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追殺
玄乙拿起一條魚,攥在手裏,滑膩膩地,魚兒拍打着尾鰭,愣是從她手裏逃脫。
看着江遙收拾起來得心應手,輕鬆愉快,到了自己手裏,卻連魚都抓不住。
江遙還是用樹葉將魚兒包裹,用柳條繫上,投到火堆裏。很快燒烤的香氣瀰漫開來。
玄乙坐得離火堆遠一些,嗶嗶啵啵的火星四濺,飛到衣服上就是螞蚱口。
江遙和玄乙並排坐着,遞給她一個酒壺,小巧的翡翠酒壺。玄乙伸手接過。
江遙握住她皓白的手腕,從懷裏取出犀牛角的首飾盒,裏面是一對玉鐲子。
玄乙併攏手指,冰花玉鐲套在她皓白的手腕上。“很漂亮,是吧。”
玄乙對着月亮看冰花玉鐲。粉色的像水波一樣的光芒在手腕上流動。
“這個如何?以後你在月下獨酌,看到玉葫蘆,就會想起我。”
江遙起身去火堆裏取來兩條魚,除去外面燒黑的樹葉,裏面的魚肉焦香鮮嫩。
江遙撕下一塊魚肉,遞過去,玄乙直接張嘴咬住。喝了一口酒。
“我以後對月獨酌,會想起焦香鮮嫩的魚肉。”
江遙撕魚肉,遞過去,玄乙直接張嘴咬在嘴裏。“想起焦香的魚肉,不會想起烤魚肉的人嗎?”
玄乙轉過身,和江遙背靠背,“江遙,講真,我不想回到紅樓。跟着你浪跡天涯,每天都過這樣的日子,好不好。”
寄情山水,像閒雲野鶴般地自由自在。她相信江遙有這個能力,將這樣的日子過成詩情畫意。
玄乙倚靠江遙,天邊一輪圓月高掛。口中吟詠說:“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江遙起身去火堆裏取出兩條魚,除去樹葉,玄乙接過一條捏在手裏。
“江遙,你說嫦娥會後悔,偷喫丹藥飛昇成仙嗎?”
江遙手持寶劍迅捷起身,玄乙身子往後仰倒。
“江遙。”她敏捷地翻身坐起。
“嫦娥後不後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江遙會後悔。他會後悔來到這裏。”一個陌生的聲音突兀地出現。
玄乙旋身起來,看向聲音的來處,周圍並沒有人。
“江遙所作所爲是江遙的事情,和我身邊的這位姑娘無關。盜亦有道。堂主不至於爲難一位姑娘吧。”江遙朗聲說。
“江遙,你自己的命危在旦夕,還顧及姑娘的性命。你是癡情郎。若是我看着順眼的姑娘,我自然會手下留情。若是沒有入我的眼,我覺得礙眼。這位姑娘是去是留,你掌握不了。”
說話間一羣人倏忽而至,皆是黑衣黑帽。
玄乙驚呼:“忘川堂!”
人羣中走出一位臉上帶有銀質面具,上面一朵曼陀羅花。
“拈花愚人!”玄乙心裏暗道。她知道自己此行兇多吉少。因爲她是見過拈花愚人真容的人之一。
“玄乙姑娘,好久不見。”拈花愚人說。
“江遙,你真是爲禍不淺,連累玄乙姑娘。明明知道我在這裏,還敢攜美來到這裏逍遙。而且是孤身闖入我的領地,你要死我不攔着,只是可惜這位名冠東都的美人,要爲你陪葬。”
“堂主是愛花之人,所居之處遍植牡丹。玄乙姑娘是花中國色。草木無心的花堂主都能憐之愛之,爲什麼活色生香的人間牡丹,堂主不能憐之愛之呢?”
玄乙懶洋洋地開口:“江遙,你費什麼口舌。人和牲畜能有道理可講嗎?本姑娘敢於在洛陽任性而爲,就有任性而爲的底氣。”
她解開侍女準備的包裹,從裏面拿出一把青鋒寶劍,還有一張精緻小巧的弓箭,背在身後。
忘川堂的人聚攏過來,江遙和玄乙橫劍在手。等待忘川堂的衆人更近一些,江遙抖開腕包,裏面的東西天女散花揚出去。
火堆還在燃燒,月光下只見細如牛毛閃爍熒綠光澤的細針帶着勁道飛向衆人。
“蜂蜇。傳說中的蜂蜇,你竟然有傳說中的蜂蜇。”拈花愚人叫道。
傳說此種毒門暗器,無藥可解,只要讓這種毒針扎到皮膚上,它就會在血液裏遊走。
衆人揮動寶劍衣袖躲避蜂蜇,毒針數量不可計數,避無可避,越是微小的事物越是見縫插針。這回見識什麼是見縫插針。
毒針的煉製和製取非常繁瑣,江遙從哪裏得到的毒門祕針?拈花愚蠢人恨透江遙,冒着暴露風險不計後果來捕捉江遙。
沒想到一上手,就遭到他毒門暗器的襲擊。
“拈花,你有什麼本事,就會仗着人多勢衆,爲你撐腰你纔敢出來,而且還是晝伏夜出地出來,並且還是不敢露出真容地出來。你活得窩囊不窩囊?我說你,到潭水裏照照。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有意思嗎?”
“我要是你乖乖束手就擒。別連累玄乙姑娘,我敬佩你是條漢子。”拈花不遑多讓。
“這樣,我不連累玄乙姑娘。你呢,也別連累你的手下。咱兩英雄本色就一對一單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願賭服輸,如何?”
“好,願賭服輸。這句話我喜歡。我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值得我親自動手,你勉強算是一個。”
說時遲那時快,拈花未見行動,身形已經過來。
玄乙嚇得施展輕功,要遠離戰爭旋渦,堪堪地被拈花移動的勁風掃到。腳步一個踉蹌,勉強穩住身體,退出圈子外面。
忘川堂的門徒和玄乙自動自覺地向外移動,讓出中間好大一塊空地。不跑遠點不行,兩人的內力太強,刮到臉上,和刀子似的。
玄乙悄悄地外移,像一隻柔若無骨的貓悄無聲息地隱身到暗處。她知道自己在這裏非但幫不上江遙,反而成爲他的阻力和包袱
她只顧專心往陰影處移動,準備伺機逃命,不其然間旁邊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拖到一邊。
玄乙張嘴就咬,那人手指未動分毫,將她的嘴巴捂得嚴謹。另一隻手箍住她的腰,將她帶離此處。
玄乙瞪大眼睛望着挾持她的人,那人的臉隱藏在風帽裏。他應該不是忘川堂的人,忘川堂的人都在觀戰。玄乙心中暗自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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