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伊莎貝爾湖的白色鬃毛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看到你在酒館那出神入化的槍法，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蒼白的理由，躺在他旁邊的宋昊有些無語，於是翻了一個身：“槍法再好也不能當飯喫。”
此時外面依舊席捲而來狂風的呼嘯聲，他們沒有繼續說話，似乎各自都懷有心事。
不過這帳篷的防風效果還行，至少不會凍得人瑟瑟發抖。
結果就在宋昊以爲亞倫已經改變想法的時候，他竟然長呼一口氣：“但我仔細想了想，其實只要我們兩個人一起合作，那就絕對不愁喫喝。”
某人：“啥？”
亞倫逐漸興奮起來：“因爲你看看，你有絕妙的槍法，而我有一張靈光的嘴巴，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甚至可以當你的軍師。”
“不出五年的時間，我們肯定會成爲震驚西部荒野的傳奇大盜。”
心煩意亂的宋昊有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索性說了句：“那你跟我混，肯定活不了多久的時間。”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往後的生活將是什麼樣子。
雖然也會有酒有肉，不存在很是悽慘的晚景，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可以悠閒自在喫點烤兔子肉。
而且更主要的一點，如今活到這二十多歲，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在浪跡天涯。
早就養成一種獨來獨往的處事風格，俗稱的野狼派。
現在你忽然說想要成爲我麾下一員，多少有些讓他無所適從，以後的口糧都是雙份。
“那不妨這樣，反正我們還要在雪山待幾天的時間。”
依舊不死心的亞倫笑了笑：“假如我可以讓你在這裏改變看法，或者有幸幫上你什麼大忙，你就一定要收我入夥。”
既然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宋昊也啞口無言，懶得囉嗦。
目光透過帳篷看着外面搖曳的火光，最終說了句：“閉嘴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他媽的，真不知道這菜鳥爲什麼非要跟自己混，明明整天都是在刀刃上舔血的亡命生涯。
有什麼好的
等到第二天的清晨，伴隨樹枝被積雪給壓斷，還在迷迷糊糊之中的亞倫就被一陣叮噹響的聲音給吵醒。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走出來詢問說：“宋昊，你這是在做什麼？”
“趕緊用水洗漱一下，我們再過半個小時就要出發，趁現在的天氣還算不錯。”
宋昊看了看頭頂的陽光，雖然沒有什麼溫度可言，但至少可以勉強放心，短時間內不會碰到暴風雪的情況。
依舊好奇的亞倫先是把那頂白色騎兵帽戴上：“我說的是你爲什麼要把水壺都串起來貼在山蒂的屁股上。”
“真就不怕馬糞掉進去的？”
簡直對這一點生存常識都沒有的傢伙快要崩潰，宋昊於是拿起積雪熄滅昨晚殘留的餘燼，只留下一點焦炭放進口袋。
他解釋說：“因爲這裏可是他媽野獸的天堂，明白了嗎？”
“你永遠不知道在什麼未知的角落，會不會有一隻山貓或者棕熊正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你。”
“所以聲音就是最好的防禦方式，可以威懾它們別靠近。”
畢竟在長達幾十年的大規模狩獵中，野獸們早就養成一種潛意識的害怕心理，它們會把清脆的聲音誤以爲是獵人的槍聲。
總算恍然大悟的亞倫沒有繼續囉嗦，開始將帳篷給收起來，啓程出發。
值得一提的是，梅里雪山的頂端部分就明顯要比下面更加容易行走，沒有多少凹凸不平的路面。
很快視野逐漸變得開闊起來，只要翻過這個山頭，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伊莎貝爾湖，很是漂亮。
它就好像是一面沒有裂縫的鏡子，鑲嵌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
“看來我們是要徒步前進了，記得用一根樹枝探路，否則保不準就會掉到什麼暗洞裏面。”
“行，那我負責背乾糧，就跟着你的腳印走。”
宋昊看向身旁喘氣的山蒂，像這樣溫順的馬匹，幾乎不需要什麼繮繩的控制。
亞倫僅僅是一個響亮的口哨，就可以在百米之外把人家給呼喚過來。
“各自小心點，千萬別滑倒了，這裏可沒有醫生給你止血。”
“放心，我們的運氣不會那麼差。”
於是走在前面的宋昊撿起一根樹枝，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落穩，隨後檢查下一步的地況。
否則稍微發現有點不對勁，就要改變另外的一條道路。
結果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沿途看起來明明都是被積雪覆蓋的道路，很厚實。
誰曾想隱藏在下方的大大小小窟窿就有數十個，這他媽要是不慎一腳踩進去。
別的不說，就光那鋒利的岩石邊峭就足以在這樣的嚴寒天氣把人的大腿肌肉給瞬間劃開。
鋒利程度不亞於匕首。
眼看終於來到伊莎貝爾湖的邊沿，一股前所未有的空寂感不禁浮上心頭。
宋昊點燃了一支香菸，朝天吐出一團乳白色的煙暈。
要知道在長達上百年的時間內，倘若不是從世界各地聚集在一起的人們宣佈於這片大地建立文明秩序。
恐怕不單是這無人問津的西北冰原，應該還有很多的地方可以看到如此驚世駭俗的鬼斧神工。
而不是放眼望去的鋼鐵水泥
“話說亞倫，我怎麼沒有看到那匹阿拉伯馬呢？”
環顧四周，始終都沒有看到那匹汗血寶馬的蹤跡，宋昊不免有些疑惑。
他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可不想看到一具被喫得殘缺的馬匹骨架，否則那是真的要氣死。
只見富有經驗的亞倫漫步來到一棵雲杉樹的下面，緩緩用手清理表面的積雪：“放心，它肯定就在周圍。”
緊隨其後的宋昊有些蒙圈：“你怎麼就敢肯定？”
下一秒，站起身來的亞倫就把幾鬃白色的毛髮遞到他面前：“因爲對於野馬來說，它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利用樹木粗糙的軀幹來進行自身毛髮的脫落再生。”
“當然，部分的野馬也只是單純喜歡用剮蹭的方式來緩和瘙癢。”
“反正不管怎麼說，你總能在這樣表面異常粗糙的雲杉樹下發現野馬的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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