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要種地
一場暴雨像是提前把未來幾天的雨水給降完了似的,接下來小半個月,全都是豔陽晴天。
天空一碧如洗,像是被刻意洗過一般,微風吹拂,陽光不燥,漫山遍野都是蒼翠一片。
蝴蝶與蜜蜂交叉飛舞,無名河道河水咕咕流淌,每一處都透着春天的勃勃生機。
徐福貴揹着揹簍,穿着草鞋,嘴裏叼着草莖,享受溫暖的陽光打在臉上。
“爹!”
熟悉的響亮清脆的聲音響起,低頭一看,鳳霞邁着小短腿,兩條羊角辮左右搖擺,張開雙手衝了過來,身後,小黃狗搖着尾巴跟在她旁邊。
徐福貴大手一撈,將鳳霞高高抱起,“好鳳霞,有沒有想爹。”
鳳霞重重點頭,“我一直在等爹回來。”
徐福貴開懷大笑,看了眼圍着他小腿打轉的平安。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平安從當初一個髒兮兮,瘦骨嶙峋的流浪狗,現在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身黃色的毛髮像是綢緞一樣,隨風飄揚,身子骨明顯壯了一圈,黝黑雙眼炯炯有神,一看便是一隻很機靈的狗。
“平安,蹲下。”
平安擡起狗頭看了他一眼,前肢搭在他的腿上,討好的吐着舌頭。
“叫你蹲下,蹲下,懂不懂?”
平安聽話的蹲下,徐福貴滿意的摸了摸它的狗頭,“不錯,回家給你喫骨頭。”
平安的確很機靈,他偶爾逗一逗,平安居然慢慢學會蹲下,起立這些簡單的命令。
來順將平安抱在懷裏,撓它的脖子,徐福貴則抱着鳳霞,三人一狗一起朝村裏走去。
徐父正在院子裏曬太陽,旁邊還放着一根柺杖,申請愜意無比。
“鳳霞,快,到爺爺這裏來。”他招手道。
鳳霞摟着徐福貴的脖子,“不要,我要讓爹抱。”
“嘿,沒良心的東西,你爹這畜生有啥稀罕的?”
鳳霞鼓着臉,“爺爺,不許伱說我爹。”
“回來了?沒給鳳霞買喫的吧?”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家珍從屋裏出來,隨口問道。
徐福貴搖頭,“沒有,鳳霞沒有叫我買。”
家珍露出笑容,“小孩子就是不能慣着。”
鳳霞小聲嘀咕道:“娘壞,爹,還是你好。”
徐福貴笑了笑,和來順走進屋裏,先是喝了一口水,這才狼吞虎嚥起來。
飯菜很簡單,紅薯粥,烤土豆,還有鹽白菜。
徐福貴喝了兩碗紅薯粥,吃了三個烤土豆,摸了摸肚子,便喫不下了。
他將碗筷一推,對着家珍的背影說道:“家珍,你是不是忘了啥日子。”
家珍手中針線活不停,擡起頭,一雙好看的杏仁大眼盯着他,“啥日子。”
“有慶一百天了。”
旁邊的徐母計算了一下日子,拍了一下手,“哎呀,家珍,你瞧我們這記性,虧的是福貴記住了,不然有慶百天都給忘了。”
家珍嘴角揚起笑容,看着徐母懷裏的有慶,“時間過的可真快,當初的小不點,現在變成大不點了。”
徐福貴趁機說道:“今晚咱慶祝一下,切半塊臘肉,下點兒粉條,再蒸一鍋大米飯。”
家珍好笑的看着他,“我看是你自己饞了吧,有慶又吃不了這些。”
徐福貴舔了下嘴脣,“肚子裏沒油水,每天光喫這土豆紅薯,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家珍低下頭繼續忙活手裏的針線活,“你想喫就喫唄,我說了又不算。”
徐母碰一下她的手臂,認真道:“你說了咋不算?家珍,家裏的事兒都得你做主。”
“娘,你又在說笑。”
徐福貴拍了一下桌子,“好,我做個主,今晚喫臘肉燉粉條,我來弄。”
來順使勁嚥了一下口水,“好,喫臘肉好,好久都沒喫肉了。”
“喫肉咯,喫肉咯。”鳳霞高興的圍着桌子跑。
金色眼光透過窗戶縫隙,在屋裏留下一道光束,徐福貴抱了一會兒有慶,便拿出鐮刀,鋤頭,準備去地裏。
“福貴,你要下地裏去?”
“嗯。”
“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徐福貴奇怪的看着家珍,“你和我去幹啥?”
“我不知道種地是咋回事,你教教我。”家珍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好端端的學種地幹啥,家裏的滷味誰來煮?”
家珍學東西很快,跟着他煮了兩次滷味,便學會了,這幾天的滷味都是她煮的,徐福貴和來順下午可以安心種地。
“長根和爹在家裏呢,他們能煮。”
家珍說完,自顧自走進屋裏,換了一身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裳,頭上戴着一張粗布頭巾。
“爹,娘,我也要和你們去。”鳳霞見狀,立馬嚷嚷說道。
“走吧,和爹做個伴。”
徐福貴將鳳霞放進竹編揹簍裏,將她背起來,朝地裏走去。
“福貴,種地去呀?”
“家珍,瞧你這細皮嫩肉的,福貴捨得讓你去地裏?”
“鳳霞,我家二妞一直找你嘞,你咋不去找我家二妞玩兒?她說要分雞蛋給你喫。”
路上遇到村裏人,紛紛熱情的和他們搭話,徐福貴一一回應。
來到地裏,徐福貴將揹簍放下來,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拎起鋤頭,開始鋤地。
家珍看了一會兒,說道:“挺簡單的嘛,我還以爲有多難。”
“不難,就是費力氣。”來順在旁邊說道。
“我來試試。”
徐福貴把鋤頭遞給家珍,家珍挖了沒兩鋤,便苦着臉說道:“這鋤頭咋這麼重。”
徐福貴大笑一聲,將鋤頭拿回來,“你還是帶着鳳霞在旁邊歇着去。”
家珍將鳳霞抱到田埂上,示意讓她自己玩,她則拿起鐮刀,到附近去割豬蕨草,拿回家餵羊。
徐福貴專心鋤地,不時擡頭看一眼遠處的鳳霞的家珍,感覺渾身的力氣怎麼都用不完。
“爹,你看!”
鳳霞跑過來,手裏拿着兩根狗尾巴草和一朵黃色的野花。
徐福貴接過去,在她褲腿上取下一顆破子草,破子草像是放大版的蝨子,很容易粘在衣服上。
徐福貴將黃色的小野花和狗尾巴草放在鳳霞胸前,將破草子當別針用,野花和狗尾巴草牢牢粘在衣服上,遠處看去,像是衣服上的花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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