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琴音繞樑
“這是劉德妃賞賜的名琴，號稱焦尾。我對琴音不精通，”
柳葉將琴小心地放置於地上，起身淨手。拿起琴放置在桌案上，斂束衣襟正襟危坐，擡手，一串美妙音符從手指間流瀉。
柳葉，你到底是什麼樣人呢？驚才豔豔無所不及。石雄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看向柳葉。那個沉浸在音樂裏的人兒，籠罩在燭光裏的身影聖潔而美好。
柳葉手指輕輕撫摸琴身，側首說道：“好久沒彈琴，手生。兄長，這把名琴的確是稀世名琴，是東漢末年的大才子蔡邕所做。”
石雄問：“柳葉，可以彈首曲子給我聽嗎？”
“兄長若是喜歡聽小弟自當奉陪。”
石雄起身，去拿大氅。“柳葉，去梅花林如何？”
鐵血將軍難得有詩情浪漫的時候，柳葉自當配合。石雄帶兩個坐墊，一個暖手爐。柳葉懷裏抱着焦尾。一路來到梅花林。
梅花林裏幾盞宮燈高懸，天上一輪明月，梅花、雪花、月光交相輝映。
此情此景，想是自己辜負了多少身邊美景。“多美的景色。”柳葉輕嘆道。
石雄側首凝視身邊人。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今天之後，他和身邊驚才豔豔的人，還有機會月下漫步嗎？
“是呀，我辜負多少身邊美景。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石雄輕聲迴應說。
兩人在八角亭裏落座。“兄長，想聽哪首曲子？”
“《鳳求凰》。”石雄不假思索道。
柳葉雙手拂在琴絃上，聞言手指錚地勾動琴絃。石雄看他，說道：“你隨意，隨便彈奏哪首曲子都行。”
當年他和薛尚拜堂成親的那天，薛尚離開他的那天，薛尚都是吹奏這首曲子，且歌且舞。
“兄長喜歡就好。”
錚錚琴音流瀉指尖，柳葉清越的歌喉和樂聲響起。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琴聲悠揚，歌聲清越。
薛尚喜歡音律，聽到外面有悠揚的樂曲聲，披衣下牀，推開窗戶側耳傾聽。
《鳳求凰》，這首曲子他在熟悉不過。他披上大氅，推門出去。天上一輪明月，他駐足仰望那輪明月。隨着樂聲飄來，他彷彿又看到那雙泫然欲泣的眼眸。
李寶釧你到底在哪裏？是生還是死？這些年，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她也許真就成了一抹孤魂一個野鬼。
薛尚追尋樂聲來到梅花林。月光下梅花樹樹影婆娑，一位丰神如玉的公子在撫琴，一位俊朗的青年在凝神欣賞。
薛尚停在遠處，閃身躲在假山後面。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美好動人。柳葉彈唱《鳳求凰》，卻有求而不得的悽婉。
如果自己在吹奏這首曲子，會以什麼樣心情？也許自己以後都不會再吹奏這首曲子。
因爲對於自己來說，這首曲子和一個生死不明的人聯繫在一起。
李寶釧，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不要怪我。柳葉彈唱的曲調太悲了。薛尚臉頰冰涼，他擡手一抹，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餘音嫋嫋柳葉淚盈於睫，石雄將暖手寶遞給柳葉。嘴裏哼唱《鳳求凰》的歌詞。
“兄長，你以前常聽這首曲子？”石雄手指拂過柳葉長長睫毛。
“這就是音樂的魅力，你彈唱的好聽，想要學會這首曲子，所以用心去記憶。”
“兄長，我來教你這首曲子。”
“柳葉，冷不冷？冷的話咱們就回屋去。”
“兄長，明月，梅花，白雪，美妙的音樂，多麼富有詩情畫意。久違的詩情畫意，心裏只是覺得歡喜，哪裏顧得上冷呢。”
第二天石府的人們雞叫頭遍就起牀準備接親事宜。石雄一身大紅喜袍，柳葉一身五彩輝煌的雲錦衣裳。兩人站到一塊相互映襯。
常勝、張虎張羅鞭炮，打掃庭院。李念指揮僕役侍女準備宴請賓客的食材。武宗特意派遣兩名御用大廚準備宴席。薛尚負責喜轎，樂隊，隨行人員安排。
卯時迎親隊伍出發，去劉府迎接新娘。石雄騎在黃金轡頭的高頭駿馬上，神采奕奕英俊偉岸。
一路樂聲鼓聲吹吹打打來到長興坊。新娘子和母親家人話別，還有衆位好姐妹刁難新郎官，想要求娶新娘要討好新娘子的親戚。
等到新娘子登上喜轎，太陽普照大地。石雄跟隨在轎子旁邊。新娘子也是一位美人，紅蓋頭下不知道新郎長相如何？聽姐姐說人才是最好的。
迎親隊伍沿着長安街道繞行一圈。不少市民圍在路邊看熱鬧。
“新郎好帥氣。”
“新郎旁邊的那位好美。”
新郎名草有主，豪放的長安女子將水果、蔬菜、絲絹啥的往柳葉身上招呼。
姐姐所言不虛，新娘子在轎子裏聽得真切，陌生人在誇讚她的夫君。
“小姐，她們在誇獎姑爺。”陪嫁丫頭附耳悄悄告訴小姐。
熱情的姑娘們有的竟然將雞蛋拋給柳葉。姑娘，你長點心好不，我這一身雲錦，經不起雞蛋的浸染。
柳葉揚手接過雞蛋，對着女孩子的方向微笑。
“公子，好美。”
“那位公子是誰？叫什麼名字？”
人羣中交頭接耳打探柳葉的大名。“柳葉。”石雄音量挺大，聲音充滿磁性。
“姑爺是人中龍鳳。”陪嫁丫頭對劉小姐讚美說。
自己能嫁給如意郎君，也是有福氣的人。劉小姐心裏歡喜，嗔怪丫頭說：“你又沒見過姑爺，何以下次結論？”
“奴婢是沒見過。我不會聽說嗎？滿大街的人都誇讚姑爺。”主僕兩在轎子裏交頭接耳。
“柳葉。”石雄放大音量又喊一聲。
“是，將軍。”柳葉不得不上前，和石雄並轡前行。
“他們兩個很搭，一個美，一個帥。”石雄嘴角上揚，這話說得太有才了。
柳葉看石雄笑得開心。今天是兄長大喜日子，他開心就好。柳葉亦是嘴角上揚。
“他們兩好般配。一個美出天際，一個帥出天際。”柳葉的笑容維持不下去，這什麼眼神，新娘子在花轎裏呢。
柳葉眼神朝人羣望觀瞟視，雖嗔視亦有情的明眸，人羣剎那安靜下來。
俄頃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最美柳公子，最美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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