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委以重任
“年輕人,做得很棒。”
貝兒得到老大表揚,心裏雀躍,小孩子喜怒都在臉上,不加掩飾。幫助江遙迎來送往,他是樂此不疲。
柳葉下朝隨同吏部尚書周墀、御史臺中丞張仲清、兵部尚書田令寬到紫宸殿覲見武宗。
李相照例落座三分之一椅子部位。柳葉等人叩頭拜見武宗,起身後垂首侍立一旁。
武宗:“朕召集你們前來,是關於官吏建設事宜,要和諸位愛卿商議。”
李相說:“《禮記》有云,天子百里之內以共官,千里之內以爲御。千里之外,設方伯。”
武宗:“朕登基以來,一直致力於整頓官吏隊伍。正如李相所言,百里之內,千里之內外,官員整頓效果如何,還需派員下去查看。”
幾人同時下跪稱讚:“陛下聖明。”
“吏部尚書周墀,御史臺張仲清,兵部侍郎柳葉聽令,朕命你們帶隊前往各個藩鎮,州郡去考察暗訪官員爲政情況。吏部尚書周墀,朕賜給你尚方寶劍一柄,查出罪大惡極者,可以先斬後奏,以儆效尤。”
高倉上前將寶劍雙手奉於周墀,周墀雙手接過,“謝陛下賞賜尚方寶劍。臣竭盡衷心,不辜負陛下所託。”
武宗:“好,你們下去準備,爭取儘快出發。”
幾人拜退。田令寬和柳葉直奔金吾衛,王懷出來相迎。“田大人有何指教?”
王懷攜手田令寬,步入府衙。柳葉剛開始從軍,就是在金吾衛營地集訓幾日。
“請王將軍借我一波人馬,我有需用。”田令寬直截了當地提出要求。但是沒說具體用途。
王懷也不追問,兵部尚書提出要求,照辦就是。“需要多少人手?”
田令寬看柳葉,柳葉:“三十名精兵足矣。”
三十人有些少吧,田令寬追問一句:“你確定這個人數可以?”
張大人武將出身,遇到意外有能力自保,至少逃命沒問題。周大人一介書生,但有尚方寶劍,誰敢對持有尚方寶劍的官員動粗。
“三十精兵可以。”他們微服出訪,人員精簡既善於隱蔽行蹤,又不至於擾民。如果碰上罪大惡極者,也是智取,而不是靠蠻力制服。
“五十。我這裏精兵強將挑出五十人綽綽有餘。”王懷很大氣,將手下的花名冊拿出來,逐個給田令寬介紹他認可的人選。
“王將軍全權做主,我和柳葉還要趕回去商議其他事項。”
田令寬急火火地帶着柳葉離開。王懷清點出人馬,以備隨時之需要。
兩人回到兵部,有吏部和御史臺的官員在這盯着兩人行蹤呢。趕緊回去稟報主官,周墀和張仲清登門拜訪。
賓主依次落座,張仲清:“侍衛落實了?”
田令寬:“五十精兵,不知兩位大人滿意嗎?”
張仲清無所謂,他自己能以一敵十。周墀點頭,“有張中丞就夠了,再加上五十人,雙保險。”
“周大人手執尚方寶劍,所向披靡,我們還需要周大人罩護。”
周墀:“我們從哪處着手呢?”
張仲清斬釘截鐵地說:“就從金吾衛開始。”
周墀激動地站起身裏來:“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正有此意。”
田令寬曾經是金吾衛大將軍,他喫驚地問道:“你們想什麼呢?金吾衛不是神策軍,從金吾衛開刀,爲什麼不從神策軍開刀?我可是剛從金吾衛王將軍那裏要了五十精兵。這一路山高路遠,還需要金吾衛將士們扶持,難道你們都不考錄這些嗎?”
金吾衛將士們一直對朝廷忠心耿耿,尤其是甘露事變事件中,金吾衛受到神策軍重創,折損嚴重。金吾衛的將士們對朝廷的貢獻有目共睹。
他領導金吾衛期間,官兵上下氣氛融洽,是一支忠心、勇氣和實力都可圈可點的隊伍。
周墀眼露憂傷:“爲什麼不從神策軍着手,想必田大人比我們還清楚其中緣由。”
神策軍自打成立之初期,就在宦官手裏交接。隨着後來宦官集團干政,左右皇帝立廢,都是依仗手裏的兵權神策軍的力量。
武宗皇帝登基之後,加上大宦官頭子仇士良伏法,宦官勢力在武宗一朝有所收斂。但是現在左神策軍的兵權仍然掌握在宦官康志睦手裏。
右神策軍是李同任右神策軍中尉。神策軍多年養成的驕縱惡習還很根深蒂固,一旦拿他們開刀,局面怕萬一失控。
張仲清語重心長道:“田大人是明白人,你在金吾衛任職,對將士們有感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一碼歸一碼,積弊要革除,肯定不會一帆風順,但是我們選擇最穩妥的方式儘量避免震盪。”
田令寬不在爭辯,是的,他們幾人被委以重任,這件事非一日之功,費力而不討好。
龐大的官吏隊伍,他們要革除弊端,觸犯得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利益,是一個羣體,一個階層的利益。
“我是旁觀者,隨意發表一下個人的看法,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受我的建議影響。我只是覺得,你們此行會很艱難。”
周墀:“田大人,我們有必要奏請聖上,請田大人和我們一道克服難關。”周墀這話絕對是發自內心。
如果後續工作觸犯衆怒,把兵部的頭頭拉進來,軍方人士參與,衆人有怨言也會壓制一些,還敢和軍方人士叫板?
田令寬也是老奸巨猾的人物,不像周墀書生氣十足,抱着開往聖繼絕學的聖人理念,爲國家爲黎民百姓不顧自身安危。
“我就免了吧,我們兵部最有潛力的年青一代佼佼者,追隨你們身後保駕護航,比我行將朽木的人還管用。”
田令寬是曲解周墀的意思。人家要的是軍方名頭,而不是護衛人選,柳葉的職責充其量是協助,是護衛人員的頭領。
張仲清心道,這個老狐狸纔不會趟這趟渾水,他想要撇清關係還來不及。周墀天真地想要拉他入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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