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呂娘行刺
麼有用信息,不過……”
“不過什麼?”劉徵一聽,知道還有後話。
荀彧言道:“她似乎是想見陛下,說是隻有陛下親自審問,她纔會開口。”劉徵一聽,倒是來了興趣,細想了一下,不禁一笑道:“看來她是信不過你等,想親口跟朕討價還價啊!如此看來,這曹軍細作也不是鐵板一塊嘛!既然如此,那朕明日就
會會她!你去安排吧!”細作之事,非同小可,審問辦法,無非威逼利誘,威逼不成,利誘則荀彧也不足以取信於她,既然是長安細作頭兒,自然知道只有作爲皇帝的劉徵說話才能作數,也難怪
乎她想要劉徵親自審問了。
荀彧卻是略有遲疑,劉徵不禁問道:“怎麼?文若還有何顧慮?”
荀彧表情嚴肅的說道:“臣擔心事有蹊蹺,既然已經抓住,不肯坦白,處死便罷了!陛下何必理會。”
劉徵知道荀彧的意思,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文若多慮了!不過一介女流,且既能被你等輕易拿住,朕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明日帶來便是!今日天色已晚,二位都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君臣三人議事完畢,已經月至中天,荀、向二人離去,劉徵本準備再去椒房殿看看,太監稟報皇后已經入睡,劉徵於是便就在宣室歇下了。漢制並不每日朝會,政務基本上都在尚書檯處理,除了要緊事來請皇帝定奪,其餘並不需要劉徵事事過問。政務歸政務,軍務歸軍務,祕事歸祕事,此番長安收網一事,
劉徵也只是交給了中書令荀彧和羽林向寵,還有就是掌管三輔治安的司隸校尉張既調兵參與,其餘各部官員,各歸值守,一如往常。張既一早就等着荀彧來提人,荀彧卻直至下午時分方纔來至了司隸監牢。張既見到荀彧到來,上前拱手見禮,問道:“令君昨夜通知陛下今日要提審犯人,爲何現在纔來?
”
荀彧微笑言道:“陛下昨日一路風塵,夜晚又召荀攸議事至深夜,我等不怕累,豈能累着陛下?”
聽到荀彧這話,張既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爲什麼世人會稱荀彧爲王佐之才了!心思能夠細膩到這等程度,哪個人主不愛呢?
正如荀彧所料,劉徵沉沉的睡了一晚,直至日上三竿,方纔醒來,洗漱完畢,用過膳食,又去椒房殿走了一遭之後,劉徵才得出空閒來。
“文若到了麼?”劉徵來至前殿,問身邊史阿道。
“中書令已在殿外後見。”
“那就請他們進來吧!”劉征斂袍入座道。很快,荀彧和張既便押着犯人進入殿中,劉徵擡頭望去,只見一年輕女子,約莫二十有餘,長得頗有姿色,難怪以風月場所藏身。這呂娘雖有姿色,但面容顯得憔悴,衣
服上還有些血跡滲出,想來是已經受過刑了!奸細被捕,自然沒有什麼好下場,這呂娘現在還能自己站着,這已經很幸運了!
呂娘身形瘦削,被兩個彪形軍士押着,形成了鮮明對比。荀彧一揮手,兩個軍士提溜着呂娘便來到了劉徵面前,一把扔在地上,絕不會有絲毫憐惜之意。
呂娘重重的摔在地上,狼狽的臉上不禁抽搐了幾下,看來受刑還是不輕。呂娘撐起身來,剛剛擡起頭,劉徵正看着她,二人目光一交會,劉徵便有種異樣的感覺,這個眼神似乎很是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可是仔細一回想,卻又變得十分陌
生。
“你便是呂娘?”劉徵眼神鋒利如刀。
“陛下問你話!”旁邊其中一個軍師踹了一腳喝道。
劉徵伸手製止道:“她畢竟只是個女子!大丈夫豈能在一女子面前逞威風!”
軍士聽了這句話,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腳,地上的呂娘卻是淡淡一笑。
“陛下既有此言,可否解了這鐐銬?”呂娘擡起雙手,鐵鏈嘩啦啦作響。
劉徵一直都仔細觀察着呂孃的一舉一動,從進入殿內,到方纔回話,劉徵始終沒有從這呂娘身上看到絲毫恐懼,這一點讓劉徵有些困惑,難道這女子真這麼不怕死?
“你死且不懼,還懼鐐銬嗎?我朝自有法度,你若能將功贖罪,莫說是解開鐐銬,便是恕你無罪又何妨?”劉徵當然不會順從她的話。
“朕且問你,在朕後宮散播謠言是誰出的主意?”雖然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劉徵一直對宮中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角逐天下本是正常,但從身邊親人骨肉下手,卻是十足的無恥。劉徵手下散佈在外的細作也不少,但是劉
徵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對曹操或者孫權的妻子兒女下手!哪怕是對劉備,劉徵也從來沒有用過這方面的計謀。
現在劉徵只想知道,從自己的後宮入手,這到底是誰的主意,誰的安排!
呂娘哼笑了一聲,又擡了擡手,看了看腳下道:“一個答案一個價錢。”
劉徵心領神會,於是對張既道:“解開鎖鏈!”
張既當即指示手下給呂娘解去了手上的鎖鏈,呂娘鬆了鬆手腕,劉徵繼續問道:“誰出的計策?”
“魏王謀士程昱!”呂娘倒沒有失信,隨即回話道。
聽到這個名字,劉徵心中的怒火有了更加明確的方向!
“早就聽聞這程昱行事不擇手段,倒也沒在朕的意料之外!文若,記下此人!終有一日,待朕殺入河北,誓要滅此人滿門!”
程昱將歹毒心思用在了劉徵妻兒骨肉身上,劉徵當然不會放過他!劉徵當着衆人的面對荀彧說出這句話,也是在告訴他們自己的態度。“你一介女流,如何能夠做到總管長安細作事?你究竟是何人?”自打呂娘進入殿內,劉徵便越發的對她的身份好奇起來,尤其是看到了她的那似乎熟悉的眼神,劉徵更是
想知道答案。
呂娘指了指腳下,劉徵於是示意爲她解開腳鐐。
還是那個軍士,之前踹了呂娘一腳的那個,正準備給呂娘解開腳鐐,卻不想呂娘從地上站了起來。這麼一來,要解開呂孃的腳鐐,就等於是要跪在她腳下了。
很明顯,呂娘是對這個軍士懷恨在心,有意羞辱他!軍士一臉憤怒,可是陛下有命又不得不遵從,只好哼了一聲,在呂娘面前半跪了下去。無非是羞辱一番,也不過是忍下這口氣罷了,軍士心想。可事實卻是遠遠出乎意料,正當軍士爲呂娘解開了腳鐐,正準備起身的一剎那!突然!只見呂娘猛的一擡膝蓋,
正中這軍士面門!
你道這呂娘只是還那軍士一腳麼?當然不止!看起來柔柔弱弱,又被用過了刑的呂娘,這一腳的力氣卻大的驚人!猛烈的撞擊,那軍士面骨俱碎,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殿中衆人皆是一驚!距離呂娘較近的張既條件反射一般的向後一退,另一邊荀彧已是疾聲大喊:“護駕!”
沒有人料到,被捕時幾乎都沒能怎麼反抗的呂娘,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高手!只這一膝蓋,便可知其身上暗藏絕技!說時遲,那時快!呂娘一膝蓋擊斃了爲她解開腳鐐的軍士後,轉身便雙掌齊出!直奔身側另一個軍士而去!那軍士大概也是被呂娘驚住了,一時竟來不及反應便被呂娘一
掌擊在了喉嚨處,當時便一命嗚呼!
呂娘右手順勢一把抽出了軍士腰間佩劍,又是一轉身,面目兇狠便飛身直刺劉徵而去!
“拿命來!”呂娘大喝一聲,腳下猛一發力,瞬間便跨出二丈!劍尖直指劉徵心口!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荀彧、張既二人皆是文官,根本沒有辦法阻攔,殿上兩側雖有數名護衛,可是距離都太遠,不足以在這轉瞬之間擋在劉徵面前!
眼看着呂娘就要飛身到劉徵面前,劉徵卻並沒有任何驚慌,反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呂娘自以爲就要得手,可是不要忘了,劉徵身邊還有一個片刻不離的貼身侍衛,當今天下劍術第一人!
只看到一個影子閃過,史阿瞬間便出現在了劉徵身前,伴隨着一聲劍鳴,史阿出手了!
“活口!”劉徵都沒有時間說更多,脫口而出只兩個字。史阿即將刺進,呂娘咽喉的劍立刻畫了個圓,改從呂娘持劍的右手而過!只聽得啷噹一聲,隨後一聲悶響,呂娘劍已脫手落地,整個人也摔在了地上!還沒等她掙扎起身
,史阿一隻腳已經死死的將呂娘按在了劉徵面前!
“不自量力!”史阿依舊面無表情,冷冷說道。
腳下的呂娘整條右臂已經滿是血污,若不是劉徵脫口而出的“活口”兩字,史阿那一劍本可直接取了呂孃的性命!
呂娘被制住,衆人實在是驚魂未定,荀彧、張既二人慌忙跪伏在地。
“臣等失察,罪該萬死!”二人連忙請罪。
劉徵冷冷笑了幾聲道:“她藏的如此深,你二人又怎能發現!都起來吧!”確如劉徵所言,這呂娘本就只是一個女子,被捕的時候,又幾乎沒有怎麼反抗,誰能看出她身懷絕技?如今看來,她顯然是有意要尋找機會接近劉徵,爲的就是剛纔這一
擊!
荀彧、張既二人自覺罪過,不敢起身,依舊跪着。
“呂布與你是什麼關係?”
劉徵雖然不怪罪荀彧、張既,但畢竟是發生了驚險之事,二人不敢起身,劉徵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過來問地上的呂娘道。這句話一問出來,荀彧可是驚訝不已!在場的衆人中,只有劉徵和荀彧二人跟呂布有些關聯,呂布叱吒風雲時,張既、史阿二人還不知道在哪裏。不過,荀彧與呂布也沒
有多少焦急,甚至連面也沒有見過,整個殿上,只有劉徵一人還記得呂布模樣。呂娘,呂布?劉徵第一眼看到呂孃的眼神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是因爲時間太過久遠,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直到看到呂娘出手時的眼神,劉徵方纔將呂布和呂
娘聯繫在了一起!二人的眼神實在太過相似了!當年的人中呂布廝殺之時,正是這般模樣!
“狗賊!還我父親命來!”被史阿制住的呂娘掙扎的憤怒的吼道!這下劉徵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呂娘竟是當年名震天下的呂布之女!當年劉徵以大將軍的身份率軍出征,將不可一世的呂布殺死在梗陽城下!這呂娘視劉徵爲仇讎也就不足
爲怪了!呂娘真名呂靈雎,當時呂布死的時候,她才還不到十歲,呂布雖然死在梗陽城下,但城破之後,並沒有發現他的家小。對於劉徵來說,殺死了呂布,平定了幷州這就已經
達成了目標,自然也不會在意呂布是否還有家小,因此呂靈雎也就逃過了一劫。誰也沒有想到,十餘年後,呂靈雎成了現在的呂娘,成了曹操安排在長安的一枚棋子,大概也只有像呂娘這樣的人,曹操才足夠放心讓她來掌管長安的細作部隊,因爲他
不會擔心呂娘背叛自己。
聽到呂孃的吼叫,劉徵憶起往事,不禁唏噓道:“原來竟是這般緣由!也罷!看在你也是爲報父仇,朕今日免你一死!只是今生永遠不要再回長安!放了她!”
跪着的張既不解,忙進言道:“此女膽敢行刺,陛下怎能輕易放了她?”
荀彧沒有說話,劉徵問道:“文若以爲如何?”
荀彧伏地拜道:“臣不敢妄言,一切謹遵陛下之命!”
劉徵看了看壓在史阿腳下的呂娘,一條血淋淋的胳膊十分瘮人,然而呂娘卻幾乎沒有哼一聲,只是憤怒的看着劉徵,想要掙扎,可有幾人能在史阿腳下掙扎呢?
殿中發生了驚險事,殿外羽林們已經涌了進來,向寵也跪在一旁。
劉徵指了指呂娘,對史阿道:“將她扔出宮去!史阿既然廢了她的胳膊,那就讓她自生自滅吧!朕當年既然誅殺了其父呂布,豈可絕人之後乎?”
向寵聞命,立即召喚軍士上前,押走了殘廢的呂娘,並擡走了被呂娘殺死的兩個軍士。殿中一片血腥,劉徵也不想呆在這兒,於是便讓衆人散去。張既覺得如此處置實在費解,但看到劉徵的態度,卻又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同着荀彧一起離了前殿。向寵押着呂娘先走,向、荀二人在後,行至僻靜處,張既不解的問荀
彧道:“此女既是呂布之女,更當處死以絕後患!既爲曹軍細作,又當堂刺殺陛下,無論哪一條,她都絕無生路!陛下這是怎麼了?竟然還要放了她?”
荀彧面帶微笑,似乎絲毫不覺得奇怪。
“德容啊!你以爲陛下真是婦人之仁?”張既字德容。
“若非如此,陛下怎會放了此惡女?”荀彧將張既沒有說出的話說了出來,張既困惑問道。
荀彧輕笑了一聲道:“陛下何等英明?這二十年來,什麼風雨沒有經歷過?死在陛下的敵人何止千萬,你以爲陛下真的會因爲曾殺了其父呂布而放過此女麼?”
聽到荀彧的話,張既更是疑惑,於是拱手道:“敢情令君賜教!”
荀彧又笑了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面帶深意的問張既道:“這呂娘被陛下放出宮後會去哪裏?”
張既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原來如此!卑職受教了!”
“既然明白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德容了!”荀彧稍一拱手道。
張既鄭重的對荀彧行了一禮,隨後疾步出了宮,立即回到了署衙安排下了人手。
劉徵當然不會僅僅因爲一絲善念就真的放了呂娘,他當着衆人的面表現出寬仁大度,其實也不過是做給呂娘看的而已。呂娘被放生之後,張既在荀彧的指點下當即安排了人手,暗中跟蹤呂娘,不出半個月時間,長安城中又抓了數十名曹軍奸細,至此,長安城中的曹軍奸細幾乎被一網打盡
!呂娘拼死逃出了關中,劉徵倒也真的放了呂娘一條生路,沒有讓人繼續追殺。這種情況下,呂娘是死是活已經無關緊要了。
一場大搜捕,一共抓獲曹軍奸細三百餘人,劉徵一道令下,這三百餘奸細全部被斬首!首級裝了整整十箱!最後被一艘船載着順渭水東流而下,送去了鄴城!
經此一事後,潛藏在劉徵地盤上的各路細作皆被震懾,其中不少都逃離了劉徵的地盤,其餘的也都畏縮起來,生怕泄露來了馬腳,甚至於停止來了活動。除了曹操的情報網受到重大打擊,孫權這邊也遭遇了不小的損失,劉備有沒有受影響,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在諸葛亮的眼中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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