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說破無毒
“說！”沈石榴給自己倒杯水，在孫天霸面前完全不用考慮什麼淑女形象。
“杜軒墨那孫子拋棄了你，我也不想讓我那姨娘生的過的太順當，所以咱們倆湊一塊，把他們這樁婚事攪黃了怎麼樣？”孫天霸說道，他是不想看孫雪瑤過好日子的。
沈石榴挑眉看向孫天霸，忽然有那麼點迷醉，不知道孫天霸算是什麼操作？
“攪黃了？怎麼攪？”沈石榴問道，琢磨這個孫天霸可能真的是個傻子！自己家都坑？
“你就大肆宣揚杜軒墨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孫天霸說道，只要把杜軒墨的名聲搞得再臭一點，到時候傳開了，最好是弄到京城去纔好，到時候杜軒墨就做不了官，老爺子也就不會再想和杜家聯姻了！
沈石榴直接笑出來，問孫天霸：“我說孫大少，你是真傻，還是覺得我傻啊？我還大肆宣揚？之前啥都沒幹還關大牢那麼些日子，我活膩了是怎麼得！？”說完就直接拿着手裏的蒼蠅拍子像轟蒼蠅一樣轟孫天霸。
孫天霸一愣，沈石榴說的的確沒錯，他家老爺子的確會殺人。
沈石榴用蒼蠅拍子把孫天霸還有那幾個家丁都轟到門口去了，家丁還要再上來用強的，被沈石榴一下子給瞪回去了。家丁也知道自己其實就是個狗腿子，也沒必要真的上去，打人也就算了，沈石榴那一身的力氣，他們上去也就是捱打的份兒，上去挨幾下子也沒必要。
孫天霸心裏又鬱悶了，家丁靠不住，他自己也打不過沈石榴，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沈石榴回了後院，大張旗鼓去宣揚杜軒墨忘恩負義的事兒她肯定不會去做的，至於孫天霸，不理會也就算了，熊孩子就是欠抽。不過杜軒墨說縣太爺會自己取消婚約，這她倒是想不出杜軒墨到底要用什麼法子了。
杜軒墨回了安陽縣沒幾天，書攤就重新開張了，因爲他考上了狀元，再開書攤生意就翻了幾番。有的是來看熱鬧的，就爲了和狀元郎說句話就租書，有的是想和杜軒墨探討學問，杜軒墨也都不驕不躁的和人家說話，因爲這樣得了不少好口碑。
杜娘子中午來送飯的時候，就問：“這書攤現在不開也行的。”
杜軒墨搖頭：“以後的日子說不準，生計不能扔了，還欠人家沈家那麼多錢，已經欠了人家那麼多，要是錢都不還，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一說到這，杜娘子就心虛，這次她也看出杜軒墨是動了怒了，雖說從小到道杜軒墨都沒有忤逆她這個當孃的，但是這次回來聽了她做的這些事兒，杜軒墨臉黑的讓她心慌，還從來沒有生這麼大的氣。
“都是孃的錯，娘也是怕你以後被人笑話，她那樣的出身那樣的姿容……”杜娘子還說這事兒，杜軒墨嘆氣，說道：“娘，石榴進了大牢半個月，出來瘦得我都快不認識了，遭了那麼大的罪，都是咱們家的錯。現在想想，如果當初她不是好心受我之託照顧娘，人家現在日子過得肯定還好好的。”
杜娘子低着頭，杜軒墨就繼續說：“人家要是不借錢，我連京都我去不成，更別說考試了。那天石榴出大牢我去看了，瘦得有氣無力的，沈樹說喫點東西最後還全都吐了。現在縣太爺那頭盯上她家了，連那個臭名遠揚的孫天霸也總去她家飯館找麻煩，推己及人，如果我們倆換一換，我要是被人這樣對待，娘，你當如何？”
“別說了，都是孃的錯，娘知道錯了，娘想去沈家給石榴賠罪，但是娘怕沈家都不會見我！”杜娘子一臉痛苦的說着，這回她是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杜軒墨總不能得罪縣太爺去退婚，沈石榴那頭她就算有愧疚，杜軒墨和沈石榴也只能是有緣無分了。
杜軒墨嘆氣，看着手裏的書，想起當日自己教沈石榴識字的日子，那時候的日子沒有那麼煩惱，也沒有這諸多外界因素干擾，原以爲自己考了功名就能讓沈石榴過好日子了，如今一看，是自己坑害了沈石榴頗多。
杜軒墨晚上收了攤子之後，飯也沒有喫，就去了沈石榴的飯館去，一同去的還有杜娘子。
杜娘子這次是來賠罪的，還帶了水果糕點。
鄭氏一看杜娘子和杜軒墨來了，自然是要罵一頓的。正是晚上飯口，大堂裏坐滿了人，大家都看着鄭氏罵杜娘子，在旁邊小聲的竊竊私語。
沈石榴在後廚正忙着，就被沈樹給拉出去了，看到鄭氏正罵人，還有點愕然，納悶杜軒墨怎麼這個時候帶着杜娘子出現在這裏？
鄭氏罵累了，杜娘子就說：“他嬸子，你罵的都對，這事兒原本就是我不對，我忘恩負義，我是小人，你怎麼罵我都行，今兒來就是來給石榴賠罪的，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纔會害得石榴進了大牢受了苦，讓我見見石榴吧！”
杜家母子兩人今兒也算豁出去了，杜軒墨對杜娘子說了，如果這事情沒有個交代，那他杜家的脊樑骨一輩子都直不起來，雖然他也不想他娘被罵，但是今日不讓沈家苦主罵，以後所有人都會罵他杜家，罵他，罵他娘。
沈石榴看着情形，就趕緊過來拉住鄭氏：“娘，先坐下吧，人家是來賠不是的，你罵也罵累了，總得讓人家說兩句。”
鄭氏心裏其實也鬆了一些了，這些日子她家石榴被人指指點點的，就算是受了冤屈，名節也是毀了。生意雖然沒有大影響，但是她更擔心以後沈石榴嫁不出去。以前是沈石榴胖，她怕，如今都已經瘦了，她還怕！
杜娘子看到沈石榴出來了，就上前去，反倒是沈石榴往後退了一步。沈石榴其實心裏也有點怕，她也從來沒想到像杜娘子這樣的弱女子，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竟然那麼狠心。
“伯母有話就說吧。”沈石榴說道。
杜娘子一臉的悽苦，沈石榴躲她那一下，她也看到了。以前沈石榴對她多麼的熱絡，如今沈石榴對她的態度，讓她也怕。
杜娘子見沈石榴的變化的確很大，以前珠圓玉潤的，現在瘦得太明顯了，人也清麗很多，臉色有些蒼白，但是模樣不差，和以前比，她真的快要認不出了。
“石榴，是伯母的錯，一切都是伯母的主意，伯母做了錯事，今天你娘罵我也是應該的，這些日子我也心中不安，讓你進大牢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事情也是因爲我才起得，現在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別怪我家軒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杜娘子說道，以後就算罵也讓衆人都罵她，不要罵她兒子！
沈石榴聽着杜娘子的話，看了看杜軒墨，最後說：“伯母回去吧，事情都過去了，我們沈家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以後伯母還是別來了，人多口雜。”
鄭氏一聽，就說：“不能就讓他們這麼走了！我這一肚子火還沒發完呢！”
沈石榴趕緊拉住鄭氏，衝着沈父和沈樹使眼神，父子倆也怕事情越鬧越大，就趕緊拉着鄭氏先走了。
沈石榴一個人站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最後說：“伯母，你們都回去吧，原本就是誤會一場，我進大牢也不是伯母能左右的，但是……”
杜娘子原本以爲沈石榴這就原諒她了，結果沈石榴話音一轉，讓她心也提起來了。
“但是你們杜家欠我的的確不少，我也不能一聲不吭就算了，伯母給杜小哥找了婚事原本我也沒話說，但是因爲這件事，我進了大牢，先不說我遭了什麼罪，就我爹孃和哥哥在外面對我牽腸掛肚茶飯不進的，我這個做女兒的就算是很不孝了。我娘雖然罵伯母罵得很，也請伯母多擔待，這事兒如果伯母和我娘互換，不知道伯母又當如何？”沈石榴一番話說完，就看了一眼杜軒墨。
杜軒墨點點頭，之後就帶着杜娘子先走了。
沈石榴回了後院，鄭氏還在罵着。
“娘，他們都走了，你也別生氣了，我剛纔在前頭已經罵過了！”沈石榴說道，杜軒墨今天就是故意趁着人多的時候才帶人來的，雖然弄得挺沒面子的，但是給足了沈家的面子，杜家這樣上來的請罪，在衆人眼裏也算是有了個交代，以後罵聲也就少了。
鄭氏喝了一大口茶，最後才說：“石榴，以後不准你再見那個杜軒墨，就算街上碰上，也要繞着走！”
沈石榴笑：“我知道了娘，您老先消消氣，等我忙完了後廚的活，我就給您熬冰糖雪梨甜湯！”
沈石榴趕緊溜了，讓她爹和她哥去平息鄭氏的怒火就好了。
回到了後廚，洪秀花一個人忙得手忙腳亂，沈石榴也趕緊上手去幫忙。
天黑的時候，店裏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沈石榴一人給盛了一碗甜湯，她則抱着一碗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着。
“石榴，咋就喝一碗啊？”洪秀花過來問，沈石榴熬了一大鍋甜湯，自己就喝一碗。
“我怕又胖回去。”沈石榴淡笑着說，因爲這個胖，她可是沒少遭罪，如今好不容易瘦下來，她不要再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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