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九鼎
大明宗正值生死存亡之秋,他們不但不難過,反而大擺宴席,有不講道義的嫌疑,特別是在杜興武面前。
“杜前輩,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杜雲清瞧見她爹,本來笑容燦爛的臉色急轉直下,略帶不善。
“雲清,這位是千龍派少主,馮三千公子,他有些話想與你單獨聊聊。”
對於杜雲清的冷淡,杜興武不意外,畢竟她臉上的巴掌印兒還在臉上掛得好好的,十分扎眼,時時刻刻宣揚着他打人的事實。
杜雲清上下打量馮三千,果然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可惜小白臉沒好心眼兒,想來愛慕他的女子能從城南排到城北,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沒去湊這個熱鬧,若不然將來天天后面跟一堆零碎兒,得多糟心?
“馮公子,久仰久仰,快請座,看茶。”
一番禮讓,馮三千被讓到客位,宗內小姑娘殷勤地奉上茶水,花癡般得站在旁邊,癡迷得望着。
“不知馮公子光臨鄙宗,有何見教?”
馮三千本來想開門見山,告訴杜雲清,他看上了她,想娶她爲妻,一生一世永不相負,可是話到跟前,卻說不出口,一腔熱血悶在心裏,憋得漲紅了臉。
杜雲清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個時候杜興武把他帶來,十有八九還是爲了她的婚事,杜興武還是對大明宗不死心,想再掙扎掙扎。
不過,她杜雲清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一口唾沫一個釘。
時間滴答滴答,大明殿氣氛更爲尷尬,杜興武琢磨着要不要幫幫腔,緩和緩和氣氛,畢竟大明宗想起死回生,還要指望馮三千。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閉了嘴,杜雲清對他成見太深,他不說話或許還有機會,一旦他開了口,如同火上澆油。
“雲清啊,這是喫灑席呢,怎麼不通知爹一聲,爹三四個月沒喫酒席了。”
杜興武等了片刻,見馮三千追女人的本事稀鬆平常,開了口,爲馮三千爭取些時間,讓他好好斟酌斟酌,怎麼才能把杜雲清一舉拿下。
杜雲清對她爹知之甚深,當然知道他打什麼主意。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他這是沒話找話,沒事找事,要給馮三千爭取時間,好讓他一舉把自己搞定。
“杜前輩,這是大明宗的事兒,事關機密,不好告知外人,還請見諒。”
一番話,說得杜興武啞口無言,按理說他現在確實是外人,可就算他是外人,也是前任宗主,越想越生氣,擡手就要給杜雲清再來一巴掌。“杜老頭兒,我勸你看清形式,之前你是宗主,我給你面子,打我的事不與你追究,現在你敢動我,就是動大明宗。”
“爲了大明宗尊嚴,本宗主夫人勸你不要自誤。”
杜雲清面色淡然,盯着杜興武高高擡起的手沒有絲毫畏懼,這個巴掌她太熟悉了,從小到大屁股上臉上不知捱了多少回。
今天只要他敢再打自己,她就把他吊起來打一頓出,出出胸中惡氣。
杜興武氣得吹鬍子瞪眼,手擡了幾擡,硬是沒敢落下,杜雲清現在是宗主,打她就是打了大明宗,損了大明宗尊嚴。
“你,你...,等等,你剛纔說什麼,宗主夫人。”
“小賤人,你是說你把宗主之位傳給了這個死人?”
回過味兒來,杜興武再也按捺不住,蹦起來就要給杜雲清來個大嘴巴子,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子孫,竟敢把祖宗基業拱手讓給了別人。
“杜叔叔...”,眼看着杜興武的手就要落下,馮三千終於醞釀完畢,一把捉住了杜興武的手。
“杜叔叔,雲清是個姑娘,年紀輕輕,縱然有錯也應細心教導,切不可動手傷了父女情義。”
馮三千字字在理,說到了大家心坎上,迎得了大家的讚賞。
特別是杜雲清,覺得馮三千人不壞,長得也好看,若不是因爲杜興武從中作梗,她是願意的。
男歡女愛,講個順其自然,杜興武根本就是頭倔驢,剛愎自用不說,還蠻橫霸道,身爲他女兒真是倒了血黴。
被馮三千攔下,杜興武火氣沒地兒撒,低頭看見趴在地上的猿蒼,想到他現在是大明宗宗主,氣不打一處來,擡腳把猿蒼踹到了牆上。
“啪嗒”,猿蒼摔在地上,背過氣去。
華長老連忙上前給猿蒼把脈,眉頭越皺越緊,本來猿蒼就剩下半口氣,是他拿芝草吊着命,現在倒好,一腳給踹沒了。
“夫人,宗主歿了。”
杜雲清一聽,怒急而笑,指着杜興武。
“來人,此賊迫害宗主,罪大惡極,拿下。”
一聲令下,沒人動彈,杜興武再怎麼說也是前前任宗主,還是杜雲清她爹,出了這等逆事,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着父女反目成仇,馮三千開了口。
“雲清,按理說,你們的家事我不該管,但說到底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對你一見鍾情,託杜叔叔從中撮合咱們的親事,才害得你們父女不睦。”
“所以,罪魁禍首是我,要殺要剮衝我來。”馮三千說完挺胸負手做好了赴死準備,杜雲清的脾氣他看出來了,火爆火爆,不過他就是喜歡得厲害,今天要不抱得美人歸,要不乾脆死在美人手裏。
杜雲清欲言又止,馮三千小夥儀表堂堂,英俊瀟灑,說不喜歡是假的。
但是說出去得話沷出去的水,她已然成了有夫之婦,即便她男人死了,也改變不了她委身於他的事實,她不能出爾返爾,只好辜負了良緣。
“馮公子切不可如此,雲清是有夫之婦,當不得公子垂愛,現下我夫屍骨未寒,未亡人還要爲他料理後事,不留公子了。”
杜雲清一口一個有夫之婦,一口一個未亡人,聽得馮三千直皺眉頭,好在他是個有耐心的人,若不然也不可能成爲上原郡成了名的人物。
“雲清,今天發生的一切我聽杜叔叔說了,也知道來龍去脈。”
“以大明宗當下的處境,三千答應你,只要你我完婚,九流大比三千保證大明宗躍居前十。”
“噝”,這個保證不可謂不重,驚得大殿中長老管事吸氣連連,九流前十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排名,哪怕是第十名,也能讓大明宗飛黃騰達。
杜興武眼巴巴望着杜雲清,眼裏盡是期待,從他爺爺到他爹再到他,大明宗一直都在九流宗門後十名徘徊,只要女兒答應馮三千,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望着大家迫切的眼神,杜雲清把目光放到了猿蒼身上。
雖然她驕蠻任性,但卻是個講理的姑娘,她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執着,若不然也不會與杜興武反目。
“馮公子,我夫...”
杜雲清不能背棄心中的道義與理想,她說話向來一言九鼎,絕不妄言,大明宗排進前十又如何,不過是多殘喘些年月罷了。
“撲通...”
她正打算拒絕,杜興武跪了下來,再沒有了之前的霸道,只剩下哀求。
“雲清,爹求求你了,爲了列祖列宗,爲了宗裏的兄弟姐妹,你就答應馮公子的請求吧。
打斷骨頭連着筋,血濃於水的聯繫,杜興武一跪,徹底跪斷了杜雲清的執着與堅持。
杜雲清很委屈,這種被逼迫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一段自由的戀情,哪怕對方一無所有。
似是看出了女兒的堅持與執着,杜興武眼珠子一轉,手指猿蒼。
“女兒,他已經死了,你現在是自由之身,沒有對不起誰。”
“啊~”,杜興武話音剛落,一聲驚呼,猿蒼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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