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潛伏
沒過幾天，朝廷又有了新的問題，下面有兩個縣年年欠收，朝廷光發賑災糧款已經發了四年，皇上看着多有點糟心了，就在早朝的時候，把這個問題拋出來了。
戶部尚書也是一腦門的汗，下面交上來的單子筆筆都能對上，但是農民欠收，他也沒辦法，要說有關係，那也是工部有關係，水利溝渠也休了，還老是欠收，老天爺是不賞飯碗還是怎的？
杜軒墨挑了挑眉，看了看戶部和工部兩邊的人，沒有說什麼。
“年年欠收，到底是有什麼貓膩？你們戶部和工部到底誰的事兒，給我查，要是不查出來，以後的救濟的糧款就由你們來出。”皇上也是糟心了，連續幾年這樣，有多少銀錢也不夠堵無底洞的！
梁正信上前：“啓稟皇上，此事定然有背後隱情，查雖然是當務之急，但是百姓的生計也要考慮到。”
皇上緩和了一下，然後說：“把這事查清，不是水災就是洪災，也是下面辦事的人無能！”只是話說到這裏，戶部和工部因爲涉事其中，也不能讓這兩部門的人去，要不然查也查不到根兒上。
杜軒墨上前，說道：“皇上不如派大理寺去查清。”目前情況也就大理寺能指望。
皇上看了看大理寺卿，點頭，不過又說：“杜愛卿你也去，協助大理寺把這件事給查明白，並且處理善後事情。”
杜軒墨接旨，然後看了看大理寺卿，兩人對視點頭，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來了。
出了皇宮，杜軒墨直接去了大理寺，這次他是作爲檢察官，說是協助，其實也就是幫着去出主意的。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情，但是當地老百姓的民生也要顧着。
“這次的事情杜大人有什麼想法沒有？我覺得若是這麼長驅直入，估計查不出什麼，戶部的人也不傻，應該也查過，只是沒有結果，現在看來，這裏水也深得很。”大理寺卿說道。
杜軒墨點頭，他其實也想到了辦法，於是說：“這次的事情我也的確有了一個初步打算，相遇大人商量一下。”
兩人商量了一下午，終於拍下了一套方案。
捋着鬍鬚說道：“杜大人真是冰雪聰明，怪不得皇上一直都對杜大人器重。”杜軒墨有想法有計謀，最難得的是用的計謀都是有理可依，可保萬無一失，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大人過獎了。”杜軒墨苦笑，要想在純臣這條路上走遠，就只能把自己變成一根鐵棒，不給那些蚊子留一點可抓的把柄。
杜軒墨回了家，這次賑災時間不短，他得和沈石榴囑咐囑咐。
“又要走？這次多久？”沈石榴腦殼疼，雖說皇上器重杜軒墨是好事兒，但是也不能可着這一隻羊可勁兒的擼毛吧？
杜軒墨搖頭：“多久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事情背地裏應該牽扯不少人，所以這次我和大理寺分路走，調查暗線。”
沈石榴一聽分路走，又要搞調查，就說：“那我和你一塊吧，你這人拼命起來什麼都不管了，我怕你這次再回來又瘦了。”
杜軒墨一聽，就搖頭：“這不妥，這次事情不容易，事關國庫的賑災糧款，萬一有心狠手辣的那就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沈石榴去了也是讓他擔心。
沈石榴搖頭：“你都說了走暗線，誰知道咱倆是誰，任誰看都是小夫妻，不會有人會覺得你會帶着人去的！”
杜軒墨還是覺得不行，說道：“那也不行，萬一那些人動手，怎麼辦？”
“動不起來手，帶着我吧！”沈石榴說着就拉着杜軒墨的手，撒起嬌來。
杜軒墨有些猶豫，沈石榴如果去的話，其實對整件事也算是好事，他們倆人一起比他自己一個人去要讓人放下戒心，這次皇上又派了一個禁軍小隊暗中保護，真說有情況，怎麼也能護着沈石榴周全，沈石榴要是一定要去走這一趟，倒也能帶去。
想到這，杜軒墨就對沈石榴說：“去也行，不過咱們先約法三章！”
“行，還以爲什麼事兒呢！”沈石榴點頭如搗蒜。
杜軒墨說道：“第一，如果遇到危險，你就先跑，不用管我。”說完就看着沈石榴，沈石榴剛要猶豫他就起身沒得談，沈石榴趕緊說：“哎呦，我聽！”
看沈石榴聽話，杜軒墨就繼續說：“第二，不能自作主張，也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沈石榴點頭，她心裏有數，自己去也不是去故意給杜軒墨找麻煩的，沒腦子的事情絕對不能做。
“那就行了，滿足以上兩條，就可以了。”杜軒墨說道。
沈石榴嘿嘿笑着，其實這兩條對她來說真不是難事兒，真說出事她也絕對會先跑，免得給杜軒墨拖後腿。
說好了，杜軒墨就計劃着行程，這次因爲是走暗線，所以出京都城也是悄悄的，而且出了京都城就換了裝，高頭大馬的馬車也換成了普通的馬車，帶的人也就小鐵和滿倉兩人，怎麼樸素怎麼來。剩下禁軍全都着便衣暗中保護，爭取讓杜軒墨這一行人不那麼可疑。
“閔成縣和玉成縣？很遠嗎？”沈石榴問一句。
杜軒墨點頭：“都是漳州的縣，連着幾年都是天災，導致糧食一直沒有，朝廷之前也派下來欽差看過，田地裏半點糧食都沒有，連這幾年都是朝廷開放國庫放糧。”
“連着幾年都這樣，那漳州的巡撫就這麼硬挺着？”沈石榴問道，這種情況怎麼也得尋求發展纔好，不能帶着人就這麼等着朝廷救濟啊。
杜軒墨苦笑：“漳州巡撫，年年換，年年出事，不是死就是傷，要麼就是直接告老，如若不是這樣，這事情估計也輪不到我和大理寺來管了。”
“那沒有巡撫，每年的糧款都是誰接收的？”沈石榴問道。
“自然是下面的人，他們人員複雜，先前各種莫名其妙原因或死或傷的巡撫也是個問題，這次我走暗線，主要也是看看這些人到底搞得什麼鬼。”杜軒墨是不相信四年都能連續災害的，皇上大發雷霆也是因爲這事情實在太詭異。
沈石榴不是很懂，於是說道：“既然是查案子，總要有個獲得消息的途徑，我覺得我應該能夠勝任！”
“你怎麼勝任？那地方能夠隱藏這麼久，相比不好打聽，你這生面孔的一露面，還打聽那麼多，肯定會被人盯上的！”杜軒墨笑道，還是希望沈石榴能夠不折騰。
沈石榴咋舌：“我自然是有辦法的啦，你附耳過來！”
杜軒墨笑着就湊過去，聽着沈石榴的提議。
沈石榴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下，杜軒墨眼睛亮了：“還別說，你這法子還真的挺好”
沈石榴得意：“是吧，我就說我能勝任吧！”
杜軒墨點頭，笑着說：“那就這樣辦”和沈石榴算是一拍即合了。
幾天後，在閔成縣縣城內一條不太起眼的小街上，就支起了一個棚子。沈石榴正燒着鍋裏的水，邊燒水還不忘叫賣。
“餛飩嘍，小混沌三個銅板一碗嘍！”沈石榴這邊喊完，小鐵就過來接過勺子繼續煮湯，沈石榴則到一邊的桌子那和麪和餡兒，當着衆人的面就捏着小餛飩。
沈石榴手法快，配合這筷子，幾乎一眨眼就是一個，旁邊看熱鬧的也跟着叫好。
“這閨女的手藝還真是好，這湯熬的也香，我都聞着味兒了！”路邊一個老大爺說道。
沈石榴一看有人關注，就直接把老大爺扶過來坐下，說道：“大爺，今兒晚輩就送你一碗，反正三個銅板，我也虧不着，您代表大家嘗一嘗我這餛飩，要是喫的好，我也不要你的錢，你就說聲好就成，要是覺得不香，你直接擡腳就走，成不！”
老大爺當然樂意，連連點頭。沈石榴笑呵呵的就拿了碗，先是撈了一勺混沌，然後放了半勺豬油熬的料，又放了蔥花香菜。
“大爺，先喫！”沈石榴說着就拿了勺子。
圍觀的全都看過來，看那大爺吃了一個之後，又吃了第二個，吃了第二個又吃了第三個。
“老爺子，好喫嗎？你倒是說句話啊！”旁邊有扛貨的腳力起鬨一聲，大家也全都笑起來。
老大爺嚥下嘴裏的，然後才說：“好喫啊，這味兒真是香得很啊，老頭子我從來沒有喫過這麼香的餛飩啊！”
沈石榴樂了，老大爺很給力，被老大爺這麼一說，圍觀羣衆也好奇到底有多好喫，就全都坐下來。一碗三個銅錢價格也公道，喫碗餛飩也不虧，很快沈石榴這棚子下面就坐滿了人了。
沈石榴招呼小鐵和滿倉一聲，就趕緊煮餛飩。
“今兒大家隨便喫，湯要是不夠，我那一大鍋，您言語一聲就成了。我夫君是個窮秀才，我只能帶着弟弟和弟媳在這討生活，以後大家多多照顧啊！”沈石榴說道，來的路上大家就分好了工，滿倉裝成她弟弟，小鐵就是她弟媳，杜軒墨平日也不用在這街坊頻繁的“拋頭露面”，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就對了！
正喫飯的食客看了一眼滿倉，又看了看小鐵，然後打趣道：“老闆娘，你要不說，還以爲這姑娘是你弟弟呢！”
沈石榴笑，小鐵身板兒比滿倉還要壯一圈，要不是因爲這個，她都琢磨讓小鐵演她妹妹了，就是沒人信就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