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柳葉掛名
周羽納悶，幾天功夫自己的官稱變了。這世界變化太快。他不敢相信。
武宗在紫宸殿接見他，乖乖，這可是朝廷大佬們纔有機會踏足的地方。自己能有兩次殊榮在這裏面見聖上，心裏小小地激動。
母親給他潑冷水了，所以周羽面色上看起來很平靜。李相半邊屁股在凳子上，在旁邊就坐。觀察這小子神色，堪當大才，沒有小人得志的竊喜。
“周愛卿，不辱使命，將生死置之度外，冒着極大風險爲我軍遞送情報，周愛卿，朕沒有看錯你。”
能被陛下看在眼裏，而且是很重視的看在眼裏。周羽從皇上的話語中品出皇上有意要栽培自己的信息。心裏又是小小激動。
母親的涼水潑灑的太是時候，周羽冷靜地回答：“陛下，微臣食君俸祿，爲君分憂。作爲陛下的子民，微臣只是做了一個臣子應盡的分內之事。陛下認爲微臣完成的妥當，不過是微臣盡了本分而已。”
武宗朗聲大笑；“周羽，好好，朕真的沒有看走眼。你年紀輕輕卻有不爲生命所累的胸懷。難得，難得。”
周羽拜謝；“陛下，高堂老母的教誨，微臣時刻不敢忘記。老母告誡微臣說，陛下交代給你的事情，做好了是你作爲臣子的本分。做不好，是你作爲臣子的過錯。”
武宗感慨說：“愛卿優秀，實在是得益於老人家的教誨。”武宗賞賜周羽母親百金。
“陛下，大唐的軍隊臥虎藏龍。石將軍的手下有一位叫柳葉的青年校尉，和李將軍比試劍術，竟然打個平手。”
“李將軍？”武宗說，“李彥佐？”
“正是李將軍，而且柳校尉還會醫術。”
石雄的軍隊若不是出現在那裏，他真不一定能有機會在見到老母親。
別人投我以木桃，我報之以瓊瑤。柳葉、柳葉，武宗唸叨這個名字，怎麼有點娘氣。
李相也是愛才之人，柳葉，戰事結束，這些人都是要論功行賞。
柳葉哪裏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掛號，至少在大唐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那裏，一個是皇帝一個是丞相都記住他的名字。
李相晚上回到家，想着和江遙說說柳葉劍術高手的事，江遙不在。
“這孩子，回家啦。”李相自言自語。
他自己想想都好笑，你說自己三個兒子，在身邊的不在身邊的。怎麼都沒有江遙這孩子來得近便？
自己三個兒子在他身邊，拘謹有餘，放鬆不足。反倒是江遙，照顧他飲食起居，和他討論政務，陪他下棋品茗。
江遙這孩子是能成就大事的人，不可能老是圍在他身邊轉。他有他的事業和圈子。
他的腦海中忽然就出現幼年時的一對金童玉女。可惜可惜，那個不爭氣的丫頭沒有福氣。
李相搖頭，將這個荒唐的想法驅除。怎麼可能，那個不爭氣的丫頭生死未卜。即便她有一天站在家門口，他也不會認她。
再說她一個失節之人，如何配得上江遙。這孩子心高氣傲到公主都不放在眼裏。
她一個棄婦，再有花容月貌又如何，江遙不會看上她的。他也沒有那個老臉撮合兩人的婚事。
可惜可惜！李相自言自語出聲說道。越發恨怨如今不知下落的丫頭。
江遙一早晨去和平坊的宅院。冬霜在院子裏練劍，跑過來給江遙開門。
“公子。”他執劍侍立一旁。
浮元子爺爺仰臥在墊子上，雙手枕在腦後。閉目躺着，聽到有人進來，也不睜開眼睛。
江遙坐過去，打開酒罈子的封蓋。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浮元子爺爺掀開眼皮偷摸地瞄酒罈子，瞄一眼又一眼。
江遙又取來燒烤鹿腿，燒烤山雞。昨晚上炭火煨了一宿滋味都浸入，噴香的味道。浮元子爺爺鼻翼翕動。
冬霜搬來桌子，放在浮元子爺爺身旁。忍住笑在對面坐下。
翠羽和鳳羽都跟隨夏月到西南。大青和二青跟着清風在成德。三青跟着冬霜，四青跟着江遙。四個青青是翠羽和鳳羽的孩子。
三青和四青相逢，哥倆飛到棗樹上，一邊啄食青棗，一邊敘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江遙投擲一顆小石子，“呱噪。”
三青啄棗子往江遙頭上扔。冬霜抿嘴笑，看江遙孩子氣地和兩個青較勁。
噴香的肉噴香的酒都在引誘浮元子爺爺的五感。這兩個臭小子可是倒好，沒有一個理會他。他老人家在這躺着，你兩倒是吱聲請請老人家。
一個逗弄鳥，一個看人家逗弄鳥。浮元子爺爺掀起眼皮，一直掀起眼皮。
“爺爺，你醒了。看您老人家睡着，沒敢驚動你。”江遙故作驚訝地說。
浮元子坐起身，伸出手去，衣服袖子比手伸得長，爺爺將兩手舉高，袖子滑落下去。他再次伸手，袖子跟着不依不饒招惹油汪汪的湯汁。
“霜兒，還我衣服來。”浮元子爺爺哭喪臉說。
江遙扯下兩個雞腿，都送給爺爺。爺爺忙着喫雞腿，暫時拋開這個問題。
江遙端起酒杯遞到爺爺嘴邊，“還是遙兒知道爺爺心意。臭小子，你就知道氣我。”爺爺一個抑，一個揚。
冬霜抿嘴笑，撕扯鹿肉喫。爺爺看看江遙，看看冬霜。神祕兮兮地說：“我發現一個問題。”
哥倆瞅着爺爺，等他下文。他慢條斯理地啃雞腿，慢條斯理地喝酒。
“冬霜，你是說忘川堂有眉目了？”江遙問。
冬霜：“大概有個方向，不過還要進一步覈實。”
咳咳咳，浮元子爺爺在一旁咳嗽出聲。冬霜抿嘴了。
“我就說嘛，你在他面前和一隻乖巧的小貓似的。就知道傻乎乎地笑。”
浮元子爺爺就着江遙手裏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心滿意足地吧嗒嘴，說出一句話。
咳咳咳，這會輪到冬霜，浮元子爺爺赤果果地指出，自己在江遙面前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在外面多少人敬畏的果斷、冷麪無情的霜公子，會有小貓咪的一面，而且是在江遙面前。浮元子爺爺冷眼旁觀得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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