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暴樂戲劇團(十九)
何真美看着滿手是血,面無表情的丁壹。
明明他們剛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
許願者之間發生的任何事情,從原則上,從規則上監察者甚至是管理者都無權干涉。
沒有警告,放任發展。
只有當其中一方踩過了生命的那條線,主腦才允許監察者現身。
所謂的確認亡者狀態,其實也只是查看人是怎麼死的,再由監察者動手,將亡者受到的所有傷害都當着其他許願者的面,全都還到施暴者身上。
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祕密。
但0811也不清楚丁壹現在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斟酌道:“許願者楊梅香因他出現的傷會盡數回到他身上。”
“那就不止六刀吧。”
丁壹冷漠地看着在地上打滾的李立文:“她身上有不少骨折的痕跡,你們能查出來嗎。”
0811舉起光幕,一頓操作,說:“有十八處骨折。”
“你們的檔案會記錄她這些骨折是怎麼來的嗎。”
“除了左腿腿骨那一次骨折是在十二歲上學路上摔的以外,”0811頓了頓,擡起頭看着丁壹道,“其餘都是許願者李立文所爲。”
“嗯。”丁壹點點頭,問:“他在死之前不可以骨折嗎。”
“不是說楊梅香因他受的傷都會回到他身上嗎,舊傷不算傷嗎。”
監察者虐殺許願者是重罪,之前不是沒出現過把許願者當獵物殺着玩的監察者。
主腦爲了杜絕這種惡劣事件的發生,明令禁止監察者在處罰時有超出規定懲罰的行爲。
即便已經知道不可以,0811還是在沉默片刻後向主腦申請。
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並受警告了。
“不符合規定。”0811道。
“這樣啊。”
丁壹動了一下,都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爲的何真美和0811都跟着她這一下動了起來。
“抱歉,只是好奇。”丁壹只是動了一下,沒有他們以爲的任何過激行爲,甚至連罵一句都沒有。
“你繼續吧。”
一直關注着她的秦願皺起眉,握上沾滿鮮血的手,擡頭看了一眼0811。
0811稍稍鬆了口氣,轉而冷漠地看向還在地上掙扎的李立文:“懲罰開始。”
淒厲的慘叫,惡毒的咒罵,驚恐的求饒。
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卻足夠嚇人。
從身體流出來的血落入水面,暈開層層紅霞。
有不少人不敢看,但不管他們怎麼低頭閉眼,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能在他們‘眼前’上演。
“處罰結束。”0811像是扔什麼髒東西一樣隨手將李立文扔掉。
還抽搐了幾下才嚥氣的李立文直到徹底沉入被他的血弄渾濁的水面前,眼睛都還閉不上。
重新洗了個澡出來的丁壹正要吹頭髮,被早就準備好的秦願拉過坐下。
溫度適合的暖風透過他的指縫抱走頭髮表面的水分。
楊梅香倒在她懷裏時,胸前的長髮被鮮血打溼。
突然感覺自己的頭髮長了好多。
丁壹揉着髮尾,感覺自己進入新世界的時間在變長的頭髮上有了確切的認知。
頭髮從溼潤到乾燥。
秦願正要給她把毛躁的頭髮梳好,卻聽見她問:“楊梅香是因爲我死的嗎。”
秦願的動作一頓,眉頭極輕地動了一下又繼續自己的工作:“怎麼說。”
“她最後的終點是我打開的房門,主腦想要我完全崩潰,所以蠱惑了本就暴躁易怒的李立文,爲的就是讓我目睹她的死亡。”
“嗯,”秦願把順滑的頭髮攏好,指腹順着她的耳朵往下滑,輕輕擡起她的下巴,“你覺得她的死亡跟你有關係嗎。”
丁壹仰着頭,沉默只蔓延了片刻,她拉開秦願的手,垂下頭:“不,沒有。”
“爲什麼。”
“力度太輕了,主腦真的想用某個人的死亡摧毀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得這麼快。無力感很傷人,鈍刀子割肉才疼。”
秦願暗暗鬆了口氣,彎腰將她單手抱起,往牀邊走去:“據我所知主腦沒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而且主腦也無法單獨跟某個許願者直接溝通。”
“所以今晚發生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但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你覺得是爲什麼。”
丁壹在牀上滾了一圈,披頭散髮坐起來:“這個副本對我的精神污染很嚴重。”
“嗯,”秦願再次給她把頭髮順好,繼續問,“知道該怎麼解決嗎。”
“儘快從這個副本離開。”
“嗯,丁小壹真棒。那我們現在關燈睡覺好嗎。”
丁壹直挺躺下,拉過被子蒙着頭:“睡覺。”
今晚沒有雨。
慘白的月光傾瀉在陽臺。
這是她第幾次進入到這個房間呢。
丁壹低頭看着這次依舊跟地毯黏在一起的雙腳。
自從進過迷霧城堡後,她就總會夢到這間房,有時候她是個人雙腳跟地毯長在一起,任由她如何掙扎,大喊都不會發生什麼,牀上那人依舊沉睡。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有時候她感覺自己沒有身體,只是附着在某件傢俱上,有時候是鏡子,有時候是椅子、衣櫃、窗簾。
她什麼都做不了,說不出,動不了,只能安靜地注視着被牀幔包圍的華麗舒適的大牀,同時期待牀上一直沉睡的人能夠醒來,解開她心裏的疑惑——這人到底是誰。
偶爾,她在這個房間內是自由的。
雙腳沒有跟地毯長在一起,能隨意走動,碰什麼都行,但只要靠近牀邊,另一個‘她’就會從鏡子裏爬出來。
她很強。
她比丁壹自己還要熟悉自己的攻擊方式和習慣。
她總會讓丁壹失敗,然後被她質問。
叛徒。
丁壹在她嘴裏聽到過最多的詞就是叛徒。
爲什麼要逃跑。
爲什麼要拋棄。
丁壹從不覺得這些問題是真的在問她本人。
這些問題更像是透過她去質問另一個人。
另一個對他們來說真正拋棄了他們逃跑的叛徒。
今晚她又來到了這個房間。
雙腳粘在地毯上,那就說明那個人不會出現。
她是這麼認爲的。
“來啦。”
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邊,瞬間激起了她層層雞皮。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身後那人涼浸浸的雙手從腰側緩緩向上,丁壹垂眸看着她們混在一起的長髮和她白皙修長雙手。
“你怎麼出來了。”
“想你了,”身後那人笑了笑,“每分每秒都想你。”
丁壹冷聲問:“今晚想怎麼殺了我。”
身後那人笑出聲,尖銳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很疼,但躲不掉。
“看啊,月亮多漂亮,”冰冷的手指捏着丁壹的下巴轉向窗外,“我今天心情不錯,今晚不殺你。”
“哦,那你可以走了。”
“不急,你不是想知道牀上躺着的是誰嗎。”身後那人摟着丁壹的手突然變緊。
“要不要趁我現在心情好,讓你過去看一眼。”
丁壹心跳快了一點,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不用。”
“你的口不對心在我這兒可不管用。”
身後那人按上她的胸口,不過只是輕輕貼上,丁壹卻感受到了自己心臟的存在感突然變強,就連聲音都變得無比清晰。
“這裏對我撒不了謊。”
“走吧,帶你去看看。”
說罷,丁壹的身體突然變沉,沉得像一個身體裝了兩個靈魂。
好消息,她能動了。
壞消息,操控身體的並不是她。
越向牀邊靠近,她的心跳越快。
莫名的,她爲自己終於要解開疑惑而感到恐懼。
她有很強烈的預感,牀幔後躺着的一定是顛覆一切的人。
“你的心跳聲太討厭了。”
丁壹聽見指尖已經摸上牀幔的‘自己’說:“滾吧。我現在又不想讓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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