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存在的臘八粥
沈石榴自然不必說了，接過了杜娘子盛的魚湯之後，喝了一口，就誇道：“蓮花姑娘這手藝真是不錯，魚湯很鮮啊！”實際上也沒有多好喝，估計魚是買的，不是活殺的那麼新鮮，喝着有淡淡的土腥味兒，算不上是鮮。可是既然吃了，總要誇一下的，總得給個面子。
宋蓮花聽沈石榴這樣誇了之後，臉上帶着笑意，拿筷子就夾了一筷子沈石榴做的魚，結果喫完就臉色一僵。
宋蓮花不得不承認沈石榴這魚做的比她好，魚肉剃了刺，一大口魚肉咬下去爽滑鮮嫩，滿口留香。這麼一對比，自己那魚湯就……，偏偏沈石榴還誇她，讓她心裏更不舒服了。
沈石榴倒是沒有想到那麼多，自顧自的喫，喫的時候也是小口小口的喫，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喫多了，身上的膘重新長回去。
宋蓮花吃了魚鍋之後也沒有說什麼，杜娘子心中倒是有了計較，不管好喫不好喫，人家沈石榴好歹還給了個回饋，你咋說也多一句也好啊。
杜軒墨看着杜娘子的表情，心中暗笑，他娘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孃家規矩就多，所以對女子的規矩禮儀是很看重的。雖說現在家道中落，但是習慣的東西輕易改不了的。
沈石榴吃了一些就主動放了筷子，原本是要減肥，但是在杜娘子眼裏就成了懂分寸。
宋蓮花看沈石榴停了筷子，也跟着停了筷子。
“嬸嬸，我喫好了，家裏還有事，就先走了。”宋蓮花起身，魚湯除了一開始一人盛了一碗，之後就沒有人再動了，倒是沈石榴的魚鍋豆腐已經要見底兒了。今天拼廚藝她是輸了，再在這多留也是不好。
沈石榴也起身，說道：“我也喫好了，今天多謝伯母和杜小哥的招待了，我這就先走了。”說着也走了。
送走了沈石榴和宋蓮花，杜軒墨就回頭問杜娘子：“娘，心裏還沒有點譜嗎？誰好？”
杜娘子一臉糾結，讓杜軒墨趕緊回攤子去，她嘴上雖然不說，心中也是有計較的。宋蓮花那魚湯雖說還算可以，但是和沈石榴那廚藝一比，的確差上許多。而且禮儀方面好像送蓮花也不如沈石榴周到，雖說沈石榴是個鄉下丫頭，但是……
杜娘子一下子陷入了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杜軒墨去了書攤，正好看到沈石榴都快走到了城門去。他心裏是美的，親孃這次應該也能看出沈石榴的好了。
沈石榴心裏也是美的，這次算是爭臉了。剛到家，沈樹就湊過來，問：“咋樣了？”
沈石榴得意：“還能咋樣，一直都挺好！”
沈樹看沈石榴得瑟的樣子也就不擔心了，不過沈石榴真的能和杜軒墨走一塊去嗎？
眼看着到了臘八，沈石榴做了一鍋粥，裏面也不管什麼，家裏有的雜糧都放了，還放了冰糖和大棗，一鍋粥香噴噴的，滿院子都是香的。
“這是啥啊？”鄭氏過來問一句，感覺這粥是個稀罕物。
沈石榴一愣，然後說：“這是……臘八粥啊……”
“啊？啥是臘八粥啊？”鄭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沈石榴說的到底是個啥。
沈石榴懵了，現在人都知道臘八粥是怎麼一回事兒的。如果她來的是異世，那乞巧和中秋節也不該有的，可是沒有出現臘八粥，是不是說明她現在處於的時間段是在臘八粥出現之前？
然而她聽說過臘八粥的傳說的，好幾種版本，具體是哪個朝代也說不準，難道說這裏只是一個平行世界？有的一樣，有的就分叉了，不一樣了？
“沒事，就是普通的粥，今天心血來潮做的，不過今兒正好是臘八，就要臘八粥算了！”沈石榴說道，先把鄭氏敷衍了。
鄭氏點頭：“你說你咋這麼能折騰呢，不過也算好事，咱家可是有了口福了，吃了不少好東西！”鄭氏說着就先去忙活自己的去了。
沈石榴琢磨，這朝代的問題她之前也去問過杜軒墨，然而朝代國號什麼她完全沒有聽過，當然，中華上下好幾千年，出現了多少朝代數都數不清，很多朝代因爲年限短歷史教科書上都直接略過了，也不排除她孤陋寡聞不知道而已。
沈樹在沈石榴的窗子那敲敲打打的，天氣越來越冷，沈父說看樣子馬上就啊喲下雪了，這窗子他也趕緊給收拾着。
“沒想到咱們這頭下雪下得這麼晚呢！”沈石榴說道，看樣子他們這地方不是很偏北方的，都臘月了纔要下雪。她來這個世界之前也去東北出差過，去的是黑龍江的齊齊哈爾，那裏聽說是比哈爾濱還要冷的，她去的時候穿得單層的打底褲，到那了直接凍得腿疼。他們這朝霞村的地理位置，大概沒有她想象的冬天那麼冷！
沈石榴晚上在竈上坐了一壺水，這邊熬着肉湯，那邊水也就跟着開了。天冷泡腳可以去溼寒之氣，沈石榴泡腳過後鑽到被窩裏很是暖和。
窗外忽然傳來沙沙的聲音，沈石榴趕緊翻身，鞋還沒有提上就打開了窗子，外面真的下雪了。
旁邊沈樹也推開了窗子，兄妹倆相視一笑，今年下雪下得早，明年春天土地也能肥沃一點。
沈石榴看到一片一片的雪花，雪花飄到地上很快就融化了，她伸手接了一片，冰冰涼涼的，讓人發自內心的覺得開心。
看雪看夠了，沈石榴就關了窗子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沈石榴就先推開門開了看外面，院子裏的積雪不多，旁邊的大樹還帶着青色的葉子，葉片上的積雪薄薄一層，沈石榴琢磨着這樣的小院只有在年畫上見過，現代都市是絕對看不到這樣讓人覺得寧靜可愛的景色的。
沈石榴換上衣服，棉衣也沒有着急穿，現在還不是最冷的時候，沈石榴套了兩層衣服就推門出去了。
腳踩在學上嘎吱嘎吱的動靜，很有冬天的氛圍。
沈樹這會兒也剛好出來，看沈石榴一臉的興奮，就說：“就是下個雪，瞧把你美的。”
沈石榴就是覺得新鮮而已，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搓成了團就和沈樹打鬧起來。沈樹一個當哥哥的，也不能真的下狠手，和沈石榴打鬧了一會兒就被鄭氏給阻止了。
“快別鬧了，一會兒衣服打溼該着涼了！”鄭氏說完就去準備熱些早飯。
鍋裏的肉湯也用柴火先熱上，一家人吃了早飯之後，肉湯也就熱得差不多了，沈父就帶着兩個孩子去了縣城。
冬天這邊做工的人就少了一些，平日四桶肉湯很快就能賣完，現在賣的慢了很多。
“這位小哥，我問問，咱們冬天出來做工的都很少嗎？”沈石榴問道，如果實在少她就要考慮每天少做些肉湯了，不然剩下太多賣不出去就糟踐東西了。
那位小哥點頭：“也不是，估計也就這幾日而已，入了冬之後這貨倉裏就開始上沿海的凍海魚什麼的，等臨近過年的時候也是人不少的！”
沈石榴笑，看來這肉湯生意斷不了。
“多謝小哥了，我給小哥盛得滿滿的！”沈石榴一高興就給那小哥多盛了一些，那小哥連連道謝。
沈石榴琢磨如果是過年的時候人多的話，她還能再琢磨琢磨，年糕什麼的可以再賣一波賺些錢。
沈父看沈石榴這麼爽快，就說沈石榴：“看你這麼高興，是不是又有啥主意了？”
沈石榴點頭，說道：“自然是有的！”然後和沈父小聲的研究着。
賣年糕的話倒也挺好，到時候就算賣不出去，他們自己家也能喫，現在天氣涼，年糕就算放着也不會變質的。
沈石榴嘆氣，沈父一看，就問：“好好的咋又嘆上氣了？”
“原本想要開個飯館的，現在看來，一時半會兒開不上了！”沈石榴說道。
沈父樂：“瞧把你能的，現在有這麼個攤子我都覺得很不錯了，你還要開飯館，那飯館哪是那麼好開的！”
沈石榴苦笑，沈父的話說的也沒有錯，沒有點錢，哪裏開得了飯館。
“你就等着瞧吧，到時候肯定給你開成飯館！”沈石榴拍着胸脯說道，那小樣兒把沈父看樂了。
“真說你要開成飯館，爹來給你當跑堂的！”沈父笑着說道。
“到時候就讓爹孃享福了，哪還能讓爹來跑堂呢！”沈石榴笑着說。
沈父笑得開心，雖然沈石榴是個閨女，但是這能幹的勁兒可比別家的兒子要強上許多了！
一上午的肉湯終於賣完了，沈石榴一看旁邊的書攤。
杜軒墨正收錢，身上穿得雖然還算厚，但是還是有點哆哆嗦嗦的。
沈石榴看他的時候，他餘光也察覺了，轉過頭來也就只能衝着沈石榴擺擺手。
沈石榴也擺擺手，跟着沈父去了肉店。
“老闆，冬天生意如何？”沈父也算是這肉店的老主顧了，閒來無事就和老闆聊上兩句。
老闆笑呵呵的說：“還行，冬天喫牛羊肉的人也多了起來了，日子也寬鬆了一些了。”
沈石榴看到店裏賣的牛肉，就拉了拉沈父的衣角。
“要買牛肉？”沈父問一句。
沈石榴笑着點頭，的確是好久沒有喫過牛肉了，這邊牛肉也不好賣，耕田的牛是不允許隨便宰殺的，這邊賣的牛肉也一般是自然死亡或者是傷了腿治不好不得不弄死的，官府那頭還要去登記了才能拿出來賣的。
沈石榴看着案板上的牛肉，就想，如果做成了黑胡椒牛柳，得多好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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