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托馬斯·維德的講述讓雲天明對整個階梯計劃有着更清晰的認識，特別是整個計劃中體現出的冰冷、殘酷沒有絲毫溫度。
唯一的表面功夫也就是所謂的自願原則，如果沒有這條規定，雲天明懷疑托馬斯·維德甚至可能把健康人腦強制取出送上太空。
雲天明也知道，程心對於推薦自己成爲階梯計劃執行人抱有深深的愧疚之感，現在見史強主動談起階梯計劃，雲天明頗爲擔憂程心的心理健康狀態問題。
想到這裏的雲天明偷偷觀察起程心，發現她的情緒居然沒有失落，反而微眯雙眼，嘴角帶着幸福笑容，一副陷入自己世界的模樣，看來沒有察覺史強和托馬斯·維德兩人的話題。
托馬斯·維德微微仰頭望向上方智子，看着球形鏡面中反射出自己的身影，瓦季姆意外死亡事件，是他人生中少有的遺憾。
瓦季姆曾參加過前蘇聯‘暴風雪’號航天飛船的開發設計，後來又擔任過貨運飛船的副總設計師，再後來的經歷就難以調查，說是在外交部幹過兩年。
前蘇聯的外交部是做什麼的？懂得都懂。
結合瓦季姆對程心的警告，不要調查‘我們這類人’的工作經歷。
瓦季姆有航天工作方面的經驗，也屬於‘自己人’，還有家人這個巨大的把柄可以隨意拿捏，沒有比他更合適去執行階梯計劃的人選。
史強：“那麼瓦季姆呢？爲什麼最終階梯計劃送進上太空的人是雲天明而不是瓦季姆？”
面對史強的質問，托馬斯·維德起初以爲史強在嘲諷自己對待瓦季姆的方法，可他很快通過史強臉上的表情發現他並沒有這個想法。
提起這件事只會激怒自己，對史強沒有任何好處，更無法拉攏自己站在他的身邊。
史強突然提起瓦季姆事件，讓托馬斯·維德知道他調查過這件事。
“瓦季姆在自駕過程中車禍死亡，大腦在湖水裏泡爛了，不能成爲階梯計劃人選。”
托馬斯·維德隱藏了很多細節，用來試探史強。
史強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托馬斯·維德特意準備的人選，恰好發生白血病導致眼睛失明這種小概率事件，導致階梯計劃不得不更換人選，最終這個位置被雲天明得到......”
托馬斯·維德確認史強果然調查過瓦季姆死亡實踐。
托馬斯·維德史強兩人談論起瓦季姆死亡原因，終於打斷程心回憶安樂室內的歌曲，憤恨的眼神直插托馬斯·維德，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
雲天明正順着史強兩人的談話往下思考，程心引起的變故打斷了他的思考進度，雲天明意識到瓦季姆在程心心裏的分量。
羅輯至今沒想明白，史強爲什麼要談論瓦季姆死因，這事與雲天明成爲階梯計劃執行人有什麼關係？又和李林成爲朋友有何關係？
唯有瓦季姆死亡事件的幕後黑手托馬斯·維德腦中點亮一盞燈泡！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他腦中浮現！
“你想說瓦季姆的死亡不是意外，因爲雲天明的存在，所以瓦季姆必須去死？”
程心盯着托馬斯·維德用力眨眼，她沒聽懂。
“哈哈——!”史強見托馬斯·維德終於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他當然高興。
“我曾接觸過汪淼教授，知道智子能在人類視網膜上投射畫面，最厲害的時候能讓整個宇宙對他眨眼，又或者能在人類眼中放煙花，產生視覺神經錯亂，甚至把人逼瘋。
讓開車的瓦季姆突然失明，是很簡單的小事。”
托馬斯·維德三人全都呆愣當場，瓦季姆的屍體經過最專業的法醫和間諜雙重檢查，就爲了防止有人特意搞鬼。
然而屍檢表示一切正常，符合白血病導致的突然失明現象，從未有人懷疑瓦季姆的死因是因爲智子導致。
瓦季姆這個人對於三體文明而言微不足道，托馬斯·維德從未以這個角度進行思考。
但如果一切真如史強猜測，托馬斯·維德對於自己在瓦季姆死亡事件上的失敗只能承認輸的不冤。
然而程心無法接收這個結果，她一直認爲瓦季姆的死亡是托馬斯·維德導致，因爲瓦季姆枕頭下的放射物質托馬斯·維德親自放的，他親口承認了！
然而現在卻告訴她瓦基姆的死亡另有原因，還隱隱指向雲天明，這讓程心怎麼可能輕易接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三體文明爲什麼要殺瓦季姆，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諸如面壁者、聯合國主席......他只是一位pia局長，還是副的。”
雲天明剛想把程心抱在懷裏進行安慰，卻發現程心雙臂在使力，推搡着自己胸膛。
史強則用歉意眼神看了一眼雲天明和程心，又扭頭對托馬斯·維德道。
“正因爲瓦季姆在你眼裏太出色，所以他纔不是符合三體文明與墨子的人選，這纔是瓦季姆真正的死亡原因。”
呼——！
托馬斯·維德呼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這纔是瓦季姆死亡原因嗎”
羅輯疑惑問道：“瓦季姆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程心擡頭死死盯着托馬斯·維德，看他如何狡辯害死瓦季姆。
“經過史強提出的猜測，瓦季姆的死亡有了更合理的解釋，這不再只是一起簡單的車禍意外，而是三體文明的一次暗殺。
因爲瓦季姆太適合執行階梯計劃了，他對於人類文明而言，過於出色。
階梯計劃從最開始就是明牌計劃，明確告訴三體文明，人類文明要送一顆大腦給你研究，破解人類的思維祕密，這對於思維透明的三體人，是一顆無法拒絕的毒品果。
正因爲瓦季姆太過出色，eto中的某些人發現了這點，更意識到三體文明無法拒絕這顆大腦，可是爲了防止瓦季姆竊取三體情報交給人類文明。
eto會選擇用什麼方法對付階梯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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