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夜晚降臨
血紅的晚霞,猶如一碗血灑紅了半邊天,天邊那一塊塊火燒雲,層次分明,顏色由西向東逐漸變淡。
徐家村同樣被披上了一層紅紗,如同嬌羞的新娘一樣。
徐母站在屋檐下,凝望着院外,夕陽打在她的臉上,印出蒼老的皺紋。
“娘,喫飯了。”拴着黑色圍裙的家珍走出來,輕聲說道。
徐母轉過頭,擔心道:“福貴和來順咋還沒回來,不就是去城裏賣柴火嘛,這兩孩子,真是的。”
家珍安慰道:“沒事的,興許被啥事兒給耽擱了,咱們先進去喫飯。”
徐母擺擺手,“你們先喫吧,我這心裏七上八下,喫不進去。”
“你管那畜生幹啥,這麼大個人了,難不成把自己丟了不成?”徐父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要不我去找找少爺。”長根說着就要起身。
徐父拉着他,“長根你坐,咱們喫自己的,說不定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咱們別操這個心。”
鳳霞從屋裏跑出來,拉着家珍的手,仰頭說道:“娘,我想爹了。”
家珍勉強笑了笑,“娘,咱們先進去喫飯吧,福貴走前給我說了,他在縣城做大事嘞。”
徐母皺眉,“做什麼大事?”
家珍搖頭,“我不知道,肯定是正經事。”
徐父拄着柺杖走出來,板着臉道:“做大事?這畜生以前去賭錢的時候就用的這個託詞,難不成他又去賭了?”
家珍信誓旦旦的說道:“爹,福貴肯定不會去賭的。”
“那他到底去幹啥了?”
家珍低頭,“我不知道。”
“那他有沒有說啥時候回來。”
家珍遲疑一聲,回道:“可能是明天。”
徐父冷哼一聲,“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別又鬧出啥幺蛾子,不管他,我們先喫飯吧。”
家珍看了眼門口空無一人的小路,嘆了一口氣,扶着徐母走進屋裏。
云溪縣城。
一座常年無人居住的院子裏,十幾個人擦槍磨刀,一言不發,院子裏安靜的嚇人。
“咯吱.”
院子的木門被打開,衆人瞬間警惕起來,下意識抓起放在一旁的槍支。
看清來人後,紛紛鬆了一口氣,將槍支放回去。
“同志們,過來喫飯吧。”
徐福貴招呼來順,將手裏的食盒打開,裏面是香噴噴熱氣騰騰的飯菜。
“喲,福貴,伱這是哪裏買的,味道這麼香。”二隊隊長黃波問道。
徐福貴嘿嘿笑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是王氏酒樓的。”
杜玉枝愣了一下,笑着點了他兩下,“組織的錢不心疼是吧,這一頓怕是花了不少錢。”
“我這不是想着行動前讓大傢伙喫好一點兒嘛。”
杜玉枝認同的點點頭,“對,大傢伙喫好喝好,等會兒咱們面對的可是一場硬仗。”
衆人狼吞虎嚥,徐福貴撕了一隻烤鴨的鴨腿放進嘴裏,來到鍾守正旁邊,拿了一盒香菸遞給他。
“專門給你買的。”
鍾守正笑眯眯的接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正愁今晚煙不夠喫,來一根?”
徐福貴擺擺手,“我就算了,還沒學會。”
“就是沒學會纔要抽。”
“鍾守正同志,你可別教壞了新人,抽菸有啥好的,增加暴露的風險。”杜玉枝橫了他一眼。
鍾守正收回香菸,不以爲意道:“咱們幹這一行,有幾個不會抽菸的。”
“行了,喫你的飯吧,一身煙臭味,大家喫完以後好好休息,我們半夜十二點整,準時行動。”
衆人喫的心滿意足,喫完以後,天色也暗了下來。
夜幕降臨,幽藍幽藍的天空中點綴着無數小星星,一眨一眨。
徐福貴和來順各自分配到了一支駁殼槍,下午的時候,鍾守正已經教了他們打槍的要領。
當然,沒有實踐的機會,能不能打中,只能憑運氣。
坐在一塊石板上,擦了擦駁殼槍,確認保險是關閉狀態,隨後將駁殼槍放到懷裏,閉上眼睛準備假寐。
下一秒,他將駁殼槍從懷裏拿出來,放在腰後,槍口對着身後。
“哈哈,福貴,你咋這麼怕死,都給你說了,只要保險關了,這槍就指定不會走火。”有人笑着說道。
徐福貴眼睛都沒睜開,隨口回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事情,怕死不是件壞事兒。”
來順甕聲甕氣的點頭,“就是,人死了啥都沒了。”
衆人隨口說着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便沒了聲音,個個坐在地上靠着後面的牆壁,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地面像是被撒了一層鹽,云溪縣城同樣安靜了下來,偶爾有幾聲犬吠迴盪。
徐福貴睡了一會兒便睡不着了,沒有打擾其他人,睜着眼欣賞天上的星河與明月。
鳳霞應該睡了吧。
家珍不知道有沒有擔心自己。
爹肯定又罵自己是畜生了。
娘倒是不會罵我,估計會着急的睡不着覺。
心裏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徐福貴迫不及待想執行完任務,然後早點兒回家。
杜玉枝說了,這次任務結束以後,云溪縣城的情報點將會被撤除,他們也會去其他地方。
徐福貴自然不會離開,所以這次任務結束,他基本上不用再摻和到什麼事去,只需要好好的待在家裏就好。
他新兔分子的身份會一直保留下去,等到新兔成立,藉着這個身份,應該能得到不錯的待遇。
還有,杜玉枝說過會給他請功,他不求什麼二等功三等功,能有個證書或者獎章就行了,代表他爲新兔建設出過力。
有這麼一張書面的東西,在日後的混亂世道里,他相當於擁有了一張護身符。
同時,藉着這個名頭,最好能給他安排一個輕鬆悠閒的鐵飯碗,一家人穩穩當當的就行了。
暢想着未來的生活,徐福貴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這是他兩輩子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目前看來,實現的可能相當的大。
時間緩緩流逝,瓷盤似的月亮也在不經意間移動,徐福貴小心翼翼起身,來到外面的小巷,解開腰帶撒了一泡尿,然後回去繼續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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