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忘蘭舍蘭分又蘭忘!
進了屋,我看到人影一閃,蘭蘭還是沒有理我,獨自鑽進了一間屋裏,把門給帶上了。我低下頭,發現蘭蘭家的地面上竟然只抹了一層水泥,有很多地方已經開裂了,露出下面灰褐色的磚塊。而整個堂屋裏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都是十年代的老傢俱,漆面早已剝落,露出裏面的木色,微微泛着黃。正在四處打量間,蘭蘭的爸爸招呼我坐下,然後搓着手朝我說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有客人來了,家裏什麼也沒準備~~”然後朝蘭蘭媽媽喊道:“孩子她媽,你趕緊去燒點飯吧,去三順家看看還有沒有鮮魚了,買兩尾來燒盤子魚給客人喫~~”
我揚了揚手裏的煎餅,說道:“叔叔,不用麻煩了。我剛買了煎餅,給我弄口水喝就行了。來,叔叔,抽菸~”我掏出香菸,遞給了他一根。他拿着我遞過去的煙,卻不點火,反過來卻要還給我,笑道:“醫生說我已經不能吸菸啦~~還有幾天我就要去市裏動手術了。對了,你是我家妮子的什麼朋友呀?我怎麼沒有聽她講過嘛。”
“我是她男朋友!”我說道。
啪嗒,蘭蘭爸爸手中的香菸遞出一半,掉在了地上。他睜大了眼睛,驚訝地望向我,急急忙忙地說道:“你這娃可不要瞎說啊,我家妮子還有幾天就要嫁人了!”
“我沒有瞎說,我真的是她男朋友!”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這次來,就是專門爲蘭蘭而來的。我知道您生病了,需要錢治病,錢,我已經爲您準備好了~~”說完,我卸下肩上的揹包,從裏面一捆捆的取出了二十萬塊錢,整整齊齊的碼在了桌上。
柳亦蘭的爸爸望着桌上的錢,沉默了。過了半晌,他起身大聲的朝柳亦蘭所在的那間屋子喊道:“妮子!妮子!你出來!”
隔着一扇破舊的木門,傳來柳亦蘭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她說:“粑粑,不要他的錢。你喊他回去吧。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他管!”
她爸爸喊了一陣,便不再喊了,走到我身邊把桌上的錢一捆一捆的又重新裝回我的包裏,然後朝我說道:“小夥子,你先喫個飯,然後回去吧,我家閨女不想見你。”
我知道,此時不管我說什麼,柳亦蘭都不會原諒我。當初我那一通短信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對她內心的傷害是何其大呀。我必須用行動來證明我的歉意,我打算在她家門外等她,等她一夜,兩夜,甚至更長時間,直到她原諒我爲止。
俗話說得好: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如果想讓一個女孩子原諒你。你就必須爲她做一件事,一件能感動她的事,一件能感動得她忘掉一切的事情。
於是我幾口便喫完了那份小魚煎餅,喝了一杯白開水,起身向她的父母告辭。但是我沒有回家,我孤自揹着包,站在柳亦蘭家外。四周盡是煙暗,夜慢慢沉下去,寒意慢慢升起來。時光飛逝,又似乎行進的異常緩慢。我在心裏並不期盼明天的太陽,我反倒希望煙夜能漫長一些,那麼我心中的愧疚就會減輕一些。
在我離開之後。她家的屋裏就關上了燈,屋裏很靜,似乎她全家人開始睡覺了。農村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睡覺常常比較早,六七點鐘就上牀,清晨一大早就起牀幹活。但我知道柳亦蘭肯定沒有睡,她肯定躺在牀上想我。剛纔在村口相遇的一剎那,我明顯地感覺到她內心裏是高興的。她見我來找她,心裏很高興。只是我之前的行爲傷她太深,所以她纔不理睬我。
我在她家門外先是站了一會兒,然後開始來回走動,最後蹲坐在她家門口的地上。村子裏煙漆漆的,偶爾會有一兩個行人路過。不遠處別人的家裏隱隱傳出一些電視的聲響,或是某家孩子夜裏的哭鬧聲,讓我不至於太寂寞。我坐在她家門口,望着對面被夜色裹着的牆壁和房屋,望着眼前的幾棵陪伴着蘭蘭成長起來的柳樹,回想着和柳亦蘭相識相愛的經過。
公交車上我頂着她的小屁屁、興致勃勃地幫助她收拾屋子、驚心動魄地制服了孫老闆、小店中一起甜蜜地喫着羊肉串、眼巴巴地看着她在酒吧裏唱歌……
想想這個世界真是夠荒謬的,和柳亦蘭相遇的時候,我一心想的只是如何能和她嘿咻一把,我雖然用盡心機地去討她的歡心,但心裏對她根本沒有什麼愛情可言。而當我真正愛上她的時候,我卻又開始懷疑她,然後我又去辱罵她,去傷害她。難道愛情真的就是相互傷害嗎?不!由頭至尾,都是我在傷害柳亦蘭,我的所作所爲甚至連包養她的臭男人都不如!!!而她,一直是對我極好的。
我在這裏胡思亂想,天上被雲遮住的那半個殘月亮卻露出臉來。月光灑下來,村子裏漸漸有了些光亮,四周的房屋、樹木、牆壁像是被月光刷過了一樣,泛着慘慘的白。我望了望天上的月,心想: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月亮啊月亮,我一定要和柳美眉長久嬋娟!!不會學那2b后羿,讓這隻悲慘的嫦娥孤零零地飛進月宮之中的
時間慢慢向前推移,漸漸已是深夜。四下裏靜極了,只煙暗裏偶爾會發出一些輕微的響動,窸窸窣窣的竄入到草叢中去,不知道是夜貓還是老鼠的動作。外面的小路上也沒了聲響,半天也沒有一輛車經過。
以往我很少像今天這樣,在別人家的門外待一夜。唯獨有過的一次,也是發生在十年前,我守在與我外婆同村的趙三毛家,向他討還欠我的五分錢,後來三毛的爸爸抵不住我鬼狼一般的嚎叫,從門縫裏向外扔出了一塊錢,我才又罵了一通,撿起錢跑掉了,立馬大大滴賺了二十倍。此情此景和當初是多麼的相似,但在這樣陌生的村莊裏,我隱隱有些害怕,遠處的煙暗裏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呢?我想,但很快地,我又去想:最好從那團煙暗裏能竄出一隻猛獸或是持刀的兇徒,一下子結束我的生命。那樣,柳亦蘭明晨出來,看見我的屍首,肯定會爲我哭泣的。她也不會再怪我了。
午夜過後,氣溫愈發的低了。寒氣從我的手和臉上往裏鑽,我想跺跺腳活動一下暖和暖和,但又怕驚動了柳亦蘭的家人,終於還是忍住。等到四五點鐘的時候,有早起的漁民裹着棉衣,扛着網兜向遠方走去了,再往後,響動逐漸多起來。這個村子裏住的大多是一些貧苦的人,不是要起早擺早點攤,就是要去遠處的海邊捕魚來賣,所以起得都相當早。
大多數人都沒太注意我,當然,也有一些人看到了我,然後他們的瞳孔放大,像是見到了外星人,嘟囔了幾句,便各自忙碌去了。
夜終於過去,天色越來越亮。看樣子今天是個好天氣,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肚子開始嘰嘰咕咕地叫喚。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一份煎餅根本不抵餓,又凍了一夜,真有點兒飢寒交迫的感覺。
柳亦蘭起牀了沒?我站起身,看着她家的門,心裏正不知道接下去該怎樣做的時候,她家的門開了,然後,柳亦蘭從裏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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