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親近朋友，更要親近敵人
幾乎每天都在黑水鎮和聖丹尼斯之間遊走，不時還會去範霍恩以及安尼斯堡這樣偏僻的城市。
看樣子他們應該不僅僅收到了康沃爾集團的委任，同樣也收到了其他貴族富商的請求。
狗日的瘟神，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時代，沒想到他們生意還怪火爆的…
不過稍微有些遺憾的是，作爲組織頭目的米爾頓和羅斯一直行蹤不定，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你說勒米厄？
他無非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傀儡市長而已，整天都盤算着自己的賭馬生意，典型的貪婪政客嘴臉。
要是野火幫對他有點想法，隨時都可以給他腦門一發子彈，只是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能動手。
順帶值得一提的是，聽說上星期有人在湖泊釣魚的時候，恰巧發現了一個人的半截手臂，已經被浸泡的發腫腐爛。
儘管如此，還是有人認出殘肢手腕處的疤痕貌似是市長祕書的，後背發涼的大家不敢多說什麼。
壁爐中柴火咔咔作響，坐在沙發前的宋昊臉色凝重，旁邊的亞倫詢問道：
“老大，他們既然步步緊逼，我們要不先下手爲強？”
他還生動形象的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狙擊暗殺可是自己的強項。
“我們沒必要和平克頓偵探事務所發生大規模衝突，其實只要能殺死米爾頓和羅斯，問題就會變得容易不少。”
“況且眼下康沃爾的行程路線基本都確認了，我已經讓範德林德幫的哈維爾盯死他，這老傢伙活不了太久的…”
當然，兩個幫派假如想要吹響這場反擊的號角，他們還必須要考慮到其他多餘的因素，深思熟慮是必不可少的。
比如虎視眈眈的自由黨以及遠在德國的威脅人物——邁克?卡德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就像是躲藏在暗處的獅子，稍微放鬆警惕就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恍惚間，正當所有人都在考慮該怎麼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宋昊竟穿上了厚實的外套：
“兄弟們，看來我們得去一趟河狸巖洞了！”
“啊？”
幾個時辰以後，騎馬的野火幫三人組就來到了自由黨的範圍，今天飄着一點零星的小雨，陰暗的雲層疊加在一起。
樹林間棲息的幾隻林蛙橫在大道正中央，聽到不遠處有逐漸靠近的馬蹄聲以後，嚇得躲在茂密的樹叢中。
嚥了咽口水的約翰一邊檢查槍支彈藥的情況，一邊調侃道：“這些自由黨的傢伙要是出爾反爾，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他在大腿處藏了一柄匕首，心想要是情況不對勁，自己還可以拿刀架在尼根的脖子上，幫助大家安全逃出來。
宋昊雖然心裏犯怵，深知這樁談判有諸多不確定的因素，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沒辦法，我們假如想要一次性對付平克頓和康沃爾集團，光靠聯手範德林德幫是不太現實的，風險太大了…”
“而且就算我們僥倖贏下了這場該死的戰役，可別忘了身後還有羅茲鎮兩大家族以及卡德隆家族的餘孽，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當然，就算我們要和自由黨聯手，最後也必須要反手除掉這個心頭之患，絕對不能放任他們繼續成長下去！”
聽到這裏，位於右側的亞瑟不免打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們和達奇都不溝通一聲，恐怕不太合適吧？”
宋昊考慮到範德林德幫最近一直都處在監視之下的緣故，害怕打草驚蛇，也就沒有通知他們。
誰知這回沒有都給他回答的機會，就從灌木叢中忽然衝出來幾個繫着藍色肩帶的自由黨成員。
他們拿槍對準了眼前身份不明的三個人，爲首的傢伙質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這夥自由黨小分隊的成分很複雜，其中竟然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連拿槍的竅門都還一頭霧水。
真不知道尼根究竟是怎麼答應像他這樣的孩子參加幫派的…
騎在馬背上的宋昊笑了笑，儘量用友善的口吻說道：“放鬆點，我們來這裏想要和你們的老大談談，也就是尼根先生。”
談及到這個鮮有人知的首領名字，原本還心存困惑的男人沒有繼續追問，心想對方多半和尼根有點交情。
於是他帶着一行人就朝着河狸巖洞的方向進發，還不忘試探性問了幾嘴，但並沒有得到實際上的回答。
宋昊不想在這種小角色的身上浪費時間精力…
衆人沿途能夠瞥見不少巡邏的傢伙，他們各司其職，有人負責拿槍警備，有人負責食物晾曬，還有人負責清點戰利品。
除此之外，洞口的外面還修築起一層層的柵欄，裏面飼養了從農場主手裏免費白嫖的家畜。
乍一眼看上去，這非但不像是一個落魄者聚集起來的幫派，反而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組織。
觀察四周的約翰壓低聲音：“我說平克頓偵探怎麼拿這些下三濫的傢伙沒有辦法，看到角落的馬克沁機槍沒有？”
亞瑟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見鬼，這根本就是他媽的一支軍隊…”
很快他們就來到河狸巖洞，翻身下馬的宋昊整理了下衣服，嗅到這裏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定睛一看，不遠處的石板上竟綁着一個血肉模糊的傢伙，他身上被小刀劃出來不少的傷口，俗稱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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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有些膽小的孩子一邊替他們栓馬，一邊解釋道：“他們昨晚悄悄潛入了尼根老大的帳篷想要偷錢逃走，結果不小心被發現了。”
“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基本沒人敢替他們求情，否則就是一樣的下場，大家都害怕極了。”
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尼根就從洞穴深處漫步走出來，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漂亮的女人：
“瞧瞧，我之前還和他們定下了一個賭局，猜猜大名鼎鼎的謝爾曼先生究竟什麼時候會來這偏僻的河狸巖洞。”
狠人登場，被嚇了一跳的小孩子躲到一邊，乖乖閉上了嘴巴。
尼根像是闊別許久的老朋友，張開了雙臂：“我發自真心的歡迎各位，因爲你替我贏得了幾十美元的賭注，這可夠買不少的美酒！”
老實說，宋昊有點出乎預料，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客套，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笑裏藏刀。
隨後他們在尼根的邀請下準備進入河狸巖洞裏面休息，一個不識相的小頭目還準備上前收繳槍支。
人高馬大的亞瑟自然是一個兇狠的眼神甩過去，嚇得對方不敢動彈。
尼根見狀急忙制止道：“嘿，放聰明一點，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見過有這樣對待朋友的嗎？”
無辜的小頭不背這個黑鍋：“但您親自說過，凡是想要進入到河狸巖洞的外來傢伙都必須要…”
話音未落，皮笑肉不笑的尼根直接一巴掌扇在對方的臉頰上，並且湊到耳邊冷聲說道：
“規矩是人定的，而我就是這裏的規矩，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剛剛被扇了一巴掌的成員不敢吭聲，他內心十分清楚尼根的做事風格，稍微一個不順心就要殺人。
至於宋昊的眼裏則閃過一道精光，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某人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的意思。
奈何老子就是不買賬…
值得一提的是，河狸巖洞的面積遠遠超乎想象，裏面少說也能容納上百人的數量，到處都點燃着照明的火炬。
溼滑的巖壁表面殘留下了多年累計的紅褐色血漬，短時間內想要用水清洗乾淨幾乎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位於後方的約翰碰巧看見了角落的白骨，他試探性問了一句：“你們究竟是怎麼發現這裏的？”
正在用手揉女人屁股的尼根示意小弟從箱子裏面拿出來好酒，同時解釋道：
“我們當初受到平克頓偵探事務所和羅茲鎮警察的通緝，就逃亡到這個偏僻的深山老林裏面，下游還有一個原始部落。”
“我們和這些野蠻人之間達成了一個協議，只要幫他們解決掉河狸巖洞裏面的莫弗裏家族，他們就會替我們隱瞞行蹤。”
“事實證明，這可是一個難得的藏身之所，我都快要愛上這裏了！”
宋昊對此不好評價，保不準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就是喜歡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
反正自己只會覺得惡臭難聞，一刻都不想多呆…
只見在河狸巖洞的深處有一個精緻的沙發，還配備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桌子，就跟上層人士常用的辦公桌一樣。
彎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的尼根翹着二郎腿，從兜裏拿出一包高檔香菸，由身旁的女人點燃：
“所以我想知道的是，謝爾曼先生來我這裏究竟是想要談點什麼，生意方面的合作嗎？”
宋昊也點燃了一支香菸來滋潤自己的肺部，一臉平淡的說道：“這勉強可以算是一筆生意，就要看伱怎麼界定了。”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以前也和平克頓偵探有過照面，肯定知道平克頓偵探和康沃爾集團之間有點聯繫吧？”
聽聞此言，吐出一團煙暈的尼根笑了笑：“當然，可惡的康沃爾和平克頓，我知道他們之間的勾當。”
下一秒，沒曾想他竟脫下了自己彷彿海盜的滑稽眼罩，露出了裏面受傷的眼睛：“看到了嗎？”
“我這隻眼睛都是多虧了一個名叫米爾頓的傢伙，要是沒有他該死的一槍，我永遠都不會帶上這可笑的玩意。”
正中下懷的宋昊暗示道：“假如我說有一個可以讓你復仇的機會，你會願意嘗試一下嗎？”
發泄一通的尼根並沒有急於回答，只是從箱子裏面拿出幾個清洗乾淨的杯子，往裏面倒上了明黃色的威士忌：
“謝爾曼先生，我從瓦倫丁逃亡到了羅茲鎮，又從羅茲鎮逃到了範霍恩，直到今天待在這河狸巖洞裏面，享受着富人們才喝的美酒。”
“你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我學習到了什麼嗎？”
約翰和亞瑟面面相覷，正在懷疑這酒水裏面會不會下毒的時候，尼根就仰首一飲而盡：
“這個世界上你誰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你自己！”
品嚐了一口威士忌的宋昊皺起眉頭，他不明白尼根想要表態的立場是什麼，這是一個狡猾的傢伙。
用手敲了敲桌子的尼根示意女人先乖乖出去，隨後這才小聲嘀咕道：
“其實我聽說了一點小道消息，你前不久貌似和平克頓走的有點近，是這樣嗎？”
知道對方可能在暗中調查聖丹尼斯的宋昊笑了笑，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是的，這些混蛋在政府大樓編造了一個騙局。”
“但這場騙局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你！”
冷不丁得到這個回答的尼根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就猜到了背後的原因：“多半是康沃爾這個老傢伙的主意，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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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今天出現在這裏，一方面是我不喜歡被人拿槍威脅的滋味，另一方面是相比於狡猾的警察條子。”
“我更喜歡和亡命之徒合作…”
氣氛稍微有點沉默，直到尼根重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這才說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呢？”
“一個和政府達成協議的商人又或者是幫派首領，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我都有理由一槍斃你了。”
話音剛落，只見周圍的幾個骨幹成員都紛紛拿槍對準了野火幫三人組，他們在等待尼根的命令。
絲毫不受影響的宋昊杵滅香菸，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相不相信我是你的自由，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一點。”
“平克頓偵探已經知道他們內部有一個叛徒，這也是他們三番兩次會暴露行動的原因。”
“你說要是這個叛徒被揪出來以後，但凡康沃爾集團聯合聖丹尼斯警察局以及平克頓發起圍剿，會發生什麼呢？”
嚥了咽口水的尼根還在思考宋昊一番話的真實性，覺得言之已盡的後者就淡定站起身來，準備朝洞口走去。
看出周圍的自由黨成員應該不敢開槍，宋昊還不忘補充了句：“差點忘了，尼根先生，你最好儘快得出一個答覆。”
“因爲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康沃爾正巴不得剝下你的皮來祭奠他死去的祕書…”
直到目送野火幫三人組走出河狸巖洞，坐在沙發上的尼根都始終沒有表態，他有自己的算盤。
三方力量，各懷鬼胎。
快步走出洞口，翻身上馬的宋昊一刻也不想多留，乾脆帶領約翰和亞瑟就朝大道遠去。
先前被綁在石板上的叛徒已經被放空血液，渾身乾癟且臉色蒼白的樣子。
老實說，就跟風乾的牛肉沒有區別。
尼根是一個懂得如何威懾手下的獨裁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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