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爲營
杜興武望着女兒幸福的模樣,徹底蔫巴下來。
他很明白杜雲清現在的狀態代表着什麼,這種情況他也經歷過,曾經也有個女人用這種深情的目光注視着他,只是爲了復興大明宗
往事不堪回首,他甚至不敢去回憶,落寞地打開桌上的酒罈,猛灌了一大口,用酒的辛辣掩飾着挫敗的心情。
“開宴~”,猿蒼親嘴兒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把杜雲清吻得恰到好處,摟住她的細腰,坐上了宗主席位。
旁邊都是宗裏的長老管事,大家推杯換盞很快建立了深厚的酒誼。
猿蒼沒想到,這看似低質劣酒喝起來竟越喝越精神,傷勢也大有好轉,還有桌上的下酒菜,喫起來還能修復肉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鬆打開了話匣子。
“宗主,您覺得此次九流大比,大明宗有幾分勝算?”
李宗之所以這麼問,還是因爲對猿蒼不瞭解,他以爲猿蒼在江湖上就算不是大有來歷,也小有名聲,畢竟瞎子阿蒼聽起來有些獨行俠的味道。
猿蒼乾了杯中酒,把杜雲清往懷裏摟摟,離她近些有安全感,免得一會哪句話說得過了分,被人襲擊,特別是杜興武。
“各位,把握半分沒有,所以本尊讓大家修建茶樓酒肆,做好最壞打算。”
果不其然,大家聽了猿蒼的話大口喫菜,拿酒菜填補內心的空虛。
瞧大家掃了興,猿蒼暗歎江湖人單純赤誠沒半分城府,什麼都寫臉上。
不過他們做夢的本事倒是一流,好像一仰臉天上就會掉陷兒餅,還是牛肉大蔥陷兒,皮薄陷大,一咬一嘴油。
“各位,想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喫草,天下哪有這等好事兒,區區九流大比而已,只要本尊心情好,大比前十不在話下。”
這麼一說,管事長老立刻又來了精神,目光殷殷。
猿蒼瞧着殷殷表情,確定了他們沒任何城府,能在江湖活到現在着實不易。
“宗主,不知如何才能讓您心情變好?”
問話的是華長老,就算別人對猿蒼都沒信心,他也有信心,一個人的武藝高低與他的體魄直接對等。
以他的醫道雖說普普通通,但看個頭暈腦脹傷筋動骨沒任何問題,猿蒼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若是普通人早嚥氣兒多時,可是猿蒼沒有。
他不但沒死,而且這麼快就恢復了,其中只有一種可能,猿蒼是位高手,體魄強健如鋼似鐵,這也是爲什麼他無理由支持猿蒼的原因。猿蒼瞧瞧衆人,神祕一笑,飲了杯酒。
“若想心情好,先把你們的臉皮磨厚了,籌集錢財建好茶樓酒肆,到時候本尊瞧着大家還有得救,朽木還可以雕,沒辜負本尊的期望,心情不就好了嗎?”
“大明宗是死是活前路如何,不在本尊,而在於你們,晚上躺牀上摟着媳婦兒好好思想思想,上哪兒籌錢。”
猿蒼的話不但長老管事聽着,其他門人弟子都聽着,連杜興武也不例外,都在冥思苦想,到哪裏能借些錢財,爲大明宗出一份力。
這裏是他們的家,他們不能失去大明宗。
本來籌錢這等小事對猿蒼來說跟喫飯喝水一樣容易,畢竟他臉皮夠厚,還當過乞兒,但是瞅着大明宗衆人的迷茫眼神,苦大仇深好像遇見了生死大敵,覺得還要再提點提點,否則大事難成。
“籌錢的事,主要交與宗內高層負責,其他弟子盡心即可,十兩不嫌少,萬兩不嫌多,往後每年根據參與金額大小,分發紅利。”
“興建茶樓酒肆客棧,六成產權歸大明宗所有,其他四成用來拉攏其他宗友,商賈,城中豪門旺族。”
有了這個思路,長老管理物色起可用之人,有財之士。
杜興武聞言好像狗看見了骨頭,又躥了出來。
他可以妥協認下猿蒼這個女婿,也可以讓他當宗主,但是把四成產權交與外人,無論如何他也接受不了。
在他眼裏,猿蒼這樣做就是賣宗求榮,是大明宗叛徒。
“呔,小子,大明宗是杜家產業,做些買賣隨你們怎麼折騰,但把四成產權讓於外人,我絕不答應。”
“你這樣倒賣祖宗基業,兒賣爺田,是大大的不孝,是叛宗。”
猿蒼感覺到了緊要關頭,理念這些人從小根深蒂固,若是不能說動他們打破常規,杜雲清美好的願景最終將會化作夢幻泡影。
沒有足夠的錢財支撐,以大明宗留下的一堆破爛房子修修補補,最後只會落得一事無成,陪了夫人又折兵,慘淡收場。
爲了杜雲清,爲了小美人兒,他不得不許下誓大願,給他們畫個大餅。
讓他們朦朦朧朧看到遙遠的未來,以朦朦朧朧的未來滋養乾枯的野心,燃起熱血,再度奮發圖強。
“杜宗主,你若行,你上啊。”
杜興武挺挺胸脯,挺了幾挺氣短心虛,敗下陣來。
雖然他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卻不敢接手,猿蒼擺明了激他,只要他一出頭兒,猿蒼立馬就會撂挑子,帶上杜雲清遠走高飛。
到時候他不但沒了女兒,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那個當宗主的苦逼時代。猿蒼本也是這樣打算的,杜興武再不省事,他不介意帶杜雲清別謀高就,天下這麼大,難道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打壓了杜興武的氣焰,猿蒼拉住杜雲清的小手。
“本尊保證,三年之內,大明宗土地再翻一翻,財富至少是現在十倍。”
這個大餅扔出來,立刻砸暈了所有人,連杜興武也倒吸口涼氣。
大明宗在杜家手裏土地向來是越來越少,從來沒有反彈過,猿蒼雖說口出狂言,狂得沒邊兒,但是狂到了他心裏。
若三年之內大明宗真能蒸蒸日上,他也算光耀了門楣,對得起列祖列宗。
眼看着時候到了,大家都喫着大餅嚮往着幸福的生活,猿蒼端起酒杯。
“來,爲大明宗,大家共飲杯中酒,破釜沉舟,再戰江湖。”
一杯酒,燃起了門人弟子心中的熱血,此刻的大明宗衆志成城,大家心裏只剩下一個想法,只要跟着猿蒼的腳步,幸福的生活馬上到來。
翌日,日上三杆,大明宗門人弟子全都聚集到了大明殿外,望着高高的日頭,尋找猿蒼的影子。
昨夜說得熱血沸騰,蕩氣迴腸,爲何天都這般時候了,宗主還沒有到,難道說昨晚只是說說而已?大家心裏沒了底。
“哼,我就說嘛,他就是個騙子,狗掀簾子只憑着嘴。”
“現在好了,把我女兒騙到了牀上,生米煮成熟飯,露出了本來面目。”
杜興武本來心情挺好,天不亮就來了大明殿外等候,眼看着馬上午時了,猿蒼也沒有來,還有杜雲清,想來是二從郞情妾意折騰一宿,天亮才睡。
其他人聽他一說,心裏更沒了底,對猿蒼有了懷疑。
但凡是個幹大事的人,都會以事業爲重,他可好,睡覺睡到自然醒,沒有半點責任心。
就在大傢伙心浮氣躁的時候,猿蒼睡眼惺忪,被杜雲清搖了起來,望望窗外的大太陽,他打了個哈欠,顯然還沒睡飽。
“雲清,別鬧,讓我再睡會兒,昨晚上折騰一宿,可是累壞了。”
杜雲清草草穿好衣裙,又草草給猿蒼穿好衣服,拉着他匆匆來到大明殿外。
望着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杜興武氣兒不打一處來,剛要數落兩句,猿蒼腳尖兒點地,蹭得一縱,直接飛上大明殿。
瞧他一縱十丈上了大明殿,所有人驚得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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