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理想
好在傷兵不算特別多，除了糧食上有些緊缺，其餘的都還算能夠接受，跟着一起潰逃到這裏的還有一個法軍中校，他就顯得要趾高氣昂許多，他看到了瓦倫蒂娜與尤莉葉在照顧法軍士兵，他戲謔的說道。
“法軍裏爲什麼會有女人？你們難道忘記軍紀了嗎？”
“沒有！她們兩個是附近小鎮的居民，爲了支援法軍特意到軍營裏承擔這個工作的，我不認爲這是違反軍紀的行爲。”
“亨利上尉，你憑什麼認爲這兩個女人不是普軍的間諜？”
“我以自己的名譽保證，她們跟普軍沒有任何關係。”
“你的名譽有個屁用？能夠讓皇帝陛下贏得這場戰爭嗎？你知道你爲什麼幹了這麼久還只是一個破上尉嗎？因爲你不會審時度勢，你根本就不是幹軍官的材料。”
說罷，中校就帶着剩餘能夠動的人朝着南錫進發了，而那些傷員則被他丟在這裏自生自滅。
亨利底下有許多士兵都對中校的態度感到不滿，“那個中校胖的跟個豬一樣，誰知道他這個官位是不是買來的，仗勢欺人的東西。”
類似的話還有很多，亨利對着士兵說道，“好了，別說了，去工作吧。”
午飯的時候，瓦倫蒂娜依舊受到了優待，她總能得到比別人更多的麪包，同時她也在策劃着該從哪裏跑回去，最近的肯定是直接逃往梅斯方向，不遠，但是要穿過幾個法軍的戰區，倒是可以向東跑，那裏是來時的地方，遠是遠了點，但是安全，大部分都是普軍的防線。
此時亨利走進了病房，“倫娜小姐，能請你幫個忙嗎？”
“怎麼了嗎？”
“有一個很嚴重的傷兵，可能需要手術，但是皮埃爾抽不開身，你會開刀嗎？”
“讓我看看情況吧。”
這個傷員胸部中了一槍，這十分的危險，在這個時代，這種傷幾乎是沒救了的。
亨利問道，“可以嗎？”
“我會盡量的。”瓦倫蒂娜立刻開始了手術，瓦倫蒂娜只能先看一下，如果子彈打穿了內臟，那大概率是死定了，這裏離肺部十分近，老實說瓦倫蒂娜其實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但實際開刀後，子彈居然剛好沒有打中肺部，子彈是在他呼吸時打中的，他很幸運的逃過一劫。
幾個小時後，子彈被取出，他的命暫時是保住了，當瓦倫蒂娜一臉疲倦的從病房裏走出來後，法軍的士兵們將熱水端給了瓦倫蒂娜，幾乎所有的法軍士兵都被瓦倫蒂娜折服了。
她挽救了一個即將死去的法軍同胞，這讓許多人士氣大增，瓦倫蒂娜在陪笑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助感，她知道自己不是來幹這種事情的，爲什麼要救他呢？讓他就這麼死掉不是更好嗎？
瓦倫蒂娜沒有任何喜悅的心情，她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倫娜？你怎麼了嗎？”尤莉葉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開心嗎？”
“我救了那個法軍士兵……”
尤莉葉不解的問道，“嗯，這有什麼問題嗎？”
“尤莉葉，你忘記了嗎？我們是普軍啊，我應該讓他就那樣死掉的，反正那種傷口按常理來想都是活不了的……”
“倫娜，你很矛盾啊……明明說了誰都應該被拯救，卻還是想着這種事情，爲什麼要苦惱這種事情呢？”
“那只是我在欺騙自己而已，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我不是什麼天使，沒辦法拯救任何一個人，我救了那個法軍，他就又會回到那個地獄，然後去殺死我們的同胞，到最後什麼也沒辦法拯救，那不如就讓他死在這裏。”
尤莉葉：“但你還是選擇去救了不是嗎？倫娜……你不適合當一個士兵呢，報紙上曾經寫過的來着，理想主義者，該這麼說嗎？”
“理想主義者？”
“嗯，該怎麼說呢，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了，爲什麼像倫娜這種厭惡戰爭的人會成爲士兵呢，但是到後來我發現了，倫娜你真的很強，能夠毫不猶豫的殺死衝到陣列中的法軍士兵，維森堡戰役的時候，我記得你殺了……”
“十四個法軍士兵對吧？”
“嗯……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所有我殺死過的人，他們妨礙到我救人了，所以我殺掉了他們……”
“所以啊，倫娜你其實超厲害的，像是女武神一樣……你從來沒有猶豫過呢，殺人也好，救人也好，你都能夠立刻做出決定，所以啊，我們是醫療兵對吧？我們的教科書上第一頁就寫着了，醫療兵的任務就是救人，在戰場上拯救所有士兵的生命，所以啊要怪就怪編教材的人吧，我們只是遵循教材的上寫的東西而已。”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幾個聲音，一個法軍士兵跑進病房，高興的說，“倫娜醫生，他醒了！”
瓦倫蒂娜立刻走到外面去，那個法軍士兵被許多人簇擁着，他恢復的很快，手術剛做完沒多久就從昏迷中甦醒了。
“醫生……”
那名士兵看到了瓦倫蒂娜，眼神裏滿是感激，瓦倫蒂娜握住了他的手，“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
“謝謝……”
“先別說話了，你很虛弱，傷口離你的肺很近，別亂動，萬一發炎了就慘了。”瓦倫蒂娜拿了一些麪包糊讓他吃了下去。
“醫生……”
“別說話，明明是個病人話還那麼多。”那個大廳的窗戶外，圍着一大堆的法軍士兵，他們都在看着瓦倫蒂娜給那個重傷的士兵餵飯。
他喫完後，他虛弱的說道，“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回報的。”
“別死掉，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醫生……我的名字叫做斐迪南·福煦。”
“好，我記住了，別說話了。”瓦倫蒂娜沒有太在意這個名字，反正只是個法軍士兵，而且還特別年輕，估計只是個新兵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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