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薛尚登門
他細嚼慢嚥地喫飯。按理說,李固言也是朝廷重臣,而且年歲和李相相當。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怠慢李將軍。
儘管李將軍也是受到薛尚矇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招薛尚爲乘龍快婿。但李相還是恨屋及烏,當父母的心,可憐天下父母心。
薛尚在府門外等,他耐住性子等。李府府門緊閉,侯門一入深似海,府門怎麼門檻這麼高。拜帖上可是岳父的名字。
薛尚這些年在西南區域也是被衆人捧着,捧習慣了。在李相家門口喫閉門羹,心裏騰騰地怒氣升上來。
在心裏罵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敢保證自己一輩子做宰相。等你下臺的時候,你的子孫後代不求別人?
岳父有令,讓他面見李相。他不能將禮物留下,不見一面就走人。
府門終於打開,從裏面走出一位英俊少年,“丞相大人請貴客入府。”
薛尚在心裏罵道,老傢伙,應該親自出來相迎纔對。他有意忽略造成今天局面的,皆是因他而起。
薛尚將禮單交給少年,隨從趕着馬車進府門。少年送薛尚到書房門口,“大人請。”少年離開,拿着禮單去稟告主母。
薛尚醞釀情緒,如何自報家門,以什麼樣語調和方式自報家門。薛尚有些膽怯,站在房門前,盯着那扇黃梨花木的門,似乎要盯出花來。
李相在書房端坐,等着李將軍自己送上門來。他聽到外面有人走過來,聽到李雨說話,遲遲不見來人動作。
是自己待客之道讓李將軍不悅,一碼歸一碼,自己做的有些過分,李相自我檢討。
他起身出外想迎接,聽到敲門聲,“晚生薛尚拜見丞相大人。”
李相的火氣蹭地竄上頭頂。這個混賬東西竟敢送上門來,竟敢來到我李府,竟敢當面向老夫挑釁。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李相不停地勸告自己。他冷靜半天,強制壓下怒火,“進來。”
一位身穿蜀錦圓領袍衫的俊逸青年,若看相貌最是極好出類拔萃的人物。可是李相偏偏從來人俊逸的外表下,看到他停妻再娶功利的心。
寬大的書桌後面一位老者神情肅穆,眼神犀利。薛尚心裏哀嚎一聲,不要僥倖了,老頭子早已知曉他的身份。
兵法雲,敵動我動,敵不動我不動。薛尚穩步上前,“晚輩薛尚奉岳父之命前來拜見大人。”
他沒敢套近乎稱呼‘伯父’。李相沒讓他坐,眼神犀利似乎要看到他心裏去。
薛尚面色沉靜和李相對視。都到這份上,薛尚豁出去,反正有他岳父撐腰,再說,老頭還敢跟他較真咋地,他自己都不認自己閨女,還強求他人。
思及這些薛尚心底不虛了,他目光越發沉穩,舉止越發不卑不亢。想通了,自己不欠這老頭的,要說欠賬,是老頭欠他閨女。
薛尚手捧一方端硯,放置在書桌上,然後退後兩步站着。
“李寶釧現在哪裏?”李相沉聲問道。
薛尚原本對寶釧的那點愧疚之心,被李相一句問話,反而刺激得沒了影蹤。
“晚輩和李府三小姐萍水相逢,我們只是彼此過客。丞相大人是李府三小姐至親父親。丞相大人都不知道三小姐的下落,何況薛尚一個外人,上哪裏知道三小姐芳蹤。丞相大人此言問得唐突。”
“老夫是李寶釧的父親,無奈寶釧有眼無珠錯付賊人,也罷,是她自己不爭氣,怨不得旁人。但老夫發誓,老夫不會准許心術不端的賊子佔據朝廷要職。連人都做不好,還指望他能報效國家嗎?薛家小兒,你說對嗎?”
“丞相大人,人的一生是時也命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時候人的時運還真不是人力所能左右。比如說貴府三小姐,您是她的父親,但三小姐的命運您主宰不了,何況他人!”
薛尚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相,心想,把這老匹夫氣得吐血,直接讓他一命嗚呼就好了。自己仕途上最大的障礙就不存在。
李相氣得雙拳緊握,真想抄起桌上的端硯,砸向對面那張俊逸,但看在李相眼裏卻是邪惡的一張臉。
誰都不怪,怪只怪自己愚蠢透頂的女兒。“是嗎,老夫此生自認活的坦蕩,從不荀私情,但偶爾破個例,讓誰生讓誰死,老夫自認能夠做到。”
薛尚呵呵冷笑,老傢伙嚇唬誰呢,我年輕還靠不過你老匹夫。
“丞相大人怎麼想是您的自由。但我薛尚信奉一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本來一無所有,沒有盛名之累。我最喜歡挑戰,最喜歡魚死網破的過招。”
“拭目以待吧,薛家小兒。”李相端起茶盞。
薛尚叉手施禮,“薛尚告辭。”
他轉身利落地離開。哼老傢伙,你想要咋樣,我奉陪到底。他心裏嘀咕着從書房出來,書房外面除了那位少年沒有別人。
隨從被安排到偏殿喝茶,少年安靜地帶領他找到隨從。一行人回到京都驛站,李將軍在房間裏等着薛尚。
他看重的青年才俊,也能入了李相的眼。薛尚先回到自己房間,喝了一氣茶水。到了李府,一口茶水沒喝上,喝了一肚子氣回來。
薛尚平復心情,想着怎麼說讓老岳父高興。薛尚滿面春風地出現在李將軍面前。
“父親,小婿回來了。”薛尚在李將軍對面坐下。
“尚兒,李相高興否?”愛才之人見到青年才俊,會心生喜悅,李將軍這般想。
“父親選擇的端硯,李相很是喜歡呢。不過,”薛尚望着岳父斟酌詞句,他要給岳父提前敲敲警鐘。
“也許是小婿多心,李相對於藩鎮將領似乎有些看法。是不是因爲最近昭義之緣故?或是因爲河朔三鎮之緣故?”
李將軍露出驚訝的神色,李相和薛尚一面之緣,緣何要說一些敏感或是尖銳的話語?
“李相說了什麼?讓我兒有其他歧義。”李將軍對李相的話感興趣。
因爲薛尚在他心目中是做事遠比說來的更直接些,他從不會搬弄是非。薛尚能斟酌說出不同看法,可見李相的話說得是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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