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目不視物亦屬一幸
……
不知從何時起,一笑習慣了四海爲家、浪跡天涯的日子,他喜歡周遊世界,領略各地不同的人文、風景,不斷豐富着見識、閱歷,那會給予他莫大的充實。
因爲性格豪爽、熱誠、和善,所以一笑常常能跟萍水相逢的人交朋友,彼此暢聊、喝酒,甚至切磋、戰鬥,對於他而言非常有趣兒。
但另一方面,也正因爲性格豪爽、熱誠、和善,所以一笑路見不平又總樂意管上一管,懲奸除惡,然後收穫被他拯救的人們的感激與感謝,效仿故事裏的英雄、俠士的仁義之舉,豈不快哉?雖說也爲此惹過不小的麻煩,可相比被他拯救的人們的劫後餘生笑臉,算得了什麼?他找到了信仰,更找到了實現自我價值的途徑!
而不斷懲奸除惡的過程,除了讓一笑收穫被他拯救的人們的感激與感謝,也讓一笑見證了世界的殘酷,社會結構的畸態、極度不公平的制度,還有毫無底線的人性之惡猛如虎、毒如蛇,每一次見證,他的心靈都會遭遇莫大沖擊、他的觀念都會遭遇巨大顛覆。
漸漸的,一笑性格變的深沉、抑鬱、嚴肅,他深感自己肩負責任重大,無奈的是他發現能做到的並不多,恰逢大海賊時代開幕引爆了罪惡盛世,遍地的人渣、敗類數不勝數,暴亂、慘劇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終究只有自己一人而已,難免憤怒且沮喪,覺得自己是無用之人。
原本一笑以爲自己就算是無用之人,也要爲了正道的昌盛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直到——
一笑偶然瞭解到飢餓島由繁榮至衰敗的淪落史,也瞭解到仍有人掙扎在這座困苦的孤島,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終日飽受飢餓的折磨與絕望共舞,他又驚聞即使飢餓島的人們生活的足夠痛苦,不但得不到絲毫援助,居然還有人落井下石,組建狩獵隊伍,公然拿他們做獵物獵殺取樂!
匆忙趕赴飢餓島,親眼目睹港岸橫屍遍地的狩獵者,一笑先是鬆了口氣,慶幸狩獵者們不僅未得手,反自食惡果。
但當一笑聽到一名十歲左右的小鬼告訴他“是我殺了他們,爲了生存”,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糾結一名十歲左右的小鬼是憑什麼殺了二百三十四名成年人,他只想知道這個黑暗的世界到底還要把人逼到何種程度才肯停止那無窮的惡意呀!
一名十歲左右的小鬼,本該享受父母的疼愛、童真的快樂,無憂無慮的玩耍、學習的孩子,卻不得不爲了生存去殺人,成爲滿手血腥的屠夫,還得到“據我所知,最接近惡魔的生物就是人類了,so~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嘍~”的結論,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更叫人痛心的事情?!
長久緊繃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想多了的一笑壓抑的幾乎喘不上氣,他崩潰了,淚水不自覺的蔓延臉頰。
“啊啊啊啊啊!!!”
悲憤的咆哮響徹飢餓島。
“噌~”
刀光。
“武器變化·刀!”
“砰!”
金鐵交鳴。
“呲~”
“嘀嗒~嘀嗒~”
鮮血潺潺。
一笑拔刀試圖劃瞎自己的眼睛,威廉盡力阻止了,但他力氣太小,反被一笑帶倒,非但沒成功阻止一笑,還變相的“幫”一笑一步到位,不必分兩次劃瞎眼睛。
自左額向斜側分裂至顴骨下,剛好覆蓋雙目的不規則“n”傷口永遠的篆刻一笑的面孔,皮rou綻裂,猙獰恐怖,他宛若沒有痛覺,一吭不吭,還開玩笑似的道:“我是想弄出‘八’字的帥氣傷疤的,可惜不對稱了!”
“何必?”威廉收回武器果實能力,甩甩手臂沾染的血漬。
一笑道:“眼不見爲淨嘛!目不視物亦屬一幸,人世實在有太多讓人目不忍視的骯髒下流之徒了。”
“真實演繹無能狂怒?”威廉搖頭:“你以爲眼不見真的能爲淨?天真!”
一笑:“……”
“王子……不,國王陛下!”
“威廉大人!”
“……”
前往島內小溪清洗污垢的難民們陸續返還,嚇了好一跳,畢竟甲板上血液飛濺。
“艾麗!替一笑先生處理下傷勢。”出色的記憶力,威廉輕易的喊出統計人員時聲稱自己是醫生的人的名字。
乾乾巴巴的白毛女遲鈍的道:“誒?是!”
“你是國王?”一笑咋舌:“真不像。”
威廉沉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也很佩服我自己的勇氣,坐擁一座死透了的島嶼、一批繳獲的物資、六十九位倖存下來的老弱病殘,我就悍然稱王了!怎麼樣?要不要我封你做大將軍?”
“哈哈哈哈~悍然一詞用的妙!”自殘後,一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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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方纔你阻止我,用的是惡魔果實能力?”一笑盤坐:“你也是憑它戰勝了那些可惡的狩獵者?”
威廉目光一閃:“沒錯!我是惡魔果實能力者,一笑先生也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吧?你駕船飛行就是惡魔果實能力?”
“我是吃了重重果實的重力人。”一笑大方的公開信息,接受醫生治療之餘,他踟躇道:“他們叫你威廉大人,你的名字是威廉?威廉……你憎恨這個世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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