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表小姐
“大嬸，是出啥事了嗎？”沈石榴問一句。
林大嬸嘆氣：“還是小霜的親事，大姐那不肯鬆口，爲正那孩子也不肯放棄，最後小霜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沈石榴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林霜和梁爲正的事兒必然會有一段煎熬，熬過了，皆大歡喜，熬不過，也就只能緣盡於此了。
林大嬸一走，沈石榴就去看看林霜。林霜原本就是清麗一類的美人，如今越發消瘦，讓沈石榴都我見猶憐。
“霜姐，這才幾日沒去店裏，怎麼就瘦成這樣了？”沈石榴問道，先前林霜在店裏幹活的時候也沒有這樣萎靡，才短短几天，人就這樣子，這情殤太折磨人了。
林霜苦笑：“前幾日姑母來了。”
“又來了啊？也正常，一個母親的心總是要體諒，霜姐你也不能因爲這樣就爲難自己。”沈石榴勸說着，林霜這樣子一看就是喫不好睡不好的結果。
林霜搖搖頭：“我體諒姑母，我認命。”
“你別這麼快就認命，梁公子那頭還沒有放棄，你忍心讓他就這樣難過嗎？”沈石榴其實是希望能看到這倆人能有個好結局的。
林霜搖頭：“我想找個人嫁了，到時候他也就死心了，姑母到時候就順心了，他也能去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子了。”
一聽這話，沈石榴來氣了，林霜這樣自暴自棄，完全就是一種逃避的態度！
“你要是這麼想，那還真是白瞎了梁公子的一番真心，他就算是看錯了人！你找個人嫁了，心裏能不想梁公子嗎？還是說你覺得你嫁了，梁公子就能開開心心的娶媳婦了？你這麼一個草率的決定，就是害了兩家人！”沈石榴覺得不能讓林霜這個樣子，對誰都不公平！
林霜一聽這話直接哭出來，臉埋在臂彎裏哭得傷心，沈石榴看她這樣，也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話重了些，可是話雖然重，卻也是忠言逆耳，要不然最後悔青腸子的絕對是林霜！
“霜姐，你和梁公子之間的事情無非就是你那位姑母，她既然來找你說事，那就說明梁公子那頭她說不通，所以只要你堅持，她也沒有辦法，你和梁公子之間的親事是早晚的事！”
林霜擦了擦眼淚，問道：“那我以後又該如何面對姑母？我們母女倆人這麼多年頗受人家照顧，我要是不顧及姑母的立場，和忘恩負義也沒有區別了。”
沈石榴想了想，說道：“你明天就在家裏擺個佛龕。”
“出家啊？那何必在家裏擺，我去城外庵堂就是了，既然不能嫁人，我出家了反倒好了！”林霜說着就又哭起來了。
沈石榴趕緊讓林霜先彆着急哭：“你先別哭，沒有真讓你當尼姑。”說完就在林霜耳邊說了幾句。
“那算不算騙人啊？”林霜問道。
沈石榴翻了個白眼：“大姐，你現在的情況，除非做夢，想要和平解決的可能性不大，何況這事兒最後成不成也是看你姑母自己，不算你恩將仇報！”
林霜心裏還有點猶豫，沈石榴知道林霜不是有主意的，就說：“如果這事兒不成你也能不留遺憾，到時候是再想嫁人或者真的守寡一輩子，也就由着你自己了，你真忍心看着林大嬸這麼大歲數了還要整日擔心你日後的生活嗎？”
林霜最後咬咬牙應下，沈石榴說道：“之後就等着，等你姑母再登門之日！”
從林家離開，沈石榴又帶了些禮品去了梁家，梁家對沈石榴很是客氣，先前杜軒墨救了梁家上下沒有蒙冤下獄，就算是梁夫人對沈石榴也是有幾分敬意的。
梁爲正一臉的胡茬，看着也是萎靡不振，梁夫人看兒子這樣出來見客，臉色也不好：“爲正，你這副模樣出來見客，太失禮了！”
沈石榴笑着說：“梁公子真性情，不用這麼客氣。”
梁夫人臉上帶着笑意和沈石榴聊起來，梁爲正全程都神不守舍的，沈石榴聊了幾句就把話題轉到了林霜那去。
“我剛從林家過來，我在京都城也沒有什麼熟識的人，剛來的時候也是住在林家，再就是和夫人這能說上話，有空也多聚聚。”沈石榴剛一說完，梁夫人的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了。
梁爲正聽提到了林家，眼睛閃爍了一下，沈石榴把母子倆的反應都看在眼裏，然後笑着說：“瞧我，說了這麼多，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多叨擾了。”說着就起身離開。
梁夫人要出來送人，梁爲正直接就把活接過去了，之後就送沈石榴出門。
出了門梁爲正也沒有立馬回去，繼續和沈石榴走了一段。
“嫂子去林家可聽林霜說什麼了？”梁爲正問道。
沈石榴來這一趟其實就是想有個單獨和梁爲正說話的機會，點頭說道：“聽了，她傷心欲絕，在家裏擺了佛龕，要看破紅塵了。”
“什麼？”聽沈石榴這麼說，梁爲正有些慌了，說道：“可不能這樣，我娘這馬上就要鬆口了！”
“你娘又去找了霜姐，霜姐不想做對不起你孃的事兒，想着出了家你就該死心了。”沈石榴說道，然後就盯着梁爲正的臉色。
梁爲正情急之下就要去林家，被沈石榴給攔下：“你去找也沒有用，這事艱難就艱難在你娘這，你娘一日不鬆口，霜姐就一日不會和你在一塊的。”
“那怎麼辦啊？”梁爲正這幾日已經開始絕食了，就是爲了讓他娘答應。
沈石榴笑：“這還不容易，你裝病啊！”
“我都絕食了，我娘都不鬆口呢！”梁爲正覺得這辦法不行。
沈石榴搖頭：“你娘畢竟還是你娘，你絕食和她對着幹，她肯定是心疼的，可是你孃的性子你也知道，你越跟她對着幹，她越下不來臺，你回去之後，正常開始喫飯，等你娘覺得你沒事了，你就直接裝病，信我的，保你娶到霜姐！”
梁爲正一聽這主意，雖然不怎麼靠譜，但是現在除了這辦法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其實也不想讓她娘傷心，如果能換個方法，就算是騙了他娘，最後只要他娘能接受就行了。
“我聽嫂子的，你幫我勸勸小霜，讓她別出家！”梁爲正拜託沈石榴。
沈石榴點頭：“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原本出家就是假的。
梁爲正回了家，沈石榴也趕緊回了家，這一趟串門串的有些累，等梁爲正娶媳婦的時候她這個媒人可得要個大紅包！
回了家，沈石榴洗了個澡，閒暇下來就又給杜軒墨寫信，上一封信還沒有來得及寄出去驛館就放了大假，等正月十五之後，她到時候可以寄出去兩封。
“嫂子，娘叫你過去。”璟雯這會兒進門來。
“知道什麼事兒嗎？”沈石榴問了一句。
璟雯點頭，說：“好像是說有個姐姐要來。”
“姐姐？”沈石榴這倒是不知道了，杜娘子又從哪裏弄來的人？
把信收好了沈石榴就去了杜娘子的院子，一進門，杜娘子也剛好收起一封信。
“娘，你找我？”沈石榴問了一句。
杜娘子點頭：“是有事找你，我孃家表姐家的女兒想來京都城，想先住在咱們家。”
沈石榴琢磨杜娘子不是無親無故了嗎？怎麼又冒出這麼一個遠方表外甥女？
看出沈石榴的疑惑，杜娘子就說：“我出嫁之前玩的好的表姐，咱家老院子的磨盤就是她送我的陪嫁，不過她婚後生了孩子就病死了，如今她女兒孤苦伶仃，也沒有了父親，就想過來投奔我。”
沈石榴點頭，杜娘子這是念着原來那些情誼，照顧一下，那她也沒有什麼可反對的，就點頭：“我知道了，那原來水文月住過的那間院子我再收拾一下吧。”
“行。”杜娘子點頭，還以爲沈石榴會不那麼痛快的同意的。
沈石榴也沒有什麼不能同意的，杜娘子把她想得小心眼了而已。是她的別人也搶不走，能搶走的也就不是她的，凡事想開了就好。
“那人什麼時候來啊？”沈石榴問一句。
“再有七八天也該到了。”杜娘子說道。
沈石榴點點頭就先回去了，還有七八天也不用着急，旁院東西也都有，灑掃一下再添置些東西就可以了。
正月十五一過，沈石榴的小店重新開業，林霜也照常來管事，氣色也比當日見的好了一些，只是還有些唉聲嘆氣。
“梁夫人還是沒有登門嗎？”沈石榴問道。
林霜點頭：“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要是真的出家，姑母可能還要放心許多，又怎會同意呢？”
“你就聽我的就行，佛龕也弄上，做戲也要全做足了，知道了嗎？”沈石榴囑咐道，現在他們萬事俱備，就等梁夫人那頭鬆動了。
正月十八，杜娘子說的那人終於到了，是從杜宅正門進的，沈石榴那時候正在後廚忙活，也只聽了消息，後廚也不能不顧。
“人到了就先去旁院，讓秋蘭去那院，還需要什麼也儘管給添置。”沈石榴一邊炒菜一邊對小鐵說道。
小鐵點頭，然後說：“我剛纔可看到那位表小姐了，長得可水靈了！”
“是嘛，過會兒我也去看看！”沈石榴笑着說，知道小鐵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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