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深海人魚vs飼養員06
簡咎寧緩慢擡手虛虛回抱着，他懷裏不再是嬌小可愛的人魚崽崽，而是有着絕世容顏的青年海神。
左棠抿嘴偷笑,簡咎寧躁動的心跳聲比什麼都讓他愉悅。
“抱緊我一點兒,”左棠聲音低低地要求。
簡咎寧立刻按要求將左棠抱緊了,即便他已經活過了其他深海鮫人一生還多的歲月，他也依舊記得第一次上岸時分化雙腳的痛苦。
左棠在這極短時間內經歷數次生長和分化,即便是神明，他遭遇的痛苦也不會少，甚至是更多更多。
“比上一次好多了。”
左棠擡眸看看心疼不已的簡咎寧，再對他微微一笑,他說的是實話，身體和心理的感受上都比初到這個世界時的魚尾分化要好多了。
首先是能量充足,其次就是有簡咎寧和01、木鈴鐺的陪伴。
在左棠帶着默許的目光下，簡咎寧極緩慢地低下頭，在左棠健康、紅潤、溫軟的脣上落下一吻。
簡咎寧瞳孔震動，要立刻離開時,左棠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揚起。
簡咎寧一動不動保持了許久才偏開頭，將左棠更緊更緊地抱住，隨後是來自左棠愉悅的笑聲從耳畔傳來,簡咎寧的心跳愈發亂了徹底。
他的海神大人不僅長大了,還更喜歡逗他了。
左棠繼續笑了會兒，他已經順利長大了，到也不着急現在就對他的神使阿寧做什麼。
“你也穿人族衣服,我們岸上轉一圈兒吧！”原主十八歲前都活在鏡頭和網絡裏,第一次出遠門就是到旅遊城市的馬布裏市跳海。
左棠說完後,想起什麼，再偏頭過來看着簡咎寧的眼睛問道，“這回我能看你分化了嗎？”
簡咎寧十萬分僵硬地點了點頭，“我的榮幸。”
左棠眨巴眨巴眼睛愉悅地等着看，但只一秒不到，他就自覺把頭偏到一邊兒，再一秒，他又偏回來，隨後他屬於人類的腳趾頭不受控制的蜷起又蜷起。
確實是很少兒不宜，也不適合這晴天朗日之下進行。
左棠一揮手，海面上迷霧環繞，除了他之外，其他生命都看不清換衣服中的簡咎寧。
簡咎寧和左棠一樣變化成了黑髮黑眸，他一米九二的黃金比身高，襯衫西裝黑皮鞋，再是一副金絲眼鏡。
簡咎寧在人類社會有許多備用身份，微微躬身，他將手遞給左棠，“主人。”
左棠眉梢微微一挑，將手放上。
同樣是喊主人，簡咎寧喊和01、木鈴鐺喊的感受完全不同，左棠不得不用一點神力清空腦袋裏的“廢料”們，隨之，他臉頰的紅暈褪了去。
簡咎寧只虛扶了左棠的手一會兒，就悄悄握緊了。
他們乘坐在海神器豎琴上，頃刻間抵達了距離奧維恩帝國帝都最近的外海島嶼，簡咎寧在這裏也有產業。
不多時，一艘私人客輪從島嶼的港口駛來，簡咎寧擁着左棠上了客輪。
只十分鐘不到，他們進到了奧維恩帝國最大港口之一的巴勒港，已經有一輛專車在等着左棠和簡咎寧了。
到了車上，簡咎寧才輕聲問向左棠，“您想先回家，還是想去參觀帝國的人魚飼養中心？”
“你答應過我只當我的專屬飼養員的，”左棠一直在觀察簡咎寧都安排了什麼，沒想是帶他回簡咎寧之前的工作地方去！
那本職工作是飼養員的簡咎寧可不還得給別的人魚煮飯、餵飯嗎！
“我永遠不會違揹我對您的任何承諾！帝國青色人魚培育中心是您所有，您看的是您花錢救助的小人魚們。”
簡咎寧繼續爲左棠介紹，他曾經就職的帝國青色人魚培育中心分爲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有皇室家眷出資關於人魚培育、飼養、醫療救治等。
另一部分是由民間財團出資解救部分從出生就有基因缺陷的人魚，或部分從地下拍賣場救回的人魚。
同樣一棟大樓裏，有的人魚一出生就備受呵護照顧和寵愛，但有的人魚從出生到病逝都在痛苦和無助中度過。
【01：宿主，您放心吧，大人給您轉移到名下的產業並不止有這裏！】很明顯，簡咎寧老早就準備左棠上岸後的事情，他很清楚左棠一定會回來。
左棠無奈一笑，他哪裏有不放心。
“那就先去看看吧。”
左棠頭一歪閒適地靠到簡咎寧的肩上，再將簡咎寧的手捉住，兩隻手一起握住。
簡咎寧的嘴角無法自抑地揚起，他繼續說明，“我想讓您更全面地瞭解陸地人魚的現狀，他們是否歸屬海洋生命，由您來決定。”
現代人魚和深海鮫人基本已經算兩個物種了，生活習性、環境和生育狀況完全不同。
作爲海神的左棠是否認可人魚爲海洋生命，對這個族羣意義重大，也關係到簡咎寧之後怎麼處置相關事情。
左棠輕輕點頭，表情也嚴肅下來。
在車子進入快速軌道後，只10分鐘就進入帝都繁華商圈之一的標緻建築帝國青色人魚培育中心大廈前。
簡咎寧先下車，再到另一側扶左棠下車來。
已經被提前通知的青色人魚飼養中心高層們在一層列隊迎接，隨後在一衆一層大廳前來定製食譜的貴族人魚們驚訝的目光，左棠和簡咎寧被帶到專屬電梯裏。
左棠瞄一眼簡咎寧，總覺得簡咎寧這麼鄭重其事還有其他目的在。
“主人，我們到了。”
簡咎寧再微微躬身扶起左棠的手，眼眸含笑地看來。
左棠眸光一閃，立刻把手放上不再多想。隨後，他們走內部通道，去特殊樓層裏看大批培養艙裏畸形、隨時可能夭折的人魚寶寶們。
帝國皇室、貴族和精神力強者們如此熱衷和人魚結合、繁衍後代，不僅僅都是因爲人魚普遍樣貌出衆，更是因爲人魚生下的孩子裏，擁有精神力天賦的概率遠高於正常夫妻，大約是二十分之一的概率和萬分之一的概率。
更準確地說，是上岸的鮫人把精神力帶到了人類羣體裏。
奧維恩帝國法律不允許墮胎，尤其是後天人魚們，一旦發現後天人魚可能沒事兒，但相關醫生必定是重罪。
婚嫁後的人魚們無論男女基本兩到三年生產一次，生下含有人魚分化基因寶寶的概率穩定在5，生下普通孩子的概率80，生下精神力異能孩子概率5，此外還有10的畸形胎兒概率。
這意味着一隻後天人魚要生下含有人魚分化基因寶寶或精神力異能寶寶，她或他得懷孕生產十次左右，想要有兩三個人魚基因寶寶和精神力異能寶寶就得生育更多次。
生育對後天人魚的傷害極大，理論上能活到300歲的人魚，極少有活到這麼久，且生下這麼多孩子，真正能留在他們身邊的極少極少。
既是爲了人魚後代，也是爲了人類強者的誕生，幾乎沒有人魚能在婚嫁後逃過當生育機器的宿命。
爲了讓人魚們能心甘情願地生更多孩子，奧維恩帝國從改變民衆認知、全面追捧熱愛人魚的輿論環境，來讓在這個環境裏誕生的人魚們以生育爲榮，以能生下人魚寶寶和精神力異能孩子爲榮。
對於絕大部分人魚而言，他們最美好的記憶是在未分化前。
基因技術先進的奧維恩帝國是有技術能在人魚懷孕期間檢查出畸形胎兒的，但曾經有過有精神力天賦卓越的胎兒被當畸形胎兒處理的先例後，墮胎違法的法案就順勢通過了。
“原本應該有更健康長久的共存模式，但奧維恩帝國一直忌憚着海族來犯，致力於培養更多的人類強者。”
簡咎寧爲左棠娓娓道來，他也是上岸後，深入瞭解人魚現狀和帝國權力中心才發現了帝國皇室和內閣長年以海洋文明作爲假想敵。
在簡咎寧一統海族前，奧維恩帝國和海族的摩擦常有發生。
“又或者是……他們對更廣袤的海洋滋生了野心。”
海底城科技的存在，人類到海底生存也只是適應一段時間的問題。追根溯源還可能是他把人類科技帶到海洋文明的錯。
“如果……能把他們帶回海里，我可以救他們，”左棠眼淚汪汪地看來，簡咎寧立刻沒心思再分析帝國皇室老古董們的想法了。
“我聽到他們好痛苦好難過好無助……”
左棠努力忍住眼淚，不僅僅是這五個樓層的畸形人魚寶寶們，這個匯聚這帝國大半人魚的帝都裏，左棠還聽到許多人魚內心深處的哭喊和無助。
他們很痛苦很痛苦，但周圍所有人包括他們的丈夫孩子都覺得他應該是幸福、快樂和滿足的，他們和外界求助的行爲本身也變成了一種錯。
簡咎寧伸手過來捂住左棠的耳朵，再將他攬回懷裏抱住，他用精神力隔絕了左棠無自覺對外逸散的海洋神力。
“這些人魚我會分批次送回海神宮裏，其他的……我也會幫助您。”
簡咎寧已經知道左棠不會放任人魚的現狀不管，或是通過戰爭，或是通過其他手段，他必須幫左棠將這個問題解決了。
在簡咎寧的安撫下，左棠掉了兩顆眼淚就沒再哭了。
他的海神風範還未能在簡咎寧面前維持多久，就被自己哭碎了。
簡咎寧帶左棠從那些特殊樓層下到正常開放的樓層裏。
大廳中等候體檢中的未成年後天人魚們歡快的笑聲傳來，他們身邊幾乎每個人都有未婚夫、追求者或家人陪伴。
歡快的笑聲和聊天聲消失，衆人一致呆愣地看來，無他，左棠和簡咎寧太好看了，好看到後人人魚們下意識就覺得他們是同類。
同是起源於海族的意義上算，他們這麼想也沒錯。
左棠目光在人羣裏掃過就落回簡咎寧臉上，“你還要帶我見誰？”
首先可以排除掉原主的前未婚夫和發小，簡咎寧只會想第一時間替他撕碎他們，而不是來圍觀或探望。
簡咎寧看一眼左棠右耳後貼着的01，01眨巴眨巴眼睛看來，它可沒有偷偷和左棠告密！
“那對夫婦不是您的親生父母，您隨我來。”
簡咎寧把左棠領去這一樓層裏走廊盡頭的一間醫務室，裏面是人魚飼養中心裏唯一一位後天人魚身份的女醫生。
她還有一個身份是帝國皇帝已離婚13年的上任皇后，作爲和平離婚協議裏的條件，她要求來這裏任職，日常爲還未分化的人魚們檢查身體，和值班照顧那些畸形的人魚寶寶們。
在簡咎寧出示證件後，門口的女護士給他們開了門。
“您是簡博士？您沒事太好了！”帶着口罩的女醫生擡眸看來，她是第一個認出簡咎寧另一身份的前同事。
女醫生的目光落在左棠臉上，只震驚於左棠的美貌和那讓她莫名親切感，輕輕點頭致意，她再問道，“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簡咎寧看去左棠，見左棠和他輕輕點頭。
“或許我們可以找一個更合適聊天說話的地方，不知道夫人能否抽出時間。”
女醫生的心忽然提了一下，她看去左棠，再看去簡咎寧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的。”
“我們在門外等你。”
簡咎寧輕輕頷首後，他牽着左棠出到門外。
左棠低低問道，“所以，我是……”上一任皇后和現任皇帝生的孩子？
簡咎寧輕輕點頭。
如此左棠就明白簡咎寧爲何要先帶他去看那些畸形人魚寶寶，再把他領來這裏。
他不是遺失或者走失的，是生下來後就不符合作爲皇室子女的標準而被拋棄的，但他沒有像其他不健康寶寶那樣生活在這棟大樓裏。
【01：青色人魚飼養中心的工作人員監守自盜，僞造了健康證明，把原主賣給了打算靠育兒直播翻身的左氏夫婦……】
01和簡咎寧還原了左棠出生體檢報告，那所謂的基因異常，其實是覺醒返祖鮫人血脈的特徵，除此外並不存在其他問題。
但帝國皇室不接受有可能是畸形、殘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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