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替嫁王妃vs病王爺07
“父親母親才病逝,燕帝就把表弟燕汐原送來了北梁,祖母和姨母殫精竭慮護着我長大,我若不能撐起左王府,就等於她們滿盤皆輸。”
左棠擔負着已逝父母的遺志、親人最後的期望長大,他原就該比所有人都要更謹慎纔對,然而這次他差點沒能回去南燕,如此他更無法原諒溫勝的背叛。
“溫勝除了白影衛的前副首領外,還是我的同門師兄,”左棠繼續告訴虞寧那些幽玄衛檔案裏沒有記載的信息。
“我練的是左氏家傳武學,但在我四歲時,祖母找來了南燕第一高手的鶴言來引領我入門,溫勝也在那時來的左王府,並在六年後師傅要雲遊離開時,主動留下幫我。我雖未正式拜師,但一直以師傅師兄稱呼他們。”
溫勝也是出生南燕大族,他在左棠建立起白影衛初期幫助巨大,還把自己親弟弟溫召也帶入到白影衛裏來。
“他該是什麼罪就是什麼罪,但我想弄清楚他背後是他一人,還是有我……師傅,或者是燕帝。”
他活沒活着,不僅干係到左王府後繼無人,燕汐原回國無望,還會直接影響到燕國和北梁的關係,牽涉到兩國千萬百姓的性命。
虞寧補充道,“還有可能是楚帝。”能從左棠的死裏獲利的那些人都不能排除。
“諸國兼併是大勢所趨,但最後的那位君主不能是個道義和私德上有大缺陷的人,否則有和平有一統也只會是曇花一現。”
“你說的對,”左棠認同的點頭,他知道的世界之書裏就是如此。虞寧說闡述的道理還算不上是普世的真理,但在這個世界是適用的。
“我其實在謀略這些方面……很欠缺,阿寧願意幫我嗎?”
左棠從小到大對於宮鬥宅鬥朝堂權謀這些都相當頭疼,但他的親姨母還在燕國王宮裏,他本身也是燕國最重要的幾位人物之一,他不能不面對這些。
他被溫勝設計成功,也充分說明了這點。
“當然!我和幽玄衛都供你驅使,你想要殺誰,或想要誰成爲諸國共主,我都替你達成。”
虞寧輕輕撫着左棠的頭髮,從暗室裏的談話到現在,他的心態徹徹底底地轉變了。
他要活着,即便左棠不給他治好的承諾,他都要拼盡一切活下來,讓左棠在他看不到管不到的地方被欺瞞欺負,這對他來說遠比死亡和病痛更難接受。
左棠擡眸看一眼虞寧,感受到了虞寧強烈要保護他的心態,微微一笑,他愈發抱緊了虞寧,“我會治好你愛着你,你保護我幫助我。這樣很好。”
收拾好心情後,左棠拉着虞寧進到書房裏,隨後不久十多隻信鴿從九王府裏放飛,新上任的副首領徐恩立將溫召留在王府外的後手解除。
這之後七天陸續有北梁境內的白影衛趕到梁都九王府,又再從梁都離開,在梁都臣民眼裏,幽玄衛一如既往的動作頻繁,虞寧即便病重快死了也不消停。
十天後,是八皇子和莫丞相府嫡幼女的大婚之日,御賜婚禮地點在梁宮裏,算是獨一份的。
此外,還有國師白琅親自爲他們主持大婚。
八皇子府和丞相府都給九王府送了請帖,丞相夫人還特別讓送請帖的人帶話給左棠,請他到婚禮現場寫字作畫。
馮伯沒把這不知所謂的話告訴左棠或虞寧,只按規格送了禮到梁宮裏,虞寧對外抱恙,左棠留在府邸裏照看他,他們都不參加婚宴。
熱熱鬧鬧的送嫁隊伍往九王府外經過時,九王府裏外的府兵、幽玄衛和白影衛都進入最高警戒狀態。
三天前的午時,左棠準備俱全,在安排好了幽玄衛和白影衛後,就開始給虞寧的第一次拔毒。
除了左棠,那位得到虞寧信任的老太醫、玄一和徐恩立外,其他人都不允許踏入藥閣一步。
一個可以當浴桶用大藥鼎裏,從持續燒了三天三夜。
在今日清晨,左棠才把火撤了。藥閣裏虞寧的情況除了左棠,即便是從頭看到尾的老太醫都不清楚,更不敢給什麼論斷。
傍晚時分,梁帝虞煜和白琅國師出現在九王府的兩條街區外,並繼續奔着九王府來。
梁帝虞煜提議,白琅國師同意了,梁帝不希望虞寧在這個時間點死,默許白琅國師無論用什麼禁藥,都要再拖住虞寧半年左右的性命。
白琅國師對虞寧的病早就心中有數,但他對近日京城裏熱議的九王妃令狐先生非常感興趣,拖延不拖延得了再說,來見虞寧和傳聞裏的令狐先生一面絕對是必要的。
梁帝和國師是微服到來,幽玄衛只來得及在他們靠近九王府兩條街區時收到消息。
玄一跪在外殿親自稟告,“啓稟王妃,陛下和國師將再在兩刻鐘後抵達九王府。”
虞寧配合左棠治病拔毒開始前,他親自給在梁都裏的所有幽玄衛下令,無論他醒沒醒,左棠是幽玄衛的新主,他們服從命令之外,也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左棠。左棠還守在寢殿的牀前,想守到虞寧醒來,沉吟片刻,他從牀前走來。
“讓馮伯、裴嬤嬤他們到偏殿去幫我更衣,這裏的守衛再加一層,陛下和國師來了,把他們領到棠香院去。”
“諾!”玄一領命離去安排。
左棠只回頭看一眼,就擡步往偏殿走去。
【左棠:01,替我看着阿寧。】
【01:是!】
在裴嬤嬤等人幫着左棠換衣服化妝易容好時,梁帝虞煜和白琅國師也抵達九王府大門,他們被帶着往棠香院來,左棠也運着輕功更先他們少許進到屬於他王妃原本居住院落的棠香院裏。
白琅和虞煜在王府花園的荷花塘邊同時停步,他們聽到了清越悱惻的琴聲,又繼續走近,琴音變換,如戰鼓雨點,他們眼前和耳邊恍若有屍山血海和萬民哀嚎。
接着琴聲再轉似有清風拂面,草木枯榮,歲月流轉,無論功績還是罪惡都是一場空。
他們走入棠香院時,琴聲戛然而止,左棠在棠香院的涼亭那邊微微躬身看來,“見過陛下,國師大人。”
“令狐先生莫要多禮,是朕和國師打擾先生雅興了,這琴聲讓朕震撼……”
虞煜有一瞬間想起了十多年前棄都而逃的倉皇恐懼,又被勾起了活至暮年的無奈不甘,能讓他感觸如此之多的左棠,當得他喊一句先生。
國師微笑頷首,“沒想到令狐先生除了書畫,琴藝也如此高絕,今日是貧道託陛下的福,能聽此仙樂,餘生無憾了。”
左棠沒再堅持行禮,手一揚,他繼續微笑着說話,“是令狐棠和陛下國師有緣,這曲新作的,今日第一次完整試彈,尚還有些不足之處。”
在梁帝虞煜和白琅國師坐下來後,左棠繼續和他們探討了一下曲譜的問題,這兩人其他私德暫且不說,在琴藝上都是有研究和涉獵的,尤其是白琅國師。
本就是傍晚近黃昏的天色,這一討論,左棠再試彈兩遍,棠香院內外的燈籠都已經點起,天空中是星月交輝的夏夜盛景。
左棠只露一雙眼睛也是絕對的美人風姿,他的琴藝梁都裏找不出第二人,從本心上,虞煜和白琅這麼聽左棠彈一夜都不會膩。
在隨行總管又一次不動聲色提醒時間後,虞煜纔想起他帶白琅到來九王府是有正經事兒,如此他才恍然發覺他領着外男和“兒媳”閒聊了這麼久。
早就該過來的虞寧,到現在也沒個人影兒。
繼續等到左棠彈完,虞煜纔開口問道,“寧兒怎麼沒有過來?”
左棠語氣傷懷地迴應,“阿寧身體不好,抱恙在牀,又心思重,連我都不許在牀前守着,他讓我等他好些再去外院。”
“我能爲他做的就是遠遠陪着,再同今日這般替他接待您和國師了,可是令狐棠有哪裏招待不周……哦,天色竟然這般晚了。”
左棠連忙起身看去一側候着的馮伯,“廚房可有備膳?”
“稟王妃,已經備好了。”
從梁帝和國師到棠香院開始,各色點心茶水一直往這邊送,是左棠的人和他的琴聲都太好了,讓這倆人完全忘了最開始到來的目的。
虞煜對左棠的回覆不無奇怪,他所知道的虞寧就是這樣的要強彆扭性格,即便對自己心儀的人,也不會願意讓左棠看他狼狽痛苦的一面。
現在讓他遲疑的是,他是否要在左棠明確告知虞寧不想見人的情況,再強行帶國師去看虞寧。
“陛下!這是宮裏送來的緊急戰報!”
梁宮太監大總管面色驚惶地把一個摺子送來給梁帝虞煜,他在虞煜身邊自然而然知道更多事情。
邊境或有戰亂,虞寧再在此時病逝,等於北梁自折一臂,北梁再有戰事發生就不再是一個異姓王叛亂,而是周邊數個國度舉國來犯。
虞煜看完戰報奏摺後,原本已經打消的心思再次堅定起來,“朕和寧兒有要事相談,九王妃帶路吧。”
左棠極黑的眸子直直地看來,眉心又微微一蹙,他點了頭,“諾。”
虞煜恍然發覺語氣嚴厲了點兒,又再補充道,“寧兒心繫北梁,不會怪你帶朕和國師過去的。”
“陛下誤會了,令狐棠是高興能隨您和國師去看看阿寧。”
語氣一頓,左棠繼續低低地說話,“陛下和國師也知道,我和阿寧能相守的時光過一日少一日,他卻還……”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