咱家石榴雖然胖，但是看着是個會過日子的好閨女，我琢磨着，石榴要是沒有好親事，不如就親上加親，大柱二柱讓咱家石榴隨便挑，雖然家裏窮，但是也總比那些上了歲數的老殘疾強百倍呢！”鄭德發說完了，就看鄭氏的表情越來越愣。
鄭氏是真的沒想到這一茬，農村裏親上加親也不少見，她這兩個侄兒也都是挺好的，可是……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我得問家裏男人，而且這事兒總得石榴願意纔行……”鄭氏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法決定了。
鄭德發點頭：“這的確是要的，問問吧，若是妹夫和石榴都同意，我們也不會虧待石榴的，你嫂子這人就是心眼小，人不壞，而且咱娘也在，定不能讓石榴受委屈的。”
鄭氏一時間心裏就像一團麻一樣，石榴才十三，真要就這麼嫁人了，她還捨不得呢。
中午喫飯的時候，許玉芝就把沈石榴帶來的糕點給大家一人分了兩個，大家都當稀罕物捨不得喫。
“這東西真是石榴妹子做的呀？手也太巧了！”鄭大柱笑着說了一句：“以後誰要是娶了石榴妹子，肯定享福！”
沈石榴笑一笑，沒有說話，鄭二柱倒是接了一句：“石榴妹子就是胖點，別的都挺好！”
沈石榴同樣還是笑一笑，光看這兩句話，就能看出哪個懂事哪個愣頭了。
鄭德發瞪了鄭二柱一眼，原本他是琢磨沈石榴才十三，就算嫁人也得十五歲，再等兩年老大也等不起，老二正合適，可是現在一看，老二一句話就開罪了沈石榴，沈石榴肯定不喜歡鄭二柱就是了。
沈石榴自然沒想到大人們是安得什麼打算，她也只單純的覺得這位二表哥是真的有點二，其餘的也沒多想。
喫過飯之後，鄭氏就帶着沈石榴要打道回府，本來是想過來研究弄點鴨雛，沒想到現在還弄出一門婚事，她也沒心思敘舊了，趕緊回家和孩子他爹商量纔好。
臨走前鄭德發還囑咐鄭氏：“一定要好好說一說啊！”
鄭氏點着頭，就匆匆的走了。
母女倆匆匆回了家，此時家裏沈父已經回來了，中午他自己熱了點餅子就對付了一頓。
“你們娘倆兒回來啦，中午在大舅哥吃了吧？”沈父問了一句。
“吃了吃了，有事和你說！”鄭氏說着還不忘回頭告訴沈石榴：“石榴也累了，先回去歇會兒。”直接就把沈石榴給支走了。
沈石榴的確累了，進屋就先躺下了。
外面鄭氏和沈父說了一下鄭德發的想法，沈父也是有點糾結，最後說：“要不問問石榴？”
鄭氏點頭，若是沈石榴同意，她也就不說啥了，親上加親也沒什麼不好，嫂子雖然小心眼，但是也不會對沈石榴太苛責，大柱和二柱畢竟是正經的小夥子，不是鰥夫也不是殘疾。
沈石榴躺在牀板上剛要睡着，就被鄭氏給叫到了院子裏，她睡眼惺忪的坐下，見沈父也在，就問：“娘，咋了？”
鄭氏想想就說：“石榴，你看你大柱哥和二柱哥哪個好？”
“啊？”沈石榴一愣，一臉的不解，最後說：“都還挺好，怎麼了？”納悶鄭氏爲啥突然問這樣的話。
鄭氏說：“你大舅說，想讓你當兒媳婦，大柱和二柱你喜歡哪個都隨便挑……”
“啊？”沈石榴的嗓門子直接提上去，人也從小馬紮上站起來了。
這種情況實在是尷尬，古代有表哥表妹在一起的，典型的就是李尋歡和林詩音了，但是現在不讓啊！這算犯法啊！
“石榴先坐下說！”鄭氏覺得這事懸了，她家石榴這反應未免太大了也！
沈石榴能不大嗎？連忙說道：“不行！”
“這因爲啥啊？親上加親不好嗎？”鄭氏問一句。
“也不爲啥，就是不行！再說了，咱也不是啥大富大貴的，有啥親上加親的！越加越窮！”沈石榴必須反對，她還沒有重口味到這種程度，這麼德國骨科啊！
沈父嘆氣，說道：“不同意就算了吧。”
鄭氏也嘆氣，不成就不成吧，不管是誰，總得她家石榴願意纔行。
事情直接在這告一段落了，沈石榴心有餘悸，這些人也真是能折騰。
晚上沈樹回來了，還帶着一袋東西，沈石榴眼尖，認出那袋子是裝扇子的袋子。
“扇子是畫好了嗎？”沈石榴感嘆杜軒墨的速度，兩天就畫好了？
沈樹點頭，小心翼翼的放下袋子。沈家一家人就圍上去看看到底畫成了什麼樣。
“哎呦，這蝴蝶畫得跟真的一樣呢！”鄭氏拿出一隻來，上面畫着牡丹引蝶的畫，沈石榴看一眼，的確很“藝術”！
人對藝術這個詞有各種理解，藝術也分各種風格，但是美的東西是不講究風格的，一看就能讓人喜歡上！
沈石榴也拿出一件，看着上面的竹子，從顏色到構圖，一定是下過心思的，這杜軒墨真的挺有才！
“杜兄弟說明日再拿一些過去。”沈樹說道。
沈父來了精神，一看這扇子，一定能賣出好價錢，幹活也有了力氣。
一家人趕緊喫飯，喫完了飯就如火如荼的忙活起來。
第二天一早，沈石榴也跟着去縣城，一路上幫着沈父拖着板車，板車已經投入了使用，她拉着也快，沈父倒是省了不少力氣。車上除了放着自家的肉湯，還有昨天他們火急火燎做出來的扇骨，昨天下午沒做，只做了一晚上，數量不算多，但是根據杜軒墨畫畫的速度，今天回來再做也來得及。
“這燈籠也好看，雖說比扇子費一些功夫，但是肯定賣得快！”沈父說道。
沈石榴一行人到了縣城之後，就把東西交給了杜軒墨，杜軒墨問沈石榴：“石榴姑娘覺得我那扇子畫得可還行？”
“行，很行！好看着呢！”沈石榴給予鼓勵，她也留意過，街上也有人拿着扇子，但是都是蒲扇多，女子用的團扇都沒有他們做的這個好。扇骨的工藝也是自家研究的，再配上這話，估計大戶人家那些千金小姐都搶着賣！
杜軒墨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塊帕子。
“石榴姑娘，朋友送了我一塊錦緞，我一個男子用着也不合適，就送給石榴姑娘吧。”杜軒墨說着就把疊得四四方方的帕子遞過來。
沈石榴一看，錦緞的確是好東西，這個年代棉布都挺值錢的，更何況這些綾羅綢緞的物件。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沈石榴把帕子推回去，之前杜軒墨送的字她還能理解成還人情，但是這帕子一看就是好東西，她總不能佔便宜沒夠，是好東西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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