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卸磨殺驢
“純臣行,只聽皇上的,不走歪路!”沈石榴給予肯定。
杜軒墨笑着問:“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沈石榴自然不會說自己知道很多例子,只說:“你選的肯定錯不了!”
杜軒墨一夜沒睡又擔心受怕,沈石榴就熬了大補湯,裏面放了幾位安神的藥材。喫過了東西,杜軒墨就先去補眠,沈石榴和鄭二柱溫槐繼續出去免費送冰激凌,如今杜軒墨這官當得穩不穩當還不一定,錢不能耽誤了賺!
連着三天的免費送,大街小巷男女老少全都知道了沈石榴這邊要開店,冰麒麟三個字也在京都火熱了起來。
第三天的晚上,沈石榴就開始準備,之前也找到了固定的供菜商,所有的東西全都預備好了之後,就等着開業了。
杜軒墨這兩日雖然沒有去相府當“祕書”,但是也不會在家裏真的完全放鬆,三皇子謀逆之事皇上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定案,朝臣一片人心惶惶,現在他知道牽連進去的就有百八十人了,再擴散下去,也指不定還有多少人要遭殃。
等了兩天,杜軒墨也終於收到了梁相爺派人送來的信,新一批的名單已經出來了,裏面基本都是三皇子的黨羽和相關人員,皇上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處置三皇子,但是下面的這些人卻是可以隨意處置的。
杜軒墨打開一看,涉事人數不少,但是看到下面的時候,赫然就看到了粱爲正的名字!
“怎麼會?”杜軒墨不相信,粱爲正官職實在不高,就是個九品太常寺禮讚侍郎,梁父也就只是一個鹽運司一個知事這樣的芝麻官,像這種涉及謀逆的事兒,怎麼也不會牽扯到粱爲正這小人物的頭上的。
杜軒墨趕緊去找沈石榴,沈石榴和林家走得近,趕緊去告訴一聲,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石榴知道事情緊急,趕緊就換了身深色的衣服,本着林家的小院去了。
林大嬸是個沒有什麼主意的,林霜一聽也坐不住了,趕緊也穿着衣服帶着沈石榴就去了梁家。
粱爲正對自己牽扯進去的事兒很是茫然,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不好辦了,肯定是有人想除掉你們家,至於理由,你得先自己想想!”沈石榴說道,感覺這京都城莫名其妙就能捲入到殺身之禍當中去!
粱爲正左思右想,連老爺都驚動過來了,但是最後還是無果。
“我先回去,杜軒墨一定會想辦法查一查的!”沈石榴也不敢再耽擱,趕緊回家了。
杜軒墨看梁家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捲入進去,就直接出門去了相爺家,這裏面定是有貓膩。
梁相爺已經幾天沒有出門了,但是宮裏的消息還是靈通的,把涉事人員名單給杜軒墨,也是想看看杜軒墨的想法。
杜軒墨上門梁相爺也不意外,讓下人奉了茶之後就屏退了左右,只和杜軒墨兩人詳談。
“相爺,事情有變,名單中的粱爲正是我在翰林院時的同窗,父親是鹽運司知事梁廣,我已經讓人去問過,梁家對三皇子謀逆之事完全不知道!”
梁正信混跡官場多年,坐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這麼久,自然也是玲瓏心思,說道:“無辜的人卻被冤枉,這裏面,該是有人藉此機會傾軋勢力了!”
杜軒墨點頭,鹽運司知事的位置雖然是個芝麻,但是油水可不是芝麻,不過樑家一直膽子小,梁廣上頭又沒有大人物照拂,從來不敢伸手撈油水。
“此時我知道了,看來這名單上的水分不止一點點,那些個肥缺都有不少人盯着,三皇子倒了,正是其餘皇子趁火打劫的時候了!”梁正信說道。
梁正信的臉色黑了,他這麼多年一直也是做得純臣,新皇登基,皇位不穩,這才讓三皇子找到空子,眼下其餘的皇子想要趁機佔便宜,在朝中安插人手,他自是不能容!
梁正信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該有所動作,直接對杜軒墨說道:“走,進宮!”
“是!”杜軒墨淡定的點頭,他不光是長史,還是皇上的侍中,一張嘴喫兩家飯原本是忌諱之事,但是杜軒墨偏偏要兩家飯都喫的香,這是他選擇做純臣的第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
沈石榴在家等着,夜深了不見杜軒墨回來也是擔心。杜娘子過來看沈石榴還在等着,就問:“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沈石榴點頭:“說了,也快了,娘先睡下吧。”她怕杜娘子太過焦心,一着急一上火再把舊疾勾出來就壞了。
杜娘子一聽快回來了,也就不在這耗着,只告訴沈石榴,要是杜軒墨回來了不管多晚也要去告訴一聲。
送杜娘子回了房間,沈石榴就繼續擔憂,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另一頭的杜軒墨跟着梁正信進了宮,宮中的氣氛很壓抑。
“一會兒見了皇上自是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用顧忌旁人,只要不提三皇子如何處置,就不會有事了。”梁正信特意囑咐杜軒墨一句。
“多謝大人提點。”杜軒墨謝過。
皇上傳召了梁正信和杜軒墨,杜軒墨跟在梁正信身後,一進御書房,就見皇上滿面愁容。
“梁相來的正好,朕正發愁沒有可以商量的人。”皇上三十歲左右,因爲是皇后嫡子封了太子,雖說頗有魄力,但是眼下的事情不是用魄力就能解決的。
梁正信上前稟報:“皇上無需憂傷,今日老臣也只是有事想向皇上稟報,不過現在一看,這事情對皇上來說,卻是件好事!”
“哦?此話從何說起?”皇上急切,一面是宗親的逼迫,一面又是天下百姓的悠悠衆口,這三皇子殺不殺都不行!
梁正信說道:“此時還是杜長史發覺,不如就由杜長史把事情娓娓道來。”
得了皇上允准,杜軒墨就上前來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其中也沒有添油加醋,旁邊的梁正信也點着頭。
“真有此事?”皇上也是頗爲震驚,原以爲三皇子一倒就算是安穩了,卻沒想到後面還有這麼多事。
杜軒墨點頭應聲,並沒有說太多,皇上是明君,該明白的還是明白的。
皇上嘆氣:“看來經手此事的人,都不乾淨了啊!”
梁正信此時說:“以老臣此時所聞所見,若是真的問了這些人的罪,可就鑄成了打錯。聖上自登基以來,鬥閹禍留下了的盛名不小,若是這次行差踏錯,恐怕後續還會有更多對聖上的攀咬!”
杜軒墨面上無波,但是心中卻是波瀾不停的,梁正信只一句話,算是給皇上指出了明路,想讓三皇子死的不會就此得逞,想保三皇子的宗親也會適當的讓步,到時候皇上想怎麼罰怎麼殺,也就自如了。
皇上鬆了一口氣,面上也大喜,說道:“既然如此,那此時就交給梁相經辦,朝中朕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梁相了!”
梁正信得令,說道:“不如讓杜長史協助,杜長史也是聖上侍中,有他在相信下面的人心服口服!”
“準了!”皇上直接應下,然後就讓人擬旨,這次給杜軒墨心裏也記了一筆功勞。
梁正信和杜軒墨出宮是皇上派人送回去的,現在外面已經宵禁,沒有人保駕護航不能隨意走動。
沈石榴坐在院子裏一直等着杜軒墨,看杜軒墨終於回來了趕緊迎上去。
“你終於回來了!”沈石榴這一晚上都在擔心,現在人回來了就行了。
杜軒墨笑着摸了摸沈石榴額間的碎髮,說道:“困了吧。”
沈石榴搖頭,說道:“你不回來,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大腦皮層都在胡思亂想,就怕杜軒墨出事。
杜軒墨想領着沈石榴先進屋,但是沈石榴卻是領着他先去了杜娘子那保平安,之後纔回房。
“去哪裏了?這麼晚回來沒有被巡邏的侍衛問話嗎?”沈石榴問道,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去了宮裏,宮裏的人送回來的。”杜軒墨說着,肚子就咕咕叫了。
沈石榴笑:“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就能喫上了!”說着就匆匆去了廚房。
沈石榴去的是小飯館用的廚房,裏面不缺食材,很快一鍋牛肉湯麪就做好了。
“趁熱喫吧!”沈石榴擺着小菜讓杜軒墨一起喫。
杜軒墨喝了一口麪湯,感覺渾身都暖起來了。
“你特意去了宮裏是不是又有什麼事要由你來做了?”沈石榴問道。
杜軒墨點頭:“現在的有人趁着這個機會想要排除異己,皇上讓我和相爺來負責重新調查,所有牽扯無辜的事情也都要重新查過。”
沈石榴糾結了,問道:“那豈不是最得罪人的活都要你來做了?”
杜軒墨笑,不以爲然:“這樣最好,雖然是得罪人的,但是也是一條路子,要是人人都怕得罪人,這朝堂也就沒救了,皇上是明君,最起碼不會做卸磨殺驢的事。”
看杜軒墨把自己比作驢,沈石榴笑了:“這樣好的驢要是都不討好,那以後可就沒有人再給皇上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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