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科學盡頭
“我們有辦法觀察三體艦隊在宇宙中留下的光速飛船尾跡？”
既然暫時無法理清三體文明的問題，那麼就要從事情的源頭入手，先搞清楚三體文明的情報總是不會出錯。
張乾向章北海說出出一大串只有科學才懂的專有名詞，見他迷茫的雙眼，逐漸停下停下嘴脣，看來有情商，但不多。
想了想後精簡一番，選擇告訴章北海黑暗森林打擊預警系統的原理，當前人類文明只能利用摩擦產生的輻射才能發現光速移動的物體，當前人類文明科技不能直觀發現光速移動中的飛船和光速飛船留下的尾跡。
打擊預警系統是一非常原始，但最適合當前人類文明的系統。
目前人類文明發現光速飛船尾跡的手段也還處在一個非常原始的階段。
多是學習海豚聲吶原理，向宇宙某片區域發射電磁波或者引力波進行定位，如果沒有在預定好的時間內接收到返回信號，便默認這片區域有問題，排除宇宙間的其他信號干擾問題，大概率就能得到光速飛船留下的尾跡。
而這種探測方法在宇宙中非常危險，有被黑暗森林中的文明發現星艦地球的可能，張乾並不建議章北海使用這種聲吶檢測定位系統系統。
章北海沒想到光是檢測光飛尾跡就會這麼困難，同時又一次意識到星艦地球科技有多落後。
張乾見章北海依然皺眉，想了想咬牙道，“我或許還一個有辦法！”
“什麼辦法？”
“我需要申請魚缸使用權！
我們可以從魚缸中的四維空間直接觀測三維宇宙留下的痕跡，光速飛船尾跡在四維空間中的表現形式看起來就像是一種半透明的薄霧，這是是因爲其中的光速被降低導致光線扭曲，我們通常稱呼爲‘慢霧’現象。
當然，因爲人類身體的限制，想要在信息極其龐大的四維空間用肉眼觀察找到纖細的慢霧，這可不是什麼輕鬆工作，要利用我們塞進四維空間的天文望遠鏡與大量人手！”
章北海聽見張乾的辦法沉思片刻後，隨即和褚巖、東方延續等人商量了一下，立刻同意使用魚缸。
不少專精四維觀測的人在恆星飛船內部坐進小型飛船被推進魚缸，準備前往四維空間中搭建的天文望遠鏡，這可不是什麼簡單愉快的工作。
在四維空間行走必須注意身體上的每一個器官，所有人要放空雜念，不能隨意亂碰任何東西，因爲很可能會把隊友的心臟給掏出來！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故，幸好被掏出來的心臟能在體外跳動，又被小心翼翼地安了回去。
四維空間中的三維宇宙就像書頁，就算知道三體艦隊大致的飛行軌跡，依然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用肉眼去絢麗的書頁中搜尋半透明的慢霧。
星艦地球對於三體文明的行爲已經進行了海量的分析，其中幾個問題就像堅不可摧的頑石。
尤其是三體文明爲何不擊星艦地球試探情報？
這個問題就像橫在眼前的天淵，正因爲沒法正確破解，船員只能忽視這個問題，又或者求神拜佛。
在船員分析討論各種問題的過程中，東方延續吸收了無數矛盾而又衝突的觀點
東方延續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支撐她如此放不下人類文明，是感同身受？亦或是兔死狐悲？
當然不是，死去的只會是地球上的人類文明，她待在星艦地球光速飛船上非常安全，沒有什麼地方比光速飛船更能使人感到安全。
自從兩艘飛船裝載曲率驅動引擎，飛船上的人終於把飛船當做能帶來安全感的新家園，這可比宇宙中的宜居行星更能讓船員感到安全。
剛裝上曲率驅動引擎的時候，很多船員都會跑到船尾，就那麼目露癡迷的盯着沒有啓動的曲率驅動引擎觀看。
章北海本打算禁止，因爲這會干擾飛船上的正常工作，可隨後章北海意識到曲率驅動引擎能給予船員勇氣、安全、幸福......等一系列支撐。
便任由船員前往觀察，沒想到曲率驅動引擎居然還擁有治療心理疾病的能力，這讓飛船上的心理學家直呼不可思議，他們的工作居然被一臺冷冰冰的引擎給搶了，而且效果不錯，他們一度自嘲可能會失業，因爲沒人想要一個活着的心理學家給自己看病。
在星艦地球船員見多了的離譜事中，這也算是離譜中的離譜。
兩艘飛船上的心理學家互相聯繫後一起吐槽船員的精神狀態，他們認爲曲率驅動引擎很可能形成了某種原始的圖騰崇拜
就和已經形成的魚缸崇拜一個樣，目前星艦地球上最多人信奉的教派已經變成魚缸教，這個教派是從最理智的科學家之中蔓延開來。
心理學家再次吐槽，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愛因斯坦、牛頓、霍金算是比較出名的，越聰明的科學家發現無法解釋的疑問越多，便越會相信所謂的神明。
然而魚缸擁有這個能力，魚缸能近乎解釋所有發生在三維宇宙的現象，某些無法解釋的問題並不是魚缸的問題。
是人類科學家作爲人類的侷限性無法理解魚缸，一切的真相與奧祕都已經被魚缸完全展示，只等待人類發現。
心理學家最後得出結論，魚缸教的存在居然變得合理，怪不得越來越多的會加入，奉上心裏寄託。
他們還弄出屬於自己的教言，什麼世界宛如魚缸，我們類魚
心理學家還思考過一個問題，普通的魚缸是人造的，那麼四維魚缸呢？
如果有人能製造四維魚缸，是誰？神？
科學家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他，他說如果可以，他願意求神拜佛只爲見一次科學盡頭。
心理學家看着突然神神叨叨的科學家，立刻轉移話題詢問教言不押韻爲，爲什麼不用海之類的。
科學家反而振振有詞說‘海’已經代指四維宇宙了，他們並不能隨意使用，用能觀測所有三維宇宙的‘魚缸’反而更合適，人類文明就像是魚缸中的小魚。
科學家在把自己比作小魚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非常複雜，既恐懼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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