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百一十七章 香消玉殞
你不能適應環境,又無力改變環境,想要環境適應你,難!
鴉母一般情況下睜隻眼閉隻眼,包容如是的小性子,跟在後面安撫無緣美人的玻璃心。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這不太歲頭上動土,攤上大事了。
初冬時節季節更替,氣溫驟降,冷暖不均。如是鼻塞咽痛,有客來訪她一概不見。都喫五穀雜糧,誰沒個三痛兩病。
偏巧魚弘志過兩天祝壽,舉辦堂會大宴賓客。送了帖子,請如是姑娘到場助興。
“將軍,實在抱歉,如是姑娘這幾日身體抱恙。大將軍壽辰之日,恐怕她不能按時出席。帖子我接了,到時我們其他姑娘前去爲大將軍祝壽,捧場助興。還望將軍包涵則個,在大將軍面前爲老婦美言幾句。”
鴉母陪着笑臉解釋半天,讓來人捎話給大將軍,壽辰之日也許另派他人。
送信的回去和魚將軍一說,魚將軍想得多了,如是姑娘心高氣傲的脾氣他有所耳聞。
心想咋啦,我堂堂神策軍中尉請不動你這小小娼妓?得,將軍自尊心受到嚴重傷害,魚將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事情換做其他人,也就罷了,事實真如鴇母所說,也沒什麼。但是魚弘志不是其他人,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很正常的一件事在他眼裏會有歧義,他身居高位,唯我獨尊慣了。他可以放火,別人不能點燈。
魚將軍大壽這天,如玉姑娘盛裝打扮,正準備登上香車到魚府去。
神策軍的淫威,如是也知道,常言道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鴇母和送信之人話已說清,如是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
如玉也是綠茵坊數一數二的姑娘,她去還不一樣嗎?
一幫佩刀帶甲冑的將士闖進來,“請如是姑娘上車。”
如是待在自己庭院,並不知道大廳裏有橫眉立目的士兵等待自己。
鴉母慌慌張張跑進來,帶着哭腔:“乖女兒,你可不要使性子,老身性命系在你手上,綠茵坊的姑娘們性命系在你手上。”
如是聽得外面吵鬧,敢情禍起蕭牆因她而起。若是她一人之事大不了拼了性命不要。
“乖女兒,那神策軍可是殺氣騰騰。”鴉母嚇得說話上下牙直打架。
“我去就是。”如是換了身比平時豔些淺粉色襦裙,和田玉打磨的玉釵別住秀髮,一對祖母綠瑟瑟珠耳墜在秀髮間時隱時現。
如是嫋嫋婷婷走出房門,庭院裏剛剛還凶神惡煞吵嚷的一幫人,癡迷地看着姍姍而至的妙人。
還是領頭的最先反應過來,在這犯花癡,耽誤正事,如何向將軍交差。
他一嗓子吼醒衆人,“伺候姑娘上車。”
如是坐上四匹馬拉的華蓋香車駛向翊善坊,如是進了魚府。
權傾一時朝臣府邸果然不同凡響,估計有七八個院落,富麗堂皇,精雕細刻構築精美。
牆壁爲水磨石磚,造型優美,門欄窗櫺更是玲瓏剔透。牆壁上雕刻有八駿馬,華山對弈等,還有牡丹、梅竹、蓮花等浮雕。
高門廣室,房間幽深,高聳似飛的館閣好像生出風來,重疊而起的樓屋籠罩在霧中。高臺芳榭,花林曲池。如是暗暗驚歎,魚府的規模超出建制。
如是走入大廳,大殿裏彩繡輝煌,高朋滿座。衆人視線轉向門口,彷彿碧海青天月裏嫦娥降臨人間。
衆人視線凝聚在如是身上,大廳一時安靜下來。如是盈盈下拜,鴉母備的壽禮一併送上。
果然是絕色名不虛傳,魚弘志看到如是明眸善睞,巧笑倩兮,心中甚是喜悅,“如是姑娘,坐到本將軍身邊來。”
如是嫋嫋娜娜地飄過來,沒有半分受寵若驚的樣子。她平日裏也是一副清冷的模樣。
誰見到他不是滿臉堆笑,這女子一臉傲氣,他的氣場竟然壓不住她,膚白脣紅沒有半點病怏怏的影子。
鴉母好大膽子,他的面子也敢卷。特殊身份自然讓他想的更多。
魚將軍命人帶她到歌舞伎座位,如是泰然自若和一衆歌舞姬坐到一處。
不少客人頻頻望向這邊,鼎鼎大名如是姑娘到哪都是發光體,她坐在衆人之間,衆星捧月一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如是登場獻藝。舞姿婀娜俏麗,舞袖時而低垂,時而翹起,舞姿輕盈柔美,就像一朵春風中搖曳的牡丹花。舞罷,如是嬌喘微微,站立場中。
賓客酒酣耳熱之際,有的人被如是風采所迷,色向膽邊生,借酒裝醉。
一位神策軍將領站起身,“美人獻舞,諸位當飲杯中酒。”
坐中有人起鬨說:“我等當敬美人一杯。”
如是嗓子不舒服,風寒還沒好利索。再者她平日常常以茶代酒。“妾身不勝酒力。”如是推辭。
“美人給本將軍倒杯酒。”他眼神灼灼地盯住她。
如是娥眉輕蹙,還是斟滿酒杯遞過去。那位將軍喝一半,剩下半杯酒遞到如是嘴邊。
坐中有人起鬨說:“將軍是要和美人喝交杯酒嗎?”衆人鬨笑,鼓掌的,打呼哨的。
如是臉色不悅,還是耐住性子解釋說:“妾身身體不適,不能飲酒。”
如是轉身回座位,將軍哪裏肯依,伸手去抓她胳膊,如是揚手躲避,正碰在將軍手裏酒杯上。
將軍酒喝得有點透,沒想到如是出手。夜光杯沒拿住,失手掉在地上摔碎了。
逢年過節喜慶日子,人們忌諱摔壞東西。何況今天是魚將軍過壽,不吉利。剛纔還跟着起鬨的人們,此刻鴉雀無聲。
將軍惱羞成怒,兩手拽住如是衣襟用力一扯,薄如蟬翼輕紗綾羅成了布片掛在身上。
羊脂玉般裸露肌膚暴露在衆人面前,高挺的乳峯泛着誘人的光澤。
如是就這樣**地站在大廳中央,貝齒緊緊地咬住櫻脣,她倔強地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潁王等幾位王爺也在受邀賓客之列。他給高倉使個眼色,高倉拿起潁王的斗篷,跑過來披在如是身上。
大廳裏衆人視線在如是眼裏,就像一把把利劍凌遲她。
如是環顧衆人,輕聲吟道:“爲人莫做婦人身,百般苦樂由他們。今日始知人賤畜,此生苟活爲誰嗔?”
她任憑斗篷拖拽遺落在地,赤裸半身,走到一張案几旁,伸手抓過切割羊肉的匕首,亮光閃過,一腔鮮血噴濺而出。
一抹悽然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一朵嬌豔的鮮花在疾風驟雨中凋零。如是徐徐倒地,殷紅的鮮血蜿蜒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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