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道:冥覺(二)
猿蒼從記憶深處找到這個曾經念念不忘的名字,上下比對,先想到那個苦澀的吻。
他突然有些怕,七年的苦難讓他意識到一個問題,聶小清是個苦命人,可能就是因爲跟她有了瓜葛才被捲入地獄般的生活。
“我叫。”
猿蒼想告訴聶小清他叫猿蒼,想到小烏的話連忙改了口。
聶小清命夠苦了,雖然她帶給了自己七年苦逼生活,但是他還是希望她活着,說道:
“我叫戰魁。”
“戰魁?天下還有這麼難聽的名字?”
聶小清爲了突顯出自己天下無雙,把猿蒼的名字丟在地上踩了又踩。
猿蒼再次上下打量聶小清,感覺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小小年紀就長了這麼張利嘴,多災多難都是作出來的。
“小清,你的名字是誰取的,是不是跟你有仇?”
“你想想,小清小清,清湯寡水的清,清冷的清,清淡的清,你這輩子完了,不但不會有人愛你,還會過得很辛苦,你認真想想,對不對?”
聶小清陷入沉思,她的名字是專門請大師取的,足足花了五百兩銀子,五百兩如果買成糖果,夠她喫一輩子。
“你瞎說,我的名字可是花了五百兩專門請大師取的,寓意清雅自在,一世無憂。沒人愛就更不可能了,想跟我結娃娃親的,靈水湖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不可能沒人愛我,你就是個叫花子,不跟你說了。”
聶小清撅起小嘴就要跑開,想到這裏是她家,一扭臉揪住猿蒼耳朵,大叫:
“快來人,我抓了個小賊。”
猿蒼大驚,一下把聶小清撲到草叢裏,捂住小嘴,嚇唬道:
“住嘴,不然我今天。”
猿蒼想說兩句狠話,又害怕給聶小清留下心理陰影,眼珠轉轉親在聶小清嘴上。
聶小清瞪大眼睛,小手在猿蒼臉上一頓亂抓。
猿蒼親完,抓住聶小清小手。
“聶小清,哥親了你,你就是哥的女人,將來如果你敢嫁給別人,我就找到你夫家告訴人家我親過你,讓人家休了你。”
“哇~”
聶小清嚇得哇哇大哭,猿蒼眼一瞪。
“憋住,再哭我現在就出去告訴全城的花子,讓他們知道我親了你,到時候我看你怎麼做人,看誰還敢來你家提親。”聶小清更害怕,自己住捂嘴巴,生怕猿蒼到處亂說。
“小清,現在還覺得哥的名字難聽嗎?”
猿蒼得意洋洋,雖然今天有些不地道,但是與其讓聶小清將來自己作死,倒不如拿條繩子綁在她脖子上,有事沒事拉拉繩子,好讓她學會怎麼做人。
“戰魁哥,你的名字很好聽。”
聶小清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不敢得罪猿蒼,猿蒼瞧着聶小清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捏住聶小清小臉兒,說道:
“小清,記住,你這輩子是我的女人,下輩子是我的女人,下下輩子還是我的女人。”
“去把你家所有的好喫的拿來,哥餓了。”
猿蒼跟着陳小唯天天喝藥,基本上沒喫過東西,頂多就是兩個饅頭。
他跑出來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地方大喫一頓,祭祭五臟廟。
聶小清撅着嘴離開,不大一會提來兩隻燒雞。
猿蒼一看樂壞了,剛要下嘴被人擰住耳朵,他嚇得頭皮發麻,怯生生回過頭,正好看到陳小唯令他驚懼的臉。
“小唯姐,喫燒雞不?”
猿蒼把燒雞遞給陳小唯,一臉討好。
陳小唯打掉燒雞,揪着猿蒼的耳朵穿宅過院回到藥房,看到藥材都曬好了,還擺得井井有條,心情纔好了些,說道:
“小魁子,誰讓你離開院子的?”
猿蒼一聽撲通跪倒,抱住陳小唯大腿,苦苦哀求。
“小唯姐,你離開五天,我都快想死你了,這纔去找你,結果沒跑多遠碰到個小丫頭,她非得讓我跟她一起喫燒雞。我不像你,我是個善良的人,不想辜負了人家,所以就發生了剛纔你看到的情況。”
陳小唯提溜着猿蒼的耳朵又提溜兩圈,坐在石凳上翹起二郎腿。
猿蒼趕緊燒水泡茶,把茶水送到陳小唯手裏,然後跪在陳小唯旁邊輕輕給陳小唯捏腿揉腰,伺候的妥妥當當。
陳小唯喝了口茶,拍拍猿蒼的腦袋,說道:
“小魁子,有良心的人會強吻人家小姑娘,有良心的人會強迫人家做他的女人,有良心的人會欺師滅祖,有良心的人會跟你似的,口蜜腹劍,在師父茶裏下毒?”
猿蒼哧溜躥上高牆,這已經是他第三百七十九次在陳小唯茶裏下毒,倒不是爲了取陳小唯性命,而是爲了讓她對自己服服帖帖。
他下的毒叫‘奴花’,是一種巫毒,其中很多藥材都沒有,是他根據藥性自己琢磨着改出來的,除了第一百八十九次讓陳小唯拉了一個月肚子,其他再沒成功過。
陳小唯見猿蒼躥上高牆,也不着急,又喝兩口茶,笑眯眯地叫道:
“主人,奴家回來了。”猿蒼剛翻過高牆,先是一驚,又是一喜,驚的是奴花終於成功了,喜的是奴花終於成功了,他好想大哭一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一柱香以後,猿蒼趴在牆上,露着小腦袋偷偷望陳小唯,陳小唯看到猿蒼連忙跑到牆根底下,用溫情的目光注視着猿蒼,嗲嗲地叫道:
“主人,爬那麼高做什麼,快下來,別摔了。”
猿蒼又認真觀察三柱香,發現陳小唯確實沒有反覆的跡象,小心翼翼跳下高牆,挺直腰板,小下巴仰得高高的,坐在陳小唯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
陳小唯連忙跪坐在猿蒼腳邊,小手輕輕在猿蒼腿上揉捏起來。
猿蒼望着陳小唯嬌俏的臉,忽然覺得這張臉好像也沒有從前那麼猙獰可怕了,陳小唯溫柔起來倒是個實打實的大美人,不比聶小清差多少。
“小唯呀,主人想喫燒雞,快去買來。”
“要城西頭老姚家的燒雞,他家的燒雞有嚼頭,還城東老呂家的醬驢肉,也來二斤,城南老柳家的燒餅也不錯,夾老呂家的醬驢肉最是好喫,再去城北老杜家來二兩燒酒。”
“小唯啊,主人餓壞了,給你半盞茶時間,快去快回。”
陳小唯給了猿蒼一個放心的微笑,縱身跳出高牆。
猿蒼託着下巴,想到日後的美好生活,思想着明天喫什麼。
買的東西雖然好喫,放着這麼個無所不能的奴花不用太浪費,必需把她所有時間安排得滿滿的,纔對得起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
半個時辰以後,陳小唯還沒回來。
猿蒼心裏打起鼓,不是害怕陳小唯有危險,而是害怕陳小唯回來又變成從前的樣子。
一個時辰,陳小唯仍然沒回來,猿蒼坐不住了,思想着是不是現在逃跑。
兩個時辰,猿蒼隱隱有了危機感。
想到陳小唯當初灌自己喝藥時那股子狠勁兒,看看天色,決定等到月上枝頭如果陳小唯還不回來,立刻逃走。
月亮悄悄爬上枝頭,猿蒼望着月亮,感覺大事不妙。
高牆外,陳小唯提着個食盒偷偷望着猿蒼坐立不安的樣子,看到猿蒼馬上就要躥上高牆逃之夭夭,縱身跳到院子裏,一臉抱歉。
“主人,奴家買了燒酒剛要回來,發現老柳家燒餅涼了,奴家怎麼能讓主人喫冷燒餅呢,所以就去買燒餅,剛到家門口發現姚家的燒雞上有個小黑點,奴家怎麼能讓主人喫有瑕疵的雞呢,就去姚家換燒雞,回來的時候發現燒餅又涼了。”
“折騰來折騰去,最後買了個食盒,纔回來。”
“主人,你餓壞了吧,還沒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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