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他們還沒死
這個要求被章北海暫且壓下，他經歷過思維飛昇，又對四維空間自學一段時間，對於四維空間有一定的瞭解。
四維空間對於一切三維造物來說都是無比危險，因爲在四維空間航行需要四個座標，三維飛船隻能定位三個座標。
對於三維航行者來說等於缺少一維，這就導致四維空間中的所有物體的位置全都無法確定，人類在四維空間就是瞎子。
而且返回也是一個大問題，從四維空間返回三維空間只能利用四維碎片，沒有足夠的碎片將無法返回，三維和四維之間的信號也非常微弱。
兩艘飛船向着更密集的空間泡航行，飛船接觸的空間泡越來越多，微隕石密度也開始增大，利用塞進四維空間的天文望遠鏡，觀測三維世界看見到一個大型四維碎片，就在前方。
鑑於目前微隕石雨還在可控範圍內，通過會議決定繼續前進，發現危險隨時撤退。
當兩艘飛船經過微隕石雨洗禮被弄得狼狽不堪，每個人都學會一手用金屬板在飛船內抵擋微隕石的技巧，飛船在艱難中靠近大型四維碎片時，觀察到許多更小的四維碎片從大型四維碎片上脫落。
飛船上的科學官經過觀測終於找到微隕石雨來源，一些更小的空間泡在三維空間崩潰，從中釋放出各種物質，這就是微隕石的來源。
兩艘飛船開展最後一次會議，發現目前的情節比較安全，決定派遣一艘小型飛船從大型四維碎片進入四維空間。
褚巖和東方延續等人站在各自的飛船球形大廳，看着小形飛船衝入大型四維碎片，消失不見。
揭帽行禮！
小形飛船上只有三人，分別是章北海、卓文、藍西。
章北海代表整個星艦地球，藍色空間號派遣的卓文是科學官，自然選擇號派遣的藍西是心理學家。
三人全程將使用目光、語音控制小型飛船，儘量減少手動操控飛船。
魔戒在四維空間看起來就是一個圓點，章北海三人不知道具體距離，只能謹慎地選擇很低很低的速度航行，以免一頭撞上魔戒。
他們缺少一維用來定位，視覺看到的距離完全不可靠，魔戒可能遠在天邊，也可能近在眼前。
小型飛船在四維空間航行一小時，因爲速度太低沒有駛出太遠距離導致魔戒仍是一個小點。
小型飛船上的三人感到折磨卻不敢加速，額頭的汗水被改裝後的航天服收集，被導管排向飛船尾部被引擎尾焰蒸發，人類解決了在四維空間的流汗問題，再也不會因爲搽汗導致戳穿腦花。
章北海全程保持注意力，做好隨時減速和緊急轉向的準備。
因爲小型飛船的速度實在太慢，就當藍西準備開口請求章北海提高速度的時候。
魔戒突然發生變化，是突然由一個點變成硬幣，沒有從點到硬幣的過程。
章北海目不轉睛的盯着硬幣，還有小型飛船上的航速，“我們在這裏就是瞎子！”
藍西剛張開的嘴又閉上。
繼續航行一小時，硬幣大小的魔戒，突然放大，頂天立地的膨脹在小型飛船前。
時刻準備的章北海立即用目光控制小型飛船轉向，使差點撞向環箍的小型飛船從魔戒圓環中穿過，就像是通過一扇圓環大拱門。
隨後小型飛船全力減速、掉頭懸停在魔戒圓環的圓心裏。
高維的宏偉出現在三人眼前，三人彷彿待在一個用鏡子包裹的空間內，看見的不是一個魔戒，而是無數個魔戒的疊加，很像鏡面反射無限折射，但章北海知道每個魔戒廢墟都真實不虛。
魔戒的色彩從金黃變成暗銅，彷彿放久了生鏽，用天文望遠鏡看見的電路結構，其實是摩擦痕跡，它太老舊了。
章北海三人沒有過多打量魔戒，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卓文按照計劃，發送一串由質數構成的點陣圖，
數學是宇宙公理！
這是不同文明間最容易擁有的共同語言。
章北海三人沒指望得到迴應，尤其是在看間生鏽的魔戒以後，越發確認這是一個遠古遺蹟。
但魔戒迴應了他們，也用點陣圖給出後續質數，
速度快的章北海三人來不及思考、震驚，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破舊的魔戒居然還能迴應。
幸好小型飛船上的空間很大，遠比太空挺更大，上面放了很多東西，雖然不覺得會和外星人接觸，但依然做了一切準備。
卓文看向章北海，“發送羅塞塔系統？”
羅塞塔系統本是爲了和三體世界交流的而搭建的地球語言數據庫，包含人類文明所有文字和地球自然史，人類歷史的文字資料，還有大量與文字對應的圖片，其中配有一個檢索軟件，將文字與圖片關聯，方便外星文明對地球語言的破解和學習。
章北海點頭，卓文立刻將其發送給魔戒文明，用電磁波和中微子各發一次。
三分鐘後，魔戒文明發送多幅點陣圖，從8x8開始每秒減少一個點。
藍西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二進制倒計時，心理學家分析外星人心態挺有用。
倒計時帶來五十七秒，魔戒文明下一秒開始使用阿拉伯數字56。
這令章北海、卓文、藍西感到震撼，學習速度太快了。
當數字歸零，最新發送信息的已經變成圖片，上面用的是漢字【我是墓地】。
人類文明與魔戒文明正式接觸！
章北海把談話權交給卓文，他是藍色空間號上的科技官。
“誰的目的？”
【墓地建造者的墓地】
“這是宇宙飛船？”
【曾經是，死了就是墓地】
“你是誰？和我們說話的是誰？外星人還是飛船智能？”
【墓地，我是墓地，我是死的】
“你是飛船船員死後的飛船本身？又或者是控制系統？”
沒有迴應。
卓文繼續提問，“附近的那些四維造物都是墓地嗎？”
【大部分是墓地，不久後都是墓地，我不認識他們】
卓文感到恐懼，這話裏的意思代表其中可能還有活着的外星人，他們還沒死。
“你們是一直在這，還是從遠處來？”
【我們都是從遠處來，不同的遠處】
“從哪來？”
【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