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走投無路
鄭氏嚇一跳，趕緊看向沈父，沈父衝着鄭氏使了一個眼神，鄭氏就拉着錢氏先坐下，有啥事兒也得先聽一聽。
“嫂子，之前是我說錯話才弄得石榴侄女上吊，是我的錯，您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記恨妹子我，我家老蔫兒前些日子摔壞了腿，摔得重了，郎中說可能會瘸，弄不人就死了，可是……可是咱家現在沒有那麼多錢，親戚一開始借了一些，現在已經都不再借了。”錢氏說着就流下淚來，說的很是悽苦。
鄭氏一臉難色，看向了沈父，沈父也是糾結。
沈石榴都已經不介意之前的事情了，錢氏還上門來道了歉了，這之前的事能翻篇兒就翻篇兒。只是他們家攢的錢是想給沈樹說親蓋房子的，要是借出去了，真說還不上，那他們這小半年的忙碌就算是白忙了。
“大妹子，我們也得商量商量，咱家也不是有錢的人家，真要拿出一筆錢，也不容易。”鄭氏說道，她現在也知道韓家爲什麼借不出錢了，萬一韓老蔫兒最後沒救回來，那寒假老弱婦孺哪裏稱得起一個家，借出去的錢就是打了水漂。誰家的錢也不是風颳來的，真說沒就沒了，也是無法接受的。
錢氏一臉的苦澀，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只希望沈家能借她一些銀兩，讓自家把難關過了。
送走了錢氏，沈家一家人就圍坐在桌子一圈，先商討一下。
“他們家要借多少錢啊？”沈石榴問道，若是借的不多就借了，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能借總不能見死不救的。
沈父搖頭：“她倒也沒說，不過看情況，沒有個三五兩估計不夠。”
鄭氏也負荷着點頭，然後問沈石榴：“閨女，你覺得這錢能借嗎？萬一收不回來呢？”
沈石榴也糾結，好不容易有點積蓄就這麼借出去，還是那種拿不拿得回來是未知的情況，她也很難抉擇的。
“能借就借吧，等我哥回來再問問我哥，本來這錢也是給他留着說親蓋房的。”沈石榴說道。
沈父嘆氣：“石榴就是心眼好，這樣了還惦記幫着韓家。”沈樹和韓書良玩的好，之前又和韓美麗議親過，雖然後來出了事兒，但是總歸有點感情在的，這個錢問沈樹肯定是會借的。
鄭氏想了想，就問沈石榴：“石榴，和娘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惦記韓書良那小子呢？”
“啥？可別瞎說，可沒有！”沈石榴哭笑不得，她娘真是腦洞大。
鄭氏不信：“算了，女孩子家臉皮薄，娘不問了。”
“真沒有！”沈石榴趕緊說：“可別嚇琢磨，萬一又弄出風言風語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一家人一下午都是各幹各的，各個都閒不住，晚上沈樹回來的時候聽了沈父的話，最後說：“錢是妹妹想辦法賺來的，妹妹做主。”
“那哥你想借嗎？”沈石榴那頭把竈臺的火撥滅了走過來問道。
沈樹想了想，點了點頭。
沈石榴笑：“那就借，預算五兩銀子。”剩下的銀子她家的銀子得留着硬急。
沈樹笑了笑，五兩也不算少了。
鄭氏說着就去輕點一下，她家的銀票都是小面值的，拿了一張五兩的出來。
沈父說道：“也別等明天了，人家用來救命的，越早越好，你這就送過去吧。”
鄭氏點頭，想了想，說：“石榴，你也跟娘去吧。”
“我就不去了，娘自己去就行。”
鄭氏帶沈石榴去是想讓韓家記得沈石榴的好，沈石榴也不在意那些，就推了。鄭氏嘆了口氣就出了門去，早去早回，回來正好喫晚飯。
鄭氏一路走到韓家，不算多遠，村子原本就不大。
到了韓家門口，鄭氏就站在籬笆門外喊了一句：“大妹子，大妹子在家嗎？”
屋裏的人聽到動靜之後都出來了，錢氏一直都在等着沈家能給個回信，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嫂子來了！快進來坐！”錢氏拉着鄭氏就先坐下，韓美麗趕緊去倒水，韓書良也出來叫人。
“不用忙不用忙，我就是送錢的。”鄭氏說着就從懷裏拿出用帕子包的仔仔細細的銀票。
錢氏接過去，一看，驚叫：“五兩呢！”
一聽五兩，韓書良和韓美麗都是高興，沒想到有這麼多，有這麼多銀子，他爹的傷一定能找個好大夫抓好藥了！
鄭氏笑着說：“這錢都是我家石榴想辦法賺來的，原本是想留着給我家大叔蓋房說親的，現在就先拿過來借你們家，先過了難處再說吧。”
錢氏說着就要跪下，鄭氏嚇一跳，趕緊攔住了。
“哎呀妹子可別！”鄭氏說着還對倆孩子說：“快把你娘拉扯起來！”
錢氏被拉起來做到了凳子上，眼淚也是流，自從韓老蔫兒受傷以來，家裏是真的沒發過了。
“家裏原本有二兩的積蓄，之後又借了二兩，可是他爹的腿就是不好，美麗的五兩聘禮也花進去了，可是還是不夠，眼看這家就要過不下去了！”錢氏邊哭邊說。
鄭氏聽着也是辛酸，錢氏也是不容易啊。
“快別哭了，現在這種情況你這個當孃的更要頂住，要不這倆娃咋整呢。”鄭氏說着，又囑咐倆孩子：“你們倆也要幫着照顧爹孃，這日子一定能熬過去的！”
韓書良和韓美麗都點頭，人家能在這種情況下借他們家錢，已經算是大恩人了。
“嫂子，我給你打個欠條，我們韓家一定不能欠錢不還不講良心的！”錢氏說着就讓韓書良進屋去寫個欠條。
鄭氏還真沒想到欠條這一茬，不過人家打了欠條總比啥都沒有強。
“我來都來了，看看老蔫兒兄弟吧。”鄭氏說道。
“瞧我，光顧着說話了！”錢氏說着就領着鄭氏去看韓老蔫兒。
韓老蔫兒在房裏靠坐着，剛纔外面的話他在裏面也聽到了，心中對沈家只有感激。
“老蔫兒兄弟，彆着急，這傷得慢慢養，傷筋動骨都得一百天呢！”鄭氏說道，房間裏都是藥味兒，韓老蔫兒臉色也不太好，推上綁着綁着板子。
“多謝嫂子，沈家的恩我們不會忘的！”韓老蔫兒說道。
鄭氏擺手：“沒事的，都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拿能不幫呢，這也就是我家能拿出來，要是沒錢也是沒辦法了。”
韓書良拿過來欠條，交給了鄭氏，說道：“嬸子，這錢我們一定還，我爹孃還不上，就我來還。”
鄭氏欣慰：“是個好孩子。”
鄭氏看該說的也說了，該辦的也辦了，就起身要走。
錢氏和韓家兄妹送了好長一段路，最後才被鄭氏勸回去。
鄭氏回了家，把欠條拿出來，沈樹和沈石榴都看了一下，沈樹看着有些費勁兒，有些字他還沒學，認不全。倒是沈石榴點頭說道：“沒問題。”
鄭氏把欠條和銀票都放到一塊，之後沈家就開飯了。
這些日子沈石榴都沒有去縣城，扇骨的交接也都是沈樹去辦的。又是一天早晨，杜軒墨看着沈家肉湯攤子還是沒有沈石榴的身影，小臉又垮了。
沈樹過來交燈籠，看杜軒墨神不守舍的，叫了兩聲才把人叫回魂。
“杜兄弟，咋了？”沈樹問了一句。
杜軒墨回神，搖了搖頭，接過扇骨，然後問沈樹：“石榴姑娘這幾日怎麼都沒有來？”
沈樹眉梢一挑，然後問：“找我家石榴有事？”
杜軒墨欲言又止，發現找沈石榴也的確沒有啥事，但是好幾天沒見了，他心裏有點難受。
“沒事，就是好幾天沒見來了，我問問。”杜軒墨說道。
沈樹點頭：“是，崴了腳了，就不讓她亂走了，這些日子都不準備讓她來了。”沈樹找個理由，然後對杜軒墨說道：“杜兄弟和石榴走得太近了不好。石榴還小，以後還要嫁人，我知道杜兄弟沒有壞心，但是總要注意一些的，被人說了閒話，受傷的還是石榴。”
杜軒墨一聽，想要解釋，但是沈樹已然走了，不給他機會。
“唉”杜軒墨頹然的坐到了凳子上，這幾天的心情真是彆彆扭扭的一點都不舒坦，現在被沈樹這樣說了，心中更是好像淤泥堆積了，實在是寬心不起來。
沈樹從自家攤子看向杜軒墨，杜軒墨那樣子他覺得也不像是裝的，難不成杜軒墨真看上他家石榴了？
沈樹一個上午也比較糾結，杜軒墨要個頭有個頭，要模樣有模樣，要墨水也懂墨水，能真心看上他家石榴嗎？若是人家只是拿自己妹妹消遣，他定然不饒！
沈樹琢磨着是去問問，還是不去問，如果出面把話問了，那就算是挑明瞭，萬一杜軒墨這小子真的說出什麼混帳話，那受傷的還是他家石榴。
“還是防着點吧。”沈樹最後自己嘀咕，不管怎麼樣，還是讓沈石榴先離杜軒墨遠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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