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正中下懷

作者:放鴿子
燕清再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一陣,才一邊擦着眼角被生生笑出來的淚,一邊拍打着呆若木雞的郭嘉的肩頭:“奉孝啊奉孝,原來你是真未想到啊!”

  郭嘉卻連同他玩笑的精神氣都沒了,半晌才面無表情地將燕清的手掰開,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

  他難得走出了一派氣勢磅礴,履邊颳起一陣小風,直將未鎮好的公文都吹起了一小片。

  早在認識燕清的第一天,郭嘉便對他斷人之準、判局勢之精極爲驚豔,即便是現在,也從不懷疑,他們這一勢之所以能異軍突起,發展茁壯,早期最依賴的一個因素,無疑是燕清獨具慧眼,對有真才實學者擁有強大辨識和選拔能力。

  可他當年卻沒料到,自家主公不但在提拔人才上別具一格、絲毫不講究門第出身,就連品德也可以稍讓一步,還在選拔主母的時候,也沿用了這般標準……

  甚至還暗暗加了一條——性別也不在乎了。

  有個貪財好色的主公,固然是一場災難,可被這麼五雷轟頂過後,郭嘉才恍然意識到,太過潔身自好的主公,末了也不見得省心。

  只是剛剛瞧着主公神情間流露出極歡喜那莽夫的模樣,他不知不覺地就摒棄了臣下當勸誡的立場,昏了頭腦一般地選擇了作爲提供支持的友人,還鬧了這麼個笑話。

  被燕清調侃,他心神仍大亂着,也無暇辯駁,索性先回帳冷靜冷靜。

  郭嘉走之後,燕清就徹底沒了顧忌,仗着四下無人,索性不在乎形象了,變本加厲地笑得滾到了席上,甚至放肆地打起滾來。

  待無需通傳的呂布做好思想準備,冷不防地掀了簾,正要邁入帳內時,毫無防備地就撞見了這一幕:“……”

  燕清反應極快,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身來,以指爲梳,隨意理了理折騰得有些凌亂的發縷,笑吟吟道:“奉先來了?”

  他這一套動作完成得太過行雲流水,態度又這般鎮定自若,要不是呂布的的確確是親眼看見了,那白皙瑩潤的臉頰上也還殘留着淡淡紅暈,幾乎就要真被這麼糊弄過去了。

  只是雖極好奇燕清何故這般喜悅、竟至忘形的地步,呂布憑直覺也知道這話題目前是不宜深究的,便假裝沒察覺到一般,正兒八經地詢問:“姓郭的走得一臉魂不守舍,可是出甚麼大事了?”

  燕清倒不是真在意自己的小小失態——除了政治作秀外,誰能真做到怒不變容,喜不失節呢?僅僅是下意識地想在愛人面前維護下形象,纔有的本能反應罷了。

  他挑了挑眉,並不忙解答,而是拍拍邊上的位置:“來坐。”

  呂布依言照辦後,燕清極自然地握住他一手,又笑眯眯地往他身上一挨:“被他發現了。”

  呂布趕緊最大程度地放鬆了身體,免得**的腱子肉磕着主公了,一面爲這突如其來的美事心神盪漾,一面將手悄悄環過燕清腰身,假作鎮定道:“哦?那該如何是好?”

  燕清微微一笑,並未細說:“他從未令我失望過,這回也不例外。”

  呂布總覺得能叫那郭狐狸走得失魂落魄,一臉懊惱的背後原因,絕不是燕清輕描淡寫的這般簡單,可事分輕重緩急,比起追問那些有的沒的、或是喫那沒影兒的飛醋——主公同那狐狸有默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倒不如抓緊時間抱緊主公,好好溫存一番纔是正理。

  燕清得了郭嘉的支持,驚喜之餘,心情仍正好,對呂布黏糊糊的求歡,難得沒有拒絕,而是笑眯眯地順從了。

  呂布原只想着佔點小甜頭,不想燕清這般配合,哪兒還抑制得住激動之情?

  他一小小失控,就害燕清在醒來之後,狠狠啃了兩顆桃才恢復元氣。

  一宿沒睡好的郭嘉得知此事後,越發鬱悶了。

  卻說他昨夜回了帳,沒來得及收斂情緒,自然就被同帳而居的荀攸看出不妥來。

  一向是個悶葫蘆的荀攸,這下都被驚動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對他進行了一番委婉的開導和勸誡。

  郭嘉何其聰明,只在最初的茫然後,就明瞭了荀攸的暗示和擔憂,當下恨不能爲自己匆忙下出的餿主意嘔一口血來。

  偏偏真相還得嚴嚴實實地捂着,光憑能說的那些想要辯白一通,無疑是癡人說夢。

  非但經不起荀攸的疑問,反而更像是心慌意亂下的信口胡謅了。

  郭嘉落得百口莫辯,索性破罐子破摔,將被子一蒙,由得荀攸在邊上絮絮叨叨。

  好不容易等荀攸那消停了,他卻開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如此折騰一宿,索性一早就起了身,在營裏轉悠,不妨一轉身就看到呂布大大方方地自主帳裏出來,換了身武袍,端的是神清氣爽,喜氣洋洋,登時心頭火氣。

  呂布還美滋滋地回味着昨夜,就捱了一道凌厲的眼刀,反射性地望了過去。

  “郭少府,怎起得這麼早?”

  看在燕清心情大好是因眼前這人的份上,呂布頭一回決定摒棄前嫌,破天荒地給了郭嘉一個好臉色。

  郭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主公可是未醒?”

  呂布緩緩地直了直身,謹慎道:“已醒了,尚在洗漱。”

  他不好說,自己是被攆出來的。

  郭嘉矜持地點了點頭,忽邁了三大步,豁然進到呂布跟前。

  呂布半點不覺得大概自己只用倆指頭就能拎起、個頭堪稱小巧玲瓏的文士能給自己造成什麼傷害,是以郭嘉這動作雖帶了恫嚇的意味,他卻毫不在意,仍是紋絲不動,只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郭嘉在呂布飽含困惑的注視中,惡狠狠地瞪了對方那扁平的腹部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就猛一拂袖,氣勢洶洶地走了。

  呂布:“……”

  這人怕是羨慕瘋了吧?

  強壓下充滿惡意的揣測,呂布撓撓頭,不再琢磨閒雜人等,樂顛顛地去給寶貝的仙桃樹澆水了。

  卻說漢軍聲勢浩大,氣勢如虹,叫發覺徹裏吉已被刺而亡而方寸大亂的羌兵們紛紛望風而靡,於是盧植同皇甫嵩一合計,決定請燕清護送陛下回洛陽,他們各領精兵,深入敵後,以討賊立功。

  這話說出來時,盧植不免赧然:擺明了要趁燕軍開的好頭來撿便宜,確實違揹他往日的剛直。

  殊不知對燕清而言,可謂是正中下懷了。

  他眼都不眨地爽快應下,就把小皇帝捎上,讓呂布整頓好軍隊,帶上一批戰利品,有條不紊地往回撤。

  盧植目送他離去後,長嘆一聲,心裏一陣難受:往日他是有多有眼無珠,方誤會了這麼一社稷棟樑?

  燕清其實不着急回程,但礙不住受盡苦楚和驚嚇的劉康反覆哀求催促,便在一日三確定郭嘉狀況的情況下,拿出了急行軍的速度,數日就回到了巍峨的洛陽城。

  活生生的皇帝既已歸位,渾水摸魚不成的朝廷也就不得不安定了。

  燕清吩咐呂布,先讓先頭部隊開拔,帶着沉重難行的輜重走,他們則在城中多逗留了幾日,幫六神無主、萬分依賴他的劉康坐穩了亂局,才申請告辭。

  劉康這回不似上次那般胡亂行事了,聽了燕清請求後,他只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開始寫詔書。

  不同的是,這次沒有給他出了壞主意的小內侍在了。

  燕清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等着,等完事兒後,恭恭敬敬地接過,道句多謝陛下。

  劉康見他就要起身離開了,嘴脣翕動一陣,還是小心翼翼道:“孤……可否隨卿往治地去?”

  他已看明白了,要想強留燕清在京中,那是絕無可能的。

  可他哪兒還敢離開燕清?經過此事,他業已認清了朝中官員的嘴臉——若真出了什麼大事,這些牆頭草只會迫不及待地另立新帝,毫不關心他的死活。

  而單靠忠心耿耿的盧植一人,加個迂腐畏縮的皇甫嵩,根本保護不了他!

  燕清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將詔書收好,出口的卻是連敷衍都不肯的拒絕:“陛下說笑了。”

  劉康打開話頭需鼓足勇氣,現在說話就利索一些了,帶着濃濃哀求意味地看向燕清:“離了愛卿,孤心難安啊!”

  有你在邊上,我心也難安啊。

  燕清默默心道。

  畢竟現已不需要再跟之前那般,不得不和劉康虛與委蛇了。看他糾纏不休,又想着呂布這個醋罈子正在殿外焦急地等着、隨時可能衝進來,燕清便乾脆起了身,向劉康長揖一禮。

  “恕難從命。”

  輕飄飄地撂下這話後,燕清撇開目瞪口呆的劉康,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

  呂布正心急如焚地在外徘徊,彷彿燕清去的是什麼龍潭虎穴一般。見燕清終於出來了,他也顧不得當着一干侍衛和親隨的面,一個箭步衝上去,緊張兮兮地對燕清就是一通檢查。

  燕清好笑地拍開他,低聲道:“完好無損,安然無恙。放心吧。”

  呂布後知後覺到這是大庭廣衆下,不好真動手,便退開一步,詢道:“能回去了?”

  燕清點點頭,肯定道:“明日就走。”

  呂布看看天,又看看地,到底沒忍住,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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