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雷霆 作者:未知 “姐姐。”紫玉曉得姐姐已經全部知悉了,便不再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妍玉。 妍玉靜靜地聽,聽到那男人捉住紫玉的手,氣得幾乎要拍案而起,但她忍住了,尖利的指甲扎的掌心疼,心,更疼。 “紫玉,我一直當你小所以許多事情都瞞着你,但是今天我得把話說開讓你曉得其中的厲害,今日是我知道的早回來將你按住了,若我沒發現,你去同人私會,這輩子的清譽可就毀了!” 紫玉點點頭,任憑妍玉數落。 “婷玉那丫頭素來魯莽你是知道的,之前她偷偷與武狀元宋毅私會,我沒攔她。”妍玉示意春嬌爲自己拿個新茶杯。 紫玉沒想到自家後院裏竟然還有這種事,一時間驚訝的張大了嘴。 “因爲宋家算得上京城有名望的宗族,宋毅對婷玉來說也算得上良人,我便爲她們瞞下了。不過最主要的是,她與我們並不是同一個孃親,她的生死境遇都不干我的關係!但是你不同,你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麼能坐視不管任你鑄成大錯。你今日所會之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天下美人何其多,你信不信他今兒上午與你私會完下午就能摟着牡丹樓的頭牌招搖過市!” 就在方纔,跟蹤小廝的家丁回來向妍玉報告,真味樓內絲竹雜亂,於潛與衆人已經喝的微醺。於潛的名聲妍玉是知曉的,恨不能立時閹了這個人。 紫玉臉已經白了,她只知姐姐訓斥自己是因爲她與人書信來往試圖私會,卻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紫玉知道姐姐從不打誑語,但這會兒終究難以接受,一直搖頭。 妍玉嘆息一聲,道:“你如今情根深種,我若不讓你親眼看到你是不會相信了。也罷,我就讓你看看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春寒,去把臉洗乾淨,我們出門,回來再收拾你。” 春寒聽妍玉這麼說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收拾,春嬌跟她一同出去了。妍玉這才從懷裏拿出一張錦帕,爲紫玉拭去眼角的淚珠。 “你也到了這個年紀,對哪家公子傾心實屬正常,但你不該瞞着姐姐的。若真是良人,姐姐自然會想辦法求爹爹爲你做主,但這個於潛,不行。” 紫玉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聽到姐姐這樣說心裏針扎似的難受,她無論如何也不信於潛會是姐姐口中的花花公子。 妍玉不再多說,乘馬車帶着紫玉直奔真味樓。 到了地方,紫玉躊躇着不想進去,被妍玉拉進了廂房。隔壁便是於潛和他的一羣狐朋狗友。 妍玉輕輕在窗戶紙上戳了個小洞,讓紫玉好好聽着。 隔壁有人在演奏琵琶,一羣人喝的醉醺醺的說胡話,一人道:“於公子,你說的美人呢,怎麼還沒到?” 於潛也喝了不少,懷中抱了個衣着暴露的年輕女子,他一隻手在女子半露的酥胸上捏來捏去,一隻手端着酒杯,道:“誰,誰知道,今兒不來了吧,也不給個準信兒,要在平時她那個丫鬟一準來了。媽的她不來讓我玩玩她那個丫鬟也行啊,潑辣爽利的丫頭片子也不錯。” 春寒跟在紫玉身後,聽到這話全身汗毛豎起,噁心的像吃了死蒼蠅一般難受。紫玉更是面色鐵青,幾欲昏倒,妍玉撐着妹妹不讓她倒下,道:“聽完。” “誒,我說於兄,你在哪兒碰到的美人啊。” “還、還能在哪兒,鳳凰林唄。去年的時候在那兒碰到了美人兒,今年我就想着還能不能碰上個,結果還真叫我遇上了,那容顏姿色當真是世間罕有,我只看一眼就硬了。” 頓時隔壁包廂鬨堂大笑,管絃之聲更盛,於潛繼續說:“可惜美人滑不留手,擺明了拒人於千里之外,我碰了個軟釘子,氣的要走,誰知道又碰上一個!與頭一個不相上下,還特別單純,我說什麼信什麼,前兩天還爲我繡了個香囊!”說着,於潛將紫玉送給他的香囊拿出來,在鼻子底下誇張的吸了一口,順手塞在了手中女人的肚兜裏,惹得女人輕推他。 “於公子討厭~~”女人身材豐滿,輕輕動作滿身白膩皮肉叫人移不開眼睛。一旁人道:“哇!於兄豔福不淺啊!” 一語雙關,叫房內的人哈哈大笑,叫屋外的人面色鐵青。 “嘿嘿,我再給你們說個厲害的,你們猜那小姐是什麼人?” 一衆人忙追問,“什麼人?” 於潛得意洋洋的賣關子,剛想說是上官雙珠中的妹妹紫玉,突然從暗處飛來一枚暗器,直接打在他的喉嚨上,讓他失了聲,整個人憋了一口氣癱倒在地。 一時間包房寂靜下來,緊接着一片譁然,有人叫喊有人奔走,全然亂了套。 這廂妍玉讓春嬌春寒帶着妹妹快走,她自己則留在包廂裏見機行事,妍玉剛剛情急之下拿一錠銀子打中了於潛這才保住了紫玉的名聲,恨得牙根直癢。 這個於潛,當真是留不得了! 妍玉凌厲的眸子中閃爍着決絕的光芒,心下已然有了計較。目送紫玉的馬車離開了真味樓,妍玉翻身從後窗跳出去,落在了鮮有人經過的后街。 事情到了這般田地,唯有斬草除根了,妍玉僱了匹快馬,直奔天水街當鋪。 韓綠昇留下的一對鐲子可以合在一起,表面的花紋剛好組成一隻鳳凰,雖然略寬了些,但瑕不掩瑜,想來當年送這鐲子的人也是費了一番心思。妍玉暗暗替孃親不值,有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爲她的人,卻非要走那誤人的歪路。 從妍玉記事起,韓綠昇和上官硯聞便已經相敬如冰了。妍玉敬重母親的爲人,欣賞母親的才智,也感嘆母親的命運。不過自古紅顏大多沒有好下場,就算是聰慧如孃親也不能免俗。而孃親的孩子,紫玉,如今也差點走上了不歸路。 騎馬走在京城的大道上,妍玉心中其實有些不安,畢竟事關紫玉名聲,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她要將寶壓在一個從未見過的組織身上,心中壓力着實不小。 更讓她擔憂的是,她是韓綠昇的女兒,同時她身上也留着上官硯聞的血脈,那個孃親的‘故人’,到底會不會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