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今時不同往日
陳王先去寢殿,隨後直奔這裏。母親和身邊隨侍宮女,掩映在花海里,像一幅寧靜安詳美好的畫卷。
陳王在一邊站了片刻,才走過去,“母親。”
宮女起身站到一旁,陳王坐在母親身邊,“母親,孩兒這幾日事情多,不能時常陪在母親身邊,孩兒不孝。”
“成美,當差不自在,官身不由己,更何況你現在居於太子之位。母親這邊,不勞成美掛念。多爲陛下分憂纔是正理。”母親柔聲說。
“母親的教誨,孩兒記下了。”
陳王將新得的一對冰花芙蓉玉手鐲獻給母親。這對手鐲通體淡粉,通透溫潤,內含雲狀白色花紋。才人見了這對寶貝心裏極是歡喜。
冰花芙蓉玉極爲稀少,想當年唐玄宗送給楊貴妃的愛情信物就是一對冰花芙蓉玉。
冰花芙蓉玉養顏美白,隨配帶人體質不同,而變爲粉紅或紫羅蘭色。
“我兒今時不同往日,爲娘自會保重。”
“母親,孩兒還有事情處理,不能陪母親用晚膳。”
一衆幕僚人選也要徵求陳王意見,陳王告退。
“成美,切不可過於勞累,凡事都要循序漸進。”才人叮囑兒子說。
皓腕上的冰花芙蓉玉鐲,戴在手腕上,比拿在手裏顏色深些。玫瑰粉色彩點綴雲狀白色花紋,才人越看越喜歡。
幾位侍女圍過來,和才人一塊欣賞手鐲。
“娘娘,太子仁孝。娘娘是福澤恩厚的人,我們能在娘娘身邊服侍,娘娘的福澤也會惠及我等。”
主子一步登天,她們也能跟着雞犬升天。
一想到日後她將是皇太后,她從一名宮女到母憑子貴封爲才人,再到日後權傾後宮的皇太后。她日後將是大唐王朝最尊貴的女人。
此一首彼一時!有些東西遙不可及的時候,你不會去奢望。因爲太遠,只能仰望的時候,想都不會去想。
一旦它近在咫尺,伸手可及,慾望回驅使我們努力去抓住它。當它被我們收入囊中,到嘴的東西,誰還願意吐出去嗎?
對於現在的才人來說,先前的憂慮無異於杞人憂天。憂慮不安消弭於無形,已經無影無蹤。只有喜悅和興奮。
敬宗駕崩時,沒有子嗣的妃嬪都被打發到道觀。花季少女和青燈古佛相伴。
看着花容月貌正值青春的女子,要在青燈古佛旁了卻殘生。她慶幸自己有兒子成美,否則她也是其中一員。
文宗即位,遣送三千宮女出宮。曾經她很羨慕這些人。
出去後即便粗茶淡飯,平常百姓之家,男耕女織,夫唱婦隨夫妻恩愛白頭到老。也好過錦衣玉食,恰如深陷籠中的金絲雀。
才人現在期盼着兒子入主東宮,她期盼無上的榮耀和尊貴。
陳王平日除了和老師學習,剩下時間安靜看書、陪伴母親。
他的皇祖父、父皇都是玩樂高手,說起玩樂點子層出不窮。打獵、馬球、摔跤、散打、搏擊、雜戲…
大唐王朝沒有葬送在穆宗、敬宗手裏實在萬幸。陳王喜好極像文宗。
楊賢妃這些年六宮專寵,從她進宮榮寵日盛,但沒有誕下龍嗣,這是她多年一塊心病。
王德妃母子在她眼裏諸多礙眼,也就不足爲奇。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世上又有多少萬全和完美的事呢!
文宗宣佈太子人選,下了朝直奔猗瀾殿。賢妃在芍藥花圃前撫琴。
“臣妾恭迎陛下。”賢妃跪拜接駕。
文宗雙手扶起她,“愛妃,看看朕給你的禮物,喜不喜歡?”
他從侍從手裏接過禮物,獻寶似的捧至楊賢妃面前。
賢妃打開來看,是一件用瑩潤珍珠串成的衣衫,珠圓潤滑,初夏陽光照在珍珠衫上,璀璨奪目。
這件衣服更大的妙處是夜裏發出的光,能照亮周圍三尺遠的地方。
要知道爲了他心愛的女人,他可是一再打破底線。他的龍袍都是洗過三次,他可是節儉的好皇帝。
楊賢妃美麗的眼眸立刻秋水盈盈,“太美了,臣妾何德何能,得君王如此厚愛,臣妾雖九死…”
文宗手指壓在她粉嫩的脣瓣上,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他滿懷柔情地注視她美豔的面容,“愛妃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朕也會想辦法爲你九天攬月。”
文宗將珍珠衫披在賢妃身上,左右端詳,“這件珍珠衫配得起朕的愛妃。”
“陛下,”賢妃嬌聲婉轉地喚道,臉兒埋在文宗的懷裏。
“愛妃,”文宗撫摸她的秀髮。
“朕立陳王爲太子。”文宗的聲音有些傷感。
“太子之位不能總懸着。”
文宗最終還是選擇立陳王當太子,這個結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有一瞬愣神,心想我也不用你上九天攬月,準了我的提議就行。她埋首在文宗懷裏,唔了一聲。
文宗後面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傷感,提起陳王,文宗定是想起李永。
木已成舟何不順水推舟,賢妃很快調整心態,“陛下聖明,臣妾恭喜皇上。賢良儲君是大唐之福。”
牙將中如薛雲衡等青年軍官和魏翔關係親密,對於薛尚這匹黑馬則很是不屑。
他們同是官宦子弟,薛尚憑什麼?憑油頭粉面一張臉,抱得美人歸,從此平步青雲。
他們不服氣。鳳嬌可是他們心目中女神,女神的眼光…他們爲鳳嬌惋惜,更爲魏翔鳴不平。
以魏翔爲核心的團體,排擠針對薛商。薛尚能感受到來自魏翔等人敵意。
薛商心態很好,他們針對自己,證明自己有成爲他們對手的資本,否則他們不屑於出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薛尚不是嚇大的,我會奉陪到底。薛尚拉開架勢要和對方過招。
去年冬訓時,新招募的士兵在營地集合,薛尚出於禮節說:“魏兄先請。”
他讓魏翔先選拔兵士。兩人各自負責訓練一隊人馬。
魏翔說:“那愚兄可不客氣啦。”
魏翔充分發揮他的實在勁,一點沒客氣,把看上眼的儘可能挑到他這組。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好苗子他挑走,和着他要撿剩。薛尚沉下臉來。
魏翔只當看不見,跟你這種人有啥好客氣,你又不是君子,我何必行君子之義氣。
他挑完人選,薛尚冷笑說;“你還真不客氣。”
魏翔笑嘻嘻地:“彼此彼此,跟你客氣啥呢。”
薛雲衡一幫人在旁邊助陣叫好,“奧耶,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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