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罵戰
反正都給他們送飯，那就讓他們喫飽好了。別說是三個人，再有三十三百的，營地也供應得起，糧草多的是。
士兵起身離開，告訴同伴：“看好他們，別讓他們耍花招。”
留下的士兵正對他們坐着，大刀出鞘橫在腿上。
“小兄弟，給口熱水喝唄。剛纔喝泥水不衛生，肚裏不太舒服。”
周羽肚子裏嘰裏咕嚕地響。士兵哼了一聲說：“別得寸進尺，給你們燒開水喝。我們喝水都不方便，何況浪費在你們身上。水在這裏可是金貴得很。”
周羽貌似不經意地問：“天上的雨水這兩天下的，夠營地用半個月。”
“那倒是，不過山下的泉水可甜呢。”
“泉水是真好喝，說得我更渴了。想想我年少時候在家鄉，村子後面的山林有清泉。村民用竹管將山泉引導入村。尤其夏天炎熱，喝一口涼津津的泉水，好渴呀。”
士兵和周羽你一句我一句嘮嗑，不知不覺把底細兜露出來。
“這兩天下雨，不方便下山取水，我們用的正是積攢的雨水。”
“我年少的時候，喜歡結交豪傑，其實我不喜讀書，無奈老母逼迫得緊。我就是喜歡舞槍弄棒。”
“男孩子小時候都這樣。”
周羽：“爲了順從母親的意思，我出遊的時候都要背上一摞書。到處走到處看，結交不同的朋友，看不同的風景。走到名山大川，就喜歡找不同風格的泉眼。探尋清澈見底的泉水不同的形成方式。這也算是一個癖好。”
士兵：“我還以爲狀元都是死讀書那夥。”
周羽：“我可不是，我喜歡瀟灑自由無拘無束。但是因爲我喜歡研究不同種類的泉眼，人送綽號‘泉癡’。”
周羽就像鄰家大哥哥一樣，士兵深有同感地說：“是，男孩子都喜歡瀟灑自由。我跟你說，這個青溪可是特別。若是你有機會見到···”
出去的士兵回來了，手裏拿着大餅和鹹菜。剛還聽到兩個人嘰嘰咕咕地說話，見到他進來，兩個人閉嘴不說。
他瞪了同伴一眼，“跟幾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可說的。”
周羽好脾氣地順承：“對的，對的，讓將死之人做個飽死鬼。謝謝啊，兩位小兄弟。”
幾天來三個人算是吃了一頓飽飯。山上的積水很快順着山坡流下去，滲入到岩石縫隙和土層中。
原來是這樣，士兵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周羽給繞進去。他出賣一個重要情報自己都沒意識到。
劉守忠打算將石雄阻擋在山腳下的絕壁營地，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山上沒有水源。喫水要到山下的青溪取水。
這個消息周羽陰差陽錯地探聽到，但石雄不知道。石雄派出五百人的騎兵到山腳下挑釁。
鼓聲鼕鼕，在山林間迴盪。劉守忠對衆將領笑道：“看到了沒有，石雄現在是要咬人的兔子。”
“姓劉的，有種就出來和你石爺爺決一雌雄，躲在山上做縮頭烏龜，算什麼好漢。聽到你石爺爺率領軍隊前來，劉婦人是望風而逃，一路上我們收復四個營柵。”
士兵們齊聲高呼：“劉婦人，劉烏龜，劉孫子。”
聲音震動山林，鳥雀驚恐地飛上天空，虎狼在山林暴躁地遊走。士兵們在山下足足罵了兩個時辰，把能夠想到的污言穢語都潑灑在劉守忠身上。
營地裏的幾千士兵聽得臉色都綠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有幾位青年將領披掛上馬，過來請示劉守忠：“將軍，士可殺不可辱。”
劉守忠臉色都氣白了，滿山林迴盪的罵聲，不間斷地響了兩個時辰。擱誰身上誰能不氣，再好的涵養也架不住。
他們回罵，罵石雄，石雄在四十里地之外，耳不聽心不煩。劉守忠不行，祖宗八代地被人點着名地罵。氣得鼓鼓的。
劉守忠深呼吸，深呼吸，他極力平復情緒。心上插了一把刀，我忍，忍···
“諸位稍安勿躁，他們的意圖就是要激怒我，讓我們下山和他們決戰。我們千萬不能上當。”
罵人這活，若是唱獨角戲，對方不配合，沒啥意思。士兵罵了兩個時辰，口乾舌燥。於是隊伍返回營地。
將士們把罵劉守忠的話，說給石雄，聽得石雄眉頭一跳一跳的。不用說，對方也是這樣罵他。好在他不在現場。
若是他在現場，估計氣得肝疼。劉守忠日子不好過，睡覺都得氣醒嘍。石雄哈哈笑了，這方式不錯，明天繼續。
柳葉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長見識了，罵人的詞語竟然可以這般豐富。兩個時辰，竟然不是幾句車軲轆話顛過來倒過去的說，幾乎不重樣。
第二天石雄派遣柳葉帶隊前去挑釁。柳葉愕然：“將軍，這個屬下能勝任嗎？”
石雄語重心長地說：“柳葉，你是君子動手不動口。爆粗，爆粗不會嗎？什麼難聽罵什麼？就是讓劉賊火大，氣得跳腳，一衝動就下山和我們拼命。”
這兩天天氣放晴，柳葉帶一隊人馬，王副將親自率領一千精兵，搶在他們前頭出發。
柳葉稍後一步到達，兩方人馬已經混戰在一起。原來昨天劉守忠捱了一頓臭罵，到底意難平。
衆位將領在營帳商量如何出這口惡氣。劉守忠喫中午飯，飯菜和窩囊氣一塊吞到肚子裏。
昭義衆位將領在劉氏兩代人的經營下，在藩鎮當地都是他們罵別人，哪有別人指着鼻子罵他們的時候。
衆位將領比劉守忠還氣不過，紛紛請戰，“將軍，讓我等下山，在咱們自己地盤，吃不了虧。總得要出手教訓他們一番，否則蹬鼻子上臉，明天您瞧着吧，鐵定還來。”
劉守忠默然思索片刻，“好，就依照諸位的意願。他們明天一定會來。我們分兵埋伏在密林中，只要他們出現。就射殺他們。切記不可戀戰。”
五百名士兵從後山取水的小路悄悄下山，埋伏在密林裏。王副將帶領一千精銳騎兵飛馬來到山腳下，和敵人想到一塊，他們也向密林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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