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練兵千日
她來到一片草叢裏，蹲下身，趁着夜色掩護，更換布條。哎，好麻煩，柳葉嘀咕道。
裸露的肌膚觸碰到雜草，刺刺的癢癢地。輕微的和草葉摩擦聲音傳來。柳葉迅速更換布條，整理衣物。
傾身凝神判斷聲音方向。一條蛇從她身後飛一般竄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柳葉握劍在手，旋身刺出一劍。
蛇身挑在劍上，蛇扭動身子，張嘴吐出信子，去咬柳葉握劍的手。
柳葉手腕一抖，劍尖扎進土裏。蛇禁不住疼痛，瘋狂扭動身子，越扭動傷口越大。
柳葉掏出火摺子，彎腰對痛苦掙扎的蛇說：“哈哈，別急，等一下你就變成火蛇。”
“柳葉，你被蛇咬了嗎？”石雄語氣緊張，急匆匆地跑過來。
柳葉舉着火摺子，看向他，“將軍，沒挨咬。它倒是想要偷襲我，被我抓住。”
石雄剛還怦怦亂跳的心這才落地，笑言道：“平日裏我虧待你們伙食了嗎？要烤全蛇打牙祭。”
石雄到訓練場，常勝說柳葉到這邊來，石雄看她半天不回來，於是過來找她。石雄拔出佩刀，將被鋒利的劍刃開膛破肚的蛇砍殺。
看清這條黑褐色的毒蛇，石雄感到後怕。這種蛇是草地上的毒王，俗稱五步蛇，被它咬到，凶多吉少。
石雄撮指打聲呼哨，招來坐騎。兩人上馬回到營地。
“去打洗澡水來。”石雄吩咐親兵。
踏進營帳，一股噴香的烤羊腿味道瀰漫鼻端。“好香啊。”柳葉用力吸氣，活動手腕躍躍欲試。
石雄看她一臉孩子氣的高興勁，心裏也美滋滋地。用刀切下一塊，夾起來。
“小花貓，張嘴。”
柳葉陶醉地眯起眼，“好喫。”
柳葉進到裏間，脫掉鎧甲，換上便裝。再出來時，盆裏倒好熱水，巾帕搭在一旁。
柳葉洗乾淨手臉，坐下來。羊肉已經被分割成大小適中的肉塊，擺在盤子裏。
石雄一臉寵溺的笑容：“趁熱喫才香呢。”
石雄眼見得柳葉消滅半條羊腿，他笑着搖頭，“真是沒良心呢。每天我都給你加餐，除了外出執行任務。東西都喂到哪去了？”
一塊羊肉含在嘴裏，忽然就索然無味。她推開盤子站起身。曾經有人說過同樣的話。
石雄握住她的手，“怎麼還是這般單細呢？”
她纖細的手指，整天風吹日曬，皮膚變得粗糙。掌心磨出老繭。
“柳葉，累不累？”柳葉搖頭。
“我是不是要求太嚴格？”
人羣中那道看起來略顯單薄的身影，訓練中拼勁十足。
柳葉點頭隨即又搖頭，“將軍，我們平時的訓練量還不夠嗎？”
“在戰場上，除了向前衝殺，我們別無選擇。”石雄柔聲說道。
“報告將軍，送熱水。”營帳外，親兵擡來熱水桶。
“洗個熱水澡在休息。”
“進來。”石雄大聲說，走到門口，掀開氈布簾子，洗澡水擡進裏間。
石雄坐在外面桌案前，聽着臥室裏面窸窸窣窣的聲音。石雄暗自發笑，聽起來像是一隻暗夜出動的小耗子。
有時候柳葉的舉動就像是一隻不敢見光的小耗子。他常常會躲開其他將士單獨行動。
就像昨天晚上，自己單獨行動。若不是他武功高強，能從蛇口逃生嗎？
他對於其他將士的避諱和警惕···石雄抱起臂膀，倚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將空間隔爲裏外的簾布上。
他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隱藏不爲人知的祕密？
石雄自從放任本心，順其自然，對柳葉愈加好奇，愈加關注，視線停留在他身上越長。
柳葉在裏間只穿一件單衣。散開頭髮，好傢伙，亂蓬蓬一堆。小葉紫檀的木梳派不上用場，他連着幾天都不用梳頭，因爲壓根梳不開。
不用多久，半天時間塵土和汗漬就會令頭髮成現在效果。柳葉用皁角揉搓投洗三遍，髮絲摸上去才感覺順滑。哎，可惜不能泡熱水澡，柳葉簡單擦拭身體。
要知道，在軍營隔三差五能洗上熱水澡，多大的享受。將軍真是大善人，柳葉自言自語道。
柳葉洗完澡神清氣爽，運氣丹田兩手提起木桶，背身拱開簾子。
石雄笑着上前幫忙：“你倒是力大無窮。”
“那是，力能扛鼎。”柳葉語帶自豪。
“沒看出來，原來是西楚霸王轉世。”石雄把水桶搬出去。
“將軍，你也早些休息。”
石雄到營地四處轉了一圈。回到營帳，吹熄蠟燭，輕手輕腳脫衣上牀。
牀上一條輕薄新棉被，石雄抱起棉被，過來柳葉這邊。
柳葉黑髮鋪陳，側身而臥。被子只搭蓋住腳裸。隱隱約約能看出纖細的腰線。
這般安靜美好的人兒。超強度的訓練，十分辛苦吧？石雄感嘆，心生憐惜。
忍不住輕聲喚道：“葉兒，葉兒。”
風華絕代的江遙站在他的牀前，鳳目流轉，輕聲喚她：“葉兒，葉兒。”
他聽到啜泣聲，石雄彎下腰，柳葉竟然在哭泣。
“師父，師父。”柳葉哭着喊道。
“葉兒。”石雄彎下腰輕聲呼喚她。
江遙手指輕柔地爲她擦拭淚水，一雙鳳目星光熠熠。
他緊閉雙眼，淚水不停滑落。他哭泣着問：“師父，你怎麼來了？”
江遙不答，忽然冷下臉來。
“你不是要避開我嗎？”他冷笑道，“好，如你所願。”
“不，”他想要用力握住江遙手腕。江遙冷笑着離去。
“師父。”他哭喊道，睜開眼睛。
江遙還在這裏，正站在他的牀前，他心裏恍恍惚惚慶幸道。
“師父，師父。”他呢喃自語。
“柳葉，做夢了？”石雄輕聲問。
柳葉定了定神，鬆開石雄手腕。
“將軍吵醒你了吧？”
石雄展開被子，給他蓋上。
“夢見師父了？”
“恩。”
“睡吧。”
石雄給他掖掖被角，回到自己牀鋪躺下。
營地號角急促地響起來。柳葉捂住耳朵，打着哈欠，從被窩拱起身子。困呢。那邊，石雄穿戴整齊，步出營帳。
柳葉儘管哈欠連天，但是手腳麻利，迅速穿戴整齊，抓起一摞布條，塞進包袱裏。迅速衝出營帳。
咣嘰一聲他撞在一個堅實後背上。石雄像一尊門神堵在營帳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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