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內部紛爭
“弟子虔心禮佛，餘生只願侍奉佛祖。”妙空奉上度牒和狀紙。
神會大師將度牒交還給妙空。打開狀紙，閱畢起身將狀紙放入箱籠。
“好，你既然一心向佛，就在本院修行。”神會大師接納妙空。
每年投奔華嚴寺的僧人太多，華嚴寺是規模大，架不住熱門。妙空知道自己中獎了，恭恭敬敬地給神會大師行弟子禮。辭別大師回到禪房。
監院陪同妙空一塊回來。道友房門開着，在屋裏誦經，看到妙空這麼快回來，放下木魚從房間出來。
“道友，你這是？”看到監院跟在妙空身邊，鬧不清妙空是去是留。
“多謝道友照拂。”妙空合掌說。
妙空收拾包裹，和道友告辭，跟隨監院離開。道友風中凌亂，不會吧，後來的行腳僧都留在寺廟。自己一片虔誠想要在華嚴寺修行，到現在沒有消息。
幾天後道友離開華嚴寺，寺廟僧人人滿爲患，實在不能放開口子接納四方前來投奔的人。
道友下山時候，和幾位僧人結伴同行。幾個人都是同病相憐，被華嚴寺拒之門外的修行者。
道友和他們說起妙空，頭一天來到華嚴寺，第二天就被華嚴寺收留。大家感到奇怪，還有憤憤之意。佛門之中，竟然有親疏遠近，不能衆僧平等。
神會大師馳名海內外，怎會有此疏漏。心裏頗爲不服氣，但是又不能質疑大師處事不公。悻悻然地下山另投他處。
妙空哪裏知道自己一身王者氣息，成功地引起神會大師注意。大師不是屈服於權貴，而爲他開了方便之門。
而是因爲他身份和氣息的違和，出於保護善念收留他。從此妙空和旬兒在五臺山華嚴寺安頓下來。
妙空每日潛心禮佛，監院安排他負責打掃看管藏經閣。旬兒每天跟着武僧修習武藝，在妙空身邊學習經書子集。
每日裏誦經禮佛，粗茶淡飯山中無日月的方外生活，讓妙空儼然忘記自己曾經世俗身份。
今天在藏經閣偶遇劉從諫的下屬，妙空有恍然隔世之感，俗世裏生活的他已經被自己塵封起來。
人生的際遇機緣巧合，曾幾何時，他想要放下忘記的，有一天會不期而遇。
除了母親，世上第二個看清他真實面目的女子，有一天會和他不期而遇。
有些緣分在人生的拐角處，與你不期而遇。
石雄的大軍駐守在距離路州一百五十里之處。王宰推進到距離路州二百里地方。劉沔率軍馳援河陽，李念隨同劉沔進駐河陽。王元奎攻克堯山。
朝廷軍隊對昭義形成合圍之勢。昭義軍隊內部發生分歧，妙空和尚在五臺山所見到的那位劉從諫的部下，正是劉從諫的妻子裴氏的弟弟裴問。
王宰攻克天井關，裴問從五臺山拜會神會大師回到軍營，帶領士卒叛歸朝廷。
郭誼和王協等人害怕，兩人祕密謀劃，準備除掉劉稹，以此向朝廷邀功，藉此取代劉稹地位。
王協對劉稹說：“留後，如今局勢對昭義不利，我們何不歸附朝廷，以此保全家族和昭義軍民性命。”
劉稹向來不能果斷處理政務，都是郭誼等人幕後謀劃，然後把他推到前臺。
劉稹來到後宅，和裴氏說起王協的建議。裴氏沉吟片刻說：“嬸嬸只是一介女流，前堂之事不好發表建議，既然你們有此意向，那就少數服從多數。”
劉稹得了裴氏的說辭，於是對王協說：“既然將軍等人均有此意，我也贊同各位的想法。”
王協又進言說：“留後的從弟劉匡周在押牙任牙將，恐怕從弟年輕氣盛不能認同留後的做法。請留後下令，讓牙將劉匡周調任他處。”
劉稹於是找來劉匡周，對他說：“周弟，爲兄現在將你派駐澤州，協助澤州守將護衛城池。”
劉匡周看得通透，給他哥哥講道理說：“兄長，我在押牙院，和爲兄合力一處，互爲犄角。兄長年輕，叔父手下的部將皆是比你年長，以兄長的資歷不足以令叔父的臣僚信服。我們兄弟在一處，互相幫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兄長之言，一定是受到他人蠱惑，難道兄長看不出部將們的私心嗎？”
劉稹不理睬劉匡周苦口婆心的分析勸說，態度堅決地回答說：“周弟，爲兄所做之事皆是以昭義利益爲重，我知道周弟考量自有你的道理。但是爲兄心意已決，不要再說了，事情就這樣辦。”
劉稹難得地堅持己見。劉匡周憤恨地跺腳說：“劉稹，我被調離外地那天，就是劉氏被人取代那天。劉稹小兒不足爲謀。”劉匡周憤怒地摔門離去。
王協一看劉匡周調離押牙院，和郭誼兩人合計，奪取劉稹的兵權。
王協又來勸說劉稹，“留後，您既然決定歸附朝廷，屬下作爲昭義老臣，追隨在劉氏身邊多年，不忍劉氏在這場變故中受到傷害。依照屬下看來，留後不妨將現在的位置讓給郭誼。您帶領昭義鎮軍民歸順朝廷，若是朝廷追究先前昭義不敬之罪，有郭誼承擔，這樣可以免除劉氏一族的後患。”
劉稹很是感動，握住王協的手，用力搖晃說：“先生高義，爲了劉氏一族殫精竭慮。好，就依照先生之計策。明日我將留後一職讓於郭誼。”
第二天，劉稹昭告軍中上下，他讓賢將留後一職讓於郭誼。郭誼領了劉稹加蓋印章的手書，和王協一道火速更換各級將領，將自己的心腹之人安插到各個將尉校官位置上。
家奴李士貴聽到軍中有變的消息，大罵王協，帶領節度府一千餘名親兵，手持棍棒刀劍衝殺進來。
“王協，郭誼小兒，你們賣主求榮，安的什麼鬼心思？劉稹年輕不曉得深淺，難道還想騙過我嗎？”李士貴騎在高頭大馬上，指着王協的鼻子大罵。
王協反脣相譏罵道：“呸呸，劉府家奴，別把自己說得多麼高尚似的。你搜刮的錢財幾輩子都喫不完吧？你手下的士兵從你那裏得到多少好處沒有？你個鐵公雞，我就知道你不會拔毛的。你是爲了留後着想嗎？還不是怕自己利益不保，想要永遠享有富貴，你何曾真正爲留後考慮過後路。家奴就是家奴，爛泥扶不上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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