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姻緣(三)
聶小清不明白,爲什麼千方百計讓她勾搭戰魁的聶勇會跳出來棒打鴛鴦,還打得那麼用力,在戰魁臉上打出五道指痕。
戰魁捂住臉,更不明白。
“聶叔,我是戰魁。”
戰魁以爲聶勇沒認出他,好心提醒。
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聶勇更來勁,指住戰魁鼻子怒問。
“戰魁,光天化日輕薄無知少女,你們戰家就是這樣教你的?”
聶勇得到冥府令牌,完全拋棄了美人計。
來的路上他權衡過很多回,把聶小清賣給冥府比賣給戰家強,把聶小清賣給戰家,頂多討些銀子把債還上,聶家還是落在的聶家,賣給冥府就不一樣了,冥府不但神祕而且權勢滔天,只要能得到冥府照顧,聶家立刻扶搖直上。
“聶叔,我是戰魁,小魁子。”
聶勇雷霆大發,戰魁姿態更低,不過他的低姿態都是看在聶小清面子上。
爲了聶小清,爲了愛,他可以忍。
“小魁子?”
聶勇想到聶家,又想到戰家。
聶家生意失利多多少少跟戰家有些關係,如果不是戰家財力雄厚買斷了西部商路,聶家也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小魁子,大庭廣衆輕薄我女兒,敗壞聶家聲譽,你怎麼補償?”
聶勇說到補償,戰魁立刻懂了,他忽然感覺聶勇老謀深算。
這個巴掌,太值了。
“聶叔,還是你老奸巨猾。”
“你放心,既然輕薄了小清,我一定會負責到底,娶小清做媳婦。”
聶小清也懂了,望着聶勇又找到了有爹的感覺,雖然聶勇目的不純,但是也爲她跟戰魁嘔心瀝血,想到了這麼個喪心病狂的辦法。
聶勇望着戰魁感激的眼神,也懂了。
他有點糾結,糾結是先訛戰家一筆銀子再把聶小清賣給冥府,還是直接把聶小清賣給冥府,看戰魁的意思,是想讓他把嘴張大點,否則對不住戰家。
“娶我女兒,至少二十萬兩。”
聶勇略作權衡決定先掙筆銀子,獅子大張嘴,直接要價二十萬兩。
“二十萬?”戰魁以爲聶勇頂多要三萬兩彩禮,沒想到聶勇直接開價二十萬兩,二十萬兩娶齊歡戰家肯定願意,但是聶小清絕不可能。
“叔,最多五萬兩,二十萬戰家那些老東西肯定不會給。”
聶勇一聽沒有,勃然大怒,對着戰魁又是一巴掌,又在戰魁臉上留下五道指痕。
戰魁捂住臉,感覺穩了。
五道指痕肯定代表五萬,雖然比他心裏的價格高出兩萬,但是相比二十萬兩,五萬兩讓他與聶小清在一起有了可能。
“戰魁,雖然聶家比不了戰家,但是聶家好歹也是靈水湖赫赫有名的家族。”
“區區五萬兩,你是覺得聶家賤,還是覺得我女兒賤?”
聶勇一看銀子不好掙,立刻掉轉矛頭。
戰魁陷入糾結,以他對戰家的瞭解給聶小清五萬彩禮已然頂天,三萬才符合戰家納妾的規制,畢竟聶小清嫁到戰家肯定不是正妻,頂多是個側室。
“哼,以我看,不但聶家賤,聶家的女兒更賤。”戰魁剛要問問聶勇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身後有人說話。
戰魁回頭一看,看到他爹,戰剛。
戰剛早來了靈水湖,跟靈水湖排名靠前的家主在茶樓喝茶吹牛逼,吹他兒子多有能耐,有他當年的風範,趙銀兒不錯,張美玉更不錯,還有其他小美人,他都喜歡。
正吹到興頭上,戰剛看到戰魁拋開趙銀兒踏着湖面追上了聶小清,然後看到戰魁喫聶小清豆腐。
起初他還看得挺眼熱,覺得兒子比他當年有能耐。
雖然他當年也有能耐,臉皮比着戰魁還是薄了,他就算再喜歡的姑娘,也不敢大庭廣衆喫人家豆腐,他只敢偷偷摸摸喫。
本來他還想再吹個牛逼,結果聶勇蹦出來給了戰魁一巴掌。
在戰剛心裏,戰魁肯喫聶小清豆腐是聶小清的福氣,靈水湖多少女人巴不得被戰魁喫豆腐,戰魁全都不屑一顧。
聶家身爲一個馬上倒塌的小家族,家主居然敢打戰魁,這在他看來打的不是戰魁的臉,而是他的臉,是戰家的臉。
“戰剛,你兒子當街輕薄我女兒,這筆賬怎麼算?”
“別以爲你們戰家有幾個臭錢就可以一手遮天,你可別忘了,這裏是大鄭,大鄭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只要我告上官府,戰魁就算不死也要被判勞役。”
聶勇看到戰剛他就來氣,怒視戰剛。
雖然商路上他動不了戰剛,但是今天他必需出口惡氣,爲損失的十萬兩銀子討回公道。
“吆喝,一個破落戶,也敢跟戰家說王法。聶勇,別說戰魁沒把小賤人怎麼樣,就算把她怎麼了,也是她勾引我兒子。”
“你們說,對不對?”
戰剛問的是其他家主,戰剛一出茶樓,其他家主就追了出來,雖然比戰剛慢些,卻也沒慢多少,正好聽到聶勇嗆戰剛。
“不錯,聶勇,別說聶家落魄了,就算從前,當街打殺你大鄭也沒人敢爲你出頭。”第一個爲戰剛說話的,是齊家主,齊強。
靈水湖,戰家齊家雖然旗鼓相當,但是戰家總體實力還要強上齊家,齊強心裏戰魁有多少女人都可以,只要齊歡是正房就行。
“沒錯兒,戰大哥,剛纔聶勇打了我大外甥,你可以忍,我忍不了。”
兩大家主都發了話,張美玉她爹張孝先縱身來個側踢,一腳踢在聶勇腦袋上,直接把聶勇踢翻在地。
“廢了他。”
其他家主一看張孝先拔得頭籌,頓時紅了眼,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踩住聶勇往腦袋上踹,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惡,一直踹到聶勇大口吐血,一命嗚呼。
“斬草除根。”
趙銀兒她爹趙德一看聶勇死了,盯住聶小清,戰魁一看不好,抱住聶小清跳進湖裏。
一柱香以後,戰魁被人拖到岸上,聶小清不知所蹤。
靈水湖湖底,生長着一株巨大的姻緣花。
別的姻緣花都是一枝雙花,而這株只有一朵花,並且這朵花與外面的不同,血紅血紅,通體散發着淡淡邪氣。
聶小清沉入湖底,姻緣花伸出條紅色觸手纏繞在聶小清腰上,拉着她來到花蕊上。
觸手在聶小清臉上探了探,猛然插入聶小清口中,聶小清渾身顫抖,眼睛驀然張開,瞳孔裏出現一張絕美的臉。
子時,聶小清睜開眼睛,發現躺在岸邊。
“小姐,是你嗎?”
大春提個燈籠,看到真是聶小清,傷心的放聲痛哭。
聶勇死了,她的夢想也隨着聶勇一起破滅,她不知道爲什麼蒼天對她那麼不公讓她生在窮苦人家,現在剛通過努力奮鬥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結果一眨眼,機會又沒了。
“小姐,老爺被人打死了,聶家也被人抄了家。”大春邊哭邊說。
聶小清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幕幕,雖然她對聶勇心有怨懟,但是聶勇畢竟是她爹,做爲女兒,做爲聶家唯一的傳人,她必需爲聶勇報仇,爲聶家報仇。
“大春,官府爲什麼抄聶家?”
大春吭哧半天,說道:
“小姐,之前堵門的債主聯名把老爺告了,告老爺詐騙錢財,官府按他們的要求抄聶府找銀子,結果抄出了老爺勾結山匪打家劫舍的證據。”
聶小清面色鐵青,聶勇雖然有些渾蛋,說他勾結山匪打家劫舍有點擡舉他,所有的一切肯定是戰家安排的,還有其他大家族。
“小姐,老爺讓我把這個給你。”
大春哭完,從懷裏取出塊令牌塞到聶小清手裏,然後一頭扎進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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