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可畏
可是,此時的它力氣消耗殆盡,望着觸手可及的令牌,緩緩往着地面飄去。
觀望的切手前輩們本來臉已經伸了出來,準備讓猿蒼按在地上摩擦,沒想到關鍵時候情況又有了轉折,好像臉伸得早了。
瞧這三寸血絲,蔫啦吧唧連頭都擡不起來,顯然是筋疲力竭,連往前再拱拱的勁兒都使完了。
他們伸長了脖子,目光炯炯,屏氣凝神,死死把血絲盯牢,暗暗在數着。
“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血絲往下落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也不算慢,很快到了離地面九十丈的距離,只要它落到地上,猿蒼就是大敗虧輸。
到時候他們再去鼓勵幾句,讓他再接再厲,安慰安慰他受傷的心靈,豈不妙哉?
“矮油,矮油,矮油油油油油~~”
見到前輩前如此緊張,捧臭腳的男子又發言了。
首先他矮了幾個油,以示痛心疾首,對馬上就要嗝屁的血絲表現出了‘油’衷的惋惜。
然後,表情肅穆,望着正在向地面飄落的血絲默了十個哀,心中爲它的悲慘命運提前哀悼,對它寧死不屈的大無畏精神,給於了肯定與支持。
最後,他帶着無比沉痛的心情,開始了他的發言。
“小小血珠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試問天下,何人能舉,此局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英雄不懈於內,忠志之土亡身於外,蓋追血珠之殊遇,欲報於天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輩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吧啦吧啦...”
“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男子長篇大論,說得是氣勢磅礴,感人肺腑,望着離着地面不到十丈,就要身歿香消玉殞的血絲,忍不住落下了幾滴傷心的淚水。
對於男子的表現,前輩們極爲讚賞,將來或可照拂一二,畢竟百善孝爲先,能夠如此不辭辛勞,爲前輩執鞭墜蹬鞍前馬後,其心可嘉。
即拍了各族前輩大能的馬屁又出了風頭,男子志得意滿,揹着手開始倒數。
“十,九,八,七,六...”
他數得有些快,明明血絲離着地面還有六丈,他已經數到了三丈,迫不急待想要血絲的命運趕快落定,爲他前前後後的辛勞打個對號。猿蒼望着前前後後不到三寸的血絲,眼中露出深深的疲倦,短短一時半刻,對於他來說彷彿過去了年許時光。
血珠的表現他已然滿足,即便不能成其所願也傾盡了全力,特別是最後一刻,本以爲被巨力一衝它會立刻消亡,沒想到縱然成絲它也亦然不屈,勇往直前。
三丈,兩丈,一丈,時間滴答,滴答,到了最後的時刻。
血絲一聲哀鳴僅剩下半寸,馬上就要燃燒殆盡,消失在天地之間。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它走完了春夏秋冬,走過了輝煌燦爛的一生,雖然它最終沒有成功,但是相比於庸庸碌碌的活着,它的一生是值得的。
它從熱血的少年,走到了躊躇滿志的青年,經過一番拼搏走到了壯年,幾經掙扎顛沛流離,步入了遲暮。
現在生命就要走到盡頭,它知道了生命的意義,活着就要去爭去搏,爭一爭搏一搏或許還有機會,不去掙不去搏,半點兒機會全無。
望着近在咫尺的令牌,它心中略有遺憾,有點兒難過,有點想哭,就差一點,它就能實現心中理想,就差一點兒
它堅強的忍住,不讓自己難過,不讓自己哭泣,它不斷告訴自己,要堅強。
三尺,兩尺,一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自助者天助之,就在血絲離着地面不到三寸的時候,一陣暖風襲來,帶着它猛然向前一衝。
“轟隆”,令牌震動表面白光大作,如一柄利刃直刺蒼穹。
最後一刻,猿蒼感受到了血脈之中撕心裂肺的哀嚎,那是血之哀嚎,是血珠對命運的不甘,是它生命中最後一搏。
不屈的意志帶動了猿蒼全身血脈,心臟狂跳,天地果爆發出無盡霞光,他一步踏出,剎那間來到令牌下,趴在地上衝着血絲輕輕一吹。
“夫君,快抱抱我。”
景幽望着沖天白光,興奮地衝到猿蒼跟前,笑靨如花,張開玉臂,望着她深愛的男人,大眼忽閃忽閃。
剛纔猿蒼衝到令牌下面,趴在地上吹血絲的動作,太男人了。
那一口氣不但吹到了血絲上,也吹到了她心裏,吹得她心潮澎湃,迫切需要他溫暖的懷抱。
猿蒼伸手將她抱在懷裏,感受着她的火熱,一下吻上紅脣。
現場一片寂靜,有人仰臉看刺破蒼穹的白光,有人看兩人抱在一起擁吻,所有的思緒最後都變成了釋然。
前輩高人們幽幽一嘆,暗道後生可畏,他們也沒想到最後猿蒼突然下嘴吹了一口,逆轉了乾坤。
“夫君,剛纔快把人家嚇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快摸摸,我的心跳得好厲害好厲害。”激吻以後,景幽拉住猿蒼的大手按在心口上,猿蒼感受着咚咚狂跳的小心臟,心中歡喜,果然是真的,這次小寶貝沒有騙他,暗歎小寶貝長大了。
抱着她喜歡了一會兒,猿蒼把目光放在令牌上,血絲融入令牌的瞬間,他與它之間有了微妙的聯繫,擡手一招。
眨眼之間,令牌發出一陣嗡鳴,直接從百丈變成了巴掌大小,泛着淡淡白光,飛入猿蒼手中。
令牌入手溫熱,暖暖的,正面是一隻似龍非龍的巨獸,身披白甲,搖頭擺尾咆哮九天,驚天的氣勢一覽無餘。
反面是九枚奇異的符文,相互串聯組成一幅九角圖案,猿蒼身爲符道神手,在符寧的教導下可謂無符不通,但是這九枚符文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夫君,我要摸摸。”
景幽望着猿蒼的臉色,小心翼翼,猿蒼把令牌放在她手裏,溫柔的撫摸她的長髮,望向鎮神塔。
突然,他驚奇的發現,鎮神塔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敞開了,之前明明只開了一條百丈來寬的縫隙。
“難道與令牌有關?”
他不禁喃喃,對神塔期待更多。
景幽拿着令牌把玩了一會兒,還給猿蒼,又趴在他懷裏膩歪一會兒,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爲他最最最愛的女人。
“猿兄弟,接下來是否要闖鎮神塔,老朽願捨命陪君子。”
切手的前輩高人們見猿蒼大勢已成,紛紛壓低姿態,前來套近乎。
他們都不是傻子,比猴兒都精,早就瞧見鎮神塔的大門完全敞開。
猿蒼能得到令牌,說明他福緣深厚是個大氣運的人,若能與他共同闖鎮神塔,沾着他的光說不定也能得到不少機緣。
對於這些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人,猿蒼不敢得罪,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大家子。
在場之人,哪個不是一方勢力的霸主,多少都得給他們些薄面,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他也要爲巫尤她們考慮考慮,一拱手,全了禮數。
“各位前輩太客氣了,能與前輩們共闖鎮神塔,是晚輩的福氣,小弟雖然得了令牌,純屬僥倖,到了塔裏還要請前輩們多多照顧。”
猿蒼一番話,令在場的前輩高人如沐春風,各自找回了掉在地上的臉面,又寒喧了幾句,成了自己人,大家其樂融融,相聚甚歡。
就在此時,捧臭腳的男子把臉笑成一朵春花,弓着腰小跑而來,先對着前輩高人點頭施禮,最後一抱拳跪在猿蒼面前。
“猿大哥,小弟王喜來對您仰慕已久,願做你的小弟任憑差遣,求求你,收下小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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