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家的味道
如果是有人蓄意抱走妞妞不會走得太遠。“妞妞。”他大聲喊道。目光落在玩具攤位前，一個男人抱着孩子，孩子露出半個身子，小手指點玩具。
黃公子秒速閃身過去，一把從男人手中奪過孩子。妞妞專注玩具上，被人粗暴地奪過去，撇嘴剛要哭，看清是黃公子。又把目光調整到玩具上。
“黃兄這般緊張幹什麼？我不過是臨時替你照看她。你要感謝我纔是。”
原來是平日和他很要好的一個弟兄和他開的玩笑。黃公子哭笑不得，這個玩笑開的有些大。一看妞妞不見，他的魂魄飛了一半。
“他是你爹爹嗎？”朋友逗妞妞。
妞妞專注於玩具，敷衍朋友：“是，爹爹。”
“黃兄，真有你的，白白撿了一個女兒。”
黃公子看到妞妞眼珠子快掉到玩具上，眼睛不夠看，摸摸這個，碰碰那個。
“她認的爹在這呢。”
這回有幫忙看孩子的，黃公子大肆採購一番，僱了一輛馬車，帶妞妞回來。
盧氏心裏和裝了一個吊桶一般七上八下，隔一會跑到門口張望，怎麼還不回來。感覺時間過得好慢。
馬車停在門口，黃公子把妞妞放到地上，妞妞呱嗒呱嗒地跑進屋子，“娘，娘。”
盧氏在廚房燒開水，聽到女兒聲音，不顧及一手爐灰，跑出來抱起女兒，不過是短短的半天時間，倒像是和女兒久別重逢一樣。
黃公子和車伕人手兩大包東西，車伕只顧盯着盧氏的臉看，一時不覺察，腳底下絆了一跤。
盧氏想到自己剛纔對黃公子還多有猜忌，心裏感到過意不去。放開女兒，頂着糊滿藥膏的臉去廚房。
“買多。”盧氏儘量話語簡介。
“大嫂帶着孩子不方便出門，多買些可以喫幾天。”
他是怕自己這張臉不方便出門。黃公子看着年輕，卻是心細體貼之人。
“公子祖籍？”盧氏問，
“京城人士。”黃公子回答。
盧氏出身望族，在孃家也是身嬌肉貴。嫁給李寬，洗手調羹盡到一個妻子本分。
涼拌菠菜，麻辣豆腐，燉豬肘，醬牛肉。四個菜上桌。黃公子將西瓜搗碎成西瓜汁，挑出西瓜籽。放在盧氏面前。
“大嫂，你的廚藝真好。”黃公子也不客氣，坐下來喫得津津有味。
“這纔是家的味道。”黃公子感慨說。
盧氏只喝西瓜汁，看黃公子喫得香甜，心裏高興。妞妞捧着飯碗，碗裏的肉切得碎碎地。她喫得手舞足蹈，“好喫。”
學着黃公子的樣子，點頭，再說一句，“好喫。”
“都喫掉。”盧氏把菜盤子往黃公子那邊推送。
李寬從衙門回來，看到其樂融融的三口人。忽然感到自己身上綠色官袍很炸眼。他放重腳步走進客廳。
妞妞一雙小手正往嘴裏塞肉，捧起飯碗，往母親身邊挪去。其他兩個人對他視若無睹。
“我是這座房子主人，請你離開。否則，我會上報官府，告你私闖民宅。”
“暴力毆打。”盧氏指指自己的臉。
“大嫂，我喫飽了。”黃公子慢條斯理依靠在椅子上，“妞妞，叔叔要回去了。”
“叔叔不走，娘，叔叔不走。”
盧氏把妞妞遞給黃公子，她收拾碗筷。等盧氏出去，黃公子對李寬說：“你要是在動大嫂一個手指頭，我會讓你滿地找牙齒。”
李寬怒目而視，這是在我家，有你說話的份嗎？他冷冷地說：“我的家事，與你何干？”
李寬：“妞妞，到爹爹這裏來。”
妞妞把腦袋擱在黃公子肩膀上，不予理睬。盧氏收拾完廚房出來，黃公子告辭離開。
李寬這個窩火，這是自己的家，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好像是第三者闖入。他到廚房轉了一圈，剩菜擺在鍋臺上。
哼，想到要撿拾那個人的狗剩，他纔不要。李寬來到臥室，盧氏陪伴孩子玩玩具。
看到李寬進來，妞妞反應迅速地鑽進母親懷裏，露出半張臉來偷看李寬。
“大的小的都被收買，吃裏扒外的東西。”李寬憤恨不平地罵道。
動手翻找銀兩。直翻找出幾文錢，他在抽屜拿出一件首飾。揣在懷裏。盧氏一直盯着他，此時把妞妞放到牀上，劈手過來奪取首飾。
她從孃家帶來的首飾，平時不捨得帶，想着妞妞大了留給女兒做陪嫁。
“平時我養活你們，現在拿你一件首飾，有何不可？”李寬伸手推她。
盧氏不依不饒，低頭向李寬撞來。李寬用力推搡她，盧氏收腳不住，跌坐在牀上。妞妞早已蜷縮在角落裏。妞妞的舉動，令盧氏眼眶酸澀。
李寬離開，盧氏把門插上。呆呆地坐在妞妞身邊，這樣的日子，她不想在繼續下去。盧氏忽然間有了這個念頭。妞妞依靠在母親身邊，安靜地待着，不在嬉鬧。
李寬出了家門，騎馬來到酒館。把玉鐲子放在櫃檯上，掌櫃的拿起玉鐲子，這是好東西，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眯起眼睛仔細端詳。
李寬伸手從掌櫃手中拿回玉鐲子，“我不過是給你看看，看你識貨不。這個給你。”
他把手鐲揣在懷裏，脫下外袍，“衣服先押在你這，我發了俸祿還你酒水錢，賒回衣服。”
他點了一盤鴨掌，一盤豆腐，一壺酒。想着少喝點，喝酒傷身不好。自己一個人悶頭喝酒，開始還知道控制，慢慢喝，喝着喝着，其樂融融的三口人在眼前盤旋。
“掌櫃的，再來一壺酒。”
兩壺酒下肚，他有些頭重腳輕。晃晃悠悠地離開酒館，手腳並用怕上馬背，整個人趴在馬背上。老馬識途，駿馬不用他趕，自己找回家去。
李寬仰面朝天從馬背上翻下去。他跌跌撞撞摸到盧氏住的房間，“婆娘，開門。”他在外面砰砰砸門。
“傷風敗俗的婆娘，是不是把那個小子關在屋裏？我現在捉拿你們報官。”
他擡起腳踹門，一下一下地踹門，門扇已經被黃公子修理好，在他一腳腳蹬踹下，發出不堪重負的抗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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