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夜忙碌
韓書良這一次運糧還沒有回來，關蓉蓉距離臨盆也快了，沈石榴琢磨明天就去找個穩婆回來先住着，關蓉蓉的身體弱，早產也是說不定的。
看過了賬本，沈石榴發現天色也不早了，杜軒墨該是又要晚回，所以就先睡了。
後半夜裏，沈石榴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敲醒了，問了一聲是誰。
“少奶奶，是我，青瓜，韓夫人要生了！”青瓜聲音急促，快要出哭腔了。
沈石榴一下子就精神了，大半夜的關蓉蓉竟然要生了？！
衣服來不及披上，沈石榴趕緊來開門，問道：“現在人怎麼樣？”
“疼得直喊，聲音還特別小，怎麼辦啊？”青瓜問了一句，她也是被這喊聲給叫醒的，要不是她就睡在外室守着，估計隔個門都聽不到這聲音。
沈石榴着急，這大半夜的，京都城夜裏是宵禁，外面都是巡城的侍衛，這個時候出去可是要當成刺客的。現在家裏沒有郎中也沒有穩婆，關蓉蓉這孩子生的太兇險啊！
“快，把家裏的下人都叫起來，燒水，準備盆子，還有布！”沈石榴也是急慌了，她沒有結果生，但是生孩子好像也就是用這些東西的。
青瓜剛要跑着去，沈石榴就又喊一聲：“別忘了把老夫人也叫來！”杜娘子怎麼說也是生過孩子的，總比她這個沒生過的藥強！
沈石榴回屋披了件衣服，這時候一回頭，發現外室的牀榻上沒有杜軒墨，連被子都沒有動過。
“竟然夜不歸宿？”沈石榴皺着眉頭說一句，以前杜軒墨也有過這情況，但是都有人過來告訴一聲，可是這次沒有一點消息就不回來，前所未有！
但是關蓉蓉那邊情況緊急，沈石榴也沒空想杜軒墨到底怎麼回事，連忙披了衣服就去了韓家住的院子。
剛一進院子，就能聽到關蓉蓉微弱的呻吟聲，她趕緊跑過去，關蓉蓉正靠在牀上疼得臉色發白。
“要提前生了，我還琢磨明日就找個穩婆來家裏住，卻沒想到提前了這麼多！”沈石榴也着急，現在關蓉蓉也就八個月，正常孕期也就九個多月甚至慢點是個月，她考慮到關蓉蓉體弱可能會早產，但是這提前的有點多。
民間有句老話，叫七活八不活，沈石榴一琢磨，有點怕，但是她覺得這話應該沒有什麼科學依據，七個月基本上孩子就長好了，七個月都能活，八個月應該也沒問題！
關蓉蓉疼得喘氣都困難，沈石榴趕緊去櫃子裏把先前送來的參片硬放到關蓉蓉嘴裏去。
杜娘子很快也來了，掀開關蓉蓉的衣服看了一眼，說道：“羊水破了，趕緊準備接生！”
沈石榴趕緊去外面，青瓜已經在守着，看沈石榴出來了，就說：“福順和滿倉已經在燒水了，生下的都在這裏了！”
沈石榴看一眼，也不知道行不行，就說：“讓他們快些！”
青瓜趕緊去催，小鐵就原地待命。
沒一會兒家裏的丫鬟就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熱水過來，沈石榴全都讓端到屋子裏去。
“用點力，你要是沒有力氣，這孩子可就懸了呀！”杜娘子喊得很大聲，沈石榴給關蓉蓉擦着汗，說道：“使點勁兒，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她是怕關蓉蓉沒有力氣，如今羊水都破了，孩子要是再不快些出來，可是要憋死的！
關蓉蓉咬着牙，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終於聽到杜娘子喊道：“頭出來了，馬上就好了！”
沈石榴一看頭要出來了，知道是沒事了。可是杜娘子很快就喊道：“不行，臍帶纏了脖子！”
關蓉蓉一聽，就要哭，沈石榴怕關蓉蓉一哭又要沒力氣，就說：“別怕，娘，直接把臍帶剪了！”
杜娘子一聽，她沒幹過這事兒，接生都是頭一遭，也怕出事，這手抖着遲遲不敢下手。
沈石榴一看，這個時候不能猶豫，直接過去，接過剪子就把纏脖子的臍帶給剪了，杜娘子幫手把孩子接出來，沈石榴就做善後處理。
關蓉蓉此時已經脫力，聽到孩子一哭，直接就暈了過去。沈石榴看人暈了，趕緊又塞了參片進去，關蓉蓉這才轉醒。
沈石榴嚇得不輕，韓書良不在，要是關蓉蓉和孩子有點什麼三長兩短，她也沒辦法交代。
杜娘子看孩子哭了，就用溫水給洗洗乾淨，用小杯子一包，抱了過來。
“是個兒子，你給他們韓家立功了！”杜娘子笑着說，雖然這一晚上累得夠嗆，也嚇得不輕，但是總算是沒白忙活。
沈石榴趕緊讓青瓜和小鐵把牀上單子被子都換了乾淨的，之後就讓關蓉蓉先睡一會兒。
“少奶奶，我在這裏守着吧。”青瓜看沈石榴也累，沈石榴搖頭：“我也守着吧，生了孩子之後怎麼處理纔算好我也不知道，心裏不放心。”
青瓜笑：“我看我們村裏的女人生了孩子也沒有怎麼處理，有的連月子都不坐就下田幹活呢。”
沈石榴苦笑，窮苦人家有的的確不在乎那些，但是產後護理的確很重要，尤其關蓉蓉這樣的體格，她是真的不放心。
“等天再亮一點，就趕緊去找個郎中，聽郎中說了我才放心。”沈石榴說道。
守了半夜，關蓉蓉睡得也踏實，沈石榴看關蓉蓉臉上終於恢復點血色了。
“宵禁該是解了，你現在就去找郎中，就找平日來給看的那個趙郎中！”沈石榴讓青瓜去跑腿，她則讓小鐵去廚房熬燕窩，關蓉蓉一會兒睡醒了肯定是要喫東西的。
“再去地窖把昨晚送來的鮮奶取出來一些，用鍋子熬熟了送過來。”沈石榴說道，關蓉蓉奶水不足，昨天剛生完孩子勉強吃了幾口就睡了，估計暫時還得母乳和牛奶一塊喂。
青瓜把郎中帶來了，郎中把脈之後，說：“沒什麼問題，就是身體太弱，昨天生孩子，身體怕是短時間養不好，一定要多多注意，我這開幾幅藥，先喫三天，之後就是自己注意進補了。”
“那孩子呢？”關蓉蓉有些緊張孩子，畢竟是早產，怕是有什麼毛病。
郎中把孩子抱起來，又解開小被子仔仔細細的看一看，說道：“沒問題，是個健康的小子！”
沈石榴鬆了口氣，讓小鐵去送送，回頭就對關蓉蓉說：“這回可以放心了吧？”
關蓉蓉笑着，眼圈也有點紅，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爲了這個孩子也是瘦了不少苦，一開始是噁心嘔吐喫不進東西，後來就是渾身浮腫不適，這回總算是對韓家的列祖列宗有個交代了。
“謝謝你石榴，昨天要不是你和伯母，我可能和這孩子就都要死了！”關蓉蓉說着就又要哭。
沈石榴趕緊制止：“快別哭，坐月子最怕哭了，以後眼睛該不好了，你就好好養着吧，書良哥回來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呢！”
沈石榴從關蓉蓉那離開了，一身的疲憊，剩下的都交給了青瓜和小鐵兩人。
此時天已經大亮，沈石榴一回房，就看到杜軒墨也一臉疲憊的樣子正喝着水。
“纔回來？昨晚是怎麼了？不回來也不讓人送個信呢？”沈石榴問了一句。
杜軒墨放下茶杯過來，拉着沈石榴坐下，然後說：“又出事了，三皇子在天牢裏自盡了。”
沈石榴一聽，三皇子就是之前造反被下獄的那位。
“想不開了唄，原來是天潢貴胄，後來成了階下囚。”沈石榴說道，成王敗寇，這種自殺的心情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杜軒墨搖頭：“皇上讓大理寺徹查，我們在宮裏就一直沒有出來。”
沈石榴點頭，不過還是問：“不過這事有大理寺徹查了，和你們吏部有什麼關係啊？”
“皇上心情不好，三皇子自盡這事兒，弄不好就是要被有心人利用，說皇上表面寬容，暗地裏逼死的三皇子，所以皇上就找了不少大臣在宮裏出主意。”杜軒墨說道。
沈石榴想了想，說道：“感覺這次有貓膩，到底是怎麼死的，誰都不知道，萬一真是皇上逼死的，誰管都是不討好就。”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昨晚在御書房幹站了一宿，現在腿肚子還抽筋呢！”杜軒墨說着就揉了揉自己的腿。
沈石榴笑，拉着杜軒墨坐到牀上給揉了幾把，邊揉邊說：“這一夜還真是事不少，昨天韓家嫂子生孩子，我也嚇得不輕。”
“生了？兒子還是女兒？”杜軒墨問一句。
“兒子，也算是沒有忙活，不過郎中說身體一時半會兒養不好，估計這孩子就是韓家的獨苗苗了。”沈石榴說道，郎中說的雖然委婉，但是她也聽出來了，估計關蓉蓉自己心裏也有數，不過有了這麼一個兒子，就什麼都不求了，關蓉蓉該是知足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失望的表情。
杜軒墨打了個哈欠，沈石榴也跟着被傳染，之後兩人就抱着先睡了。
沈石榴睡了一個上午，之後就起牀去忙活飯館，杜軒墨起了之後也趕緊去當差，三皇子死的事兒大家還得當做無足輕重，要不然皇上更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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