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依依分別
郭途笑道：“石將軍，鄙人耕種田地，種植桑樹養蠶織布，日子還過得去。這些銀兩你送給有需要的人吧。”
石雄：“是孝敬老人家的，我們空手來，沒給老人家準備禮物，作爲小輩，有義務尊敬老人。”
郭途還是辭讓，“石將軍，你到任之後，宣佈的一項政策就是給老人家最好的禮物。”
石雄到任後，宣佈八十歲的老人，家裏子女可以有一人免除徭役稅負，用來侍奉老人。
周墀幾人告辭離開，一路上週墀感慨河陽的風水淡泊明志，他來這裏短短時日，接觸到兩位拋棄世間浮華，隱居田園山林的人物。
幾個人推敲又推敲，筆試面試兩輪遴選之後，選取三十二位填補官員空缺。
時間的腳步誰都無法阻擋，一個月後，周墀等人也要離開。石雄和柳葉朝夕相處月餘時間，時光匆匆，又到了分別時刻。
石雄設宴爲周墀一行人踐行，此時郡守已經攜帶家眷前往華陰。
宴席上石雄話語不多，沒有盛情勸酒一說。周墀等人卻是談興極濃，畢竟又一個藩鎮暫時圓滿地解決吏治問題。
石雄在宴席上表現深沉，李念代替石雄盛情款待朝廷功臣。李念喝酒喝大了，過來找柳葉談心。
“回到長安見到爹爹，你要替我多孝敬爹爹。爹爹年歲大了，兒女又都不在身邊。”
宴席主打炭火鍋，熱氣蒸騰，柳葉香汗淋漓。李念附耳和柳葉說話，銷魂蝕骨的體香從柳葉的衣領間絲絲縷縷地鑽出來。
銷魂蝕骨的香氣令李念頭腦發暈，自己酒水喝大了，怎麼寶釧身有異香，柳葉同樣身有異香？
巧合嗎？巧合嗎？還是自己喝高了，出現幻覺？好吧等到宴席結束，帶他到自己住處，細細盤問他的底細。李念在往後不喝酒，他捧着茶壺喝茶水，解酒。
宴席結束後，李念去送周墀、張仲清回去休息。臨走前囑咐柳葉，“柳葉，你等着我，我有東西捎給父親，你替我帶回去。”
石雄招呼柳葉回房間休息，柳葉：“李大人讓我等他片刻。他有東西捎給丞相大人。”
石雄留下來和柳葉一塊等着李念回來。李念安頓好兩位盡興的大人，看到石雄也在。
“石將軍，我帶柳葉回我房間去。”李念很尋常的一句話，石雄出口阻攔。
“我和柳葉還有事情要商量，恐怕不行。”石雄一點沒給李念留餘地。
李念看向柳葉，徵求他的意見，看他跟隨走。柳葉：“石將軍，你先回去。我取完東西就回去。”
石雄；“我陪你一塊。”
李念不好在堅持，“算了。你暫時回不去長安，也不是什麼要緊東西。我讓驛站送一樣的。你們早些休息。”
柳葉和石雄回房，李念站在原地，久久望着那道纖長飄逸身影。是她？不是她？
侍衛一直留意將軍的行蹤，見到石雄回來，趕緊將茶水、糕點，洗澡水一併送過來。
柳葉在屏風後面沐浴。石雄在桌案前看書，儘管沒看進去幾個字，書本一直捧在手裏。兩人的相處方式和以往一樣，並沒有因爲柳葉身份曝光而有所變化。
但是石雄的心裏終究難以平靜，就比如現在，書本是倒置在手裏，他渾然不覺。
柳葉收拾妥當，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石雄手裏握着書出神地凝視眼前之人。他明眸皓齒，一頭秀髮散落肩頭，他美得不可方物。
明天他就要離開，以後朝夕相處的日子還會有嗎？石雄已經開始思念。儘管此刻對方站在自己面前。
柳葉拿起桌上的茶水，石雄的視線隨着雪白的皓腕移動，落在手裏倒置的書上。石雄慌忙扔下書本，站起身。
“我在想今天遇到的一位奇人。”石雄垂下眼簾躲避柳葉的目光。
他的臉上暈染紅暈，自己暗暗隱藏的心事不要被眼前之人識破。
柳葉遞給石雄一盞茶，悠悠說道：“將軍，屬下心有不捨，離開將軍身邊，屬下心裏難過。生死與共的同袍情誼，屬下銘記在心。”
石雄深邃的眉眼凝視柳葉，“柳葉，柳葉。”
除了呼喚他的名字，他心中的萬語千言再也無從說起。造化弄人，他成家娶妻，得知讓自己困擾不已的真相。
造化弄人，真相姍姍來遲，當真相來臨，一切都無法從新開始。山窮水複本無路，柳暗花明不見村。
“柳葉，如果有一天，你厭倦官場，隨時歡迎你回來。”
石雄在心裏說得卻是：柳葉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我，你
想要來到我身邊，我願意拋下一切，和你浪跡天涯。
“將軍，一言爲定。我的後路無憂了。”
石雄：“李念你們很熟悉嗎？”
柳葉：“在長安時，我去拜訪丞相大人，李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原來是這樣。李念雖然是丞相之子，但爲人處世低調，從來不以丞相公子的身份拿腔作調。無論在河東藩鎮還是在河陽藩鎮，口碑都很好。
石雄語氣裏不吝讚美之詞，“柳葉，我今天遇到一位奇人，比郡守還另類的人。不喜功名利祿，淡泊明志，真正的高人雅士。”
柳葉笑道：“是呢，真正的高人雅士。”他當然知道這樣的高人雅士。
“你也見過。”石雄看柳葉深有同感地樣子。
“我見過，在京城。”柳葉篤定說。
石雄；“在他的日常裏，田園生活充滿詩意。如果和他相處時間長了，我覺得自己都會被他感染，從而加入歸隱田園一族。”
柳葉：“這個世上，不爲名利所累，生性淡泊清高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石雄因爲柳葉明早要出發，催促他上牀睡覺。柳葉知道石雄不捨自己離開，陪着石雄談天說地，兩人一直坐到天明。
石雄親手爲柳葉打理包裹，在包裹裏裝上二百兩銀子。臨出門前，石雄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心意，將他擁進懷裏，許久才放開他。
喫過早飯，周墀率領衆人策馬揚鞭離開河陽鎮。石雄帶領手下，直到一行人遠去難覓蹤影才返回城裏。
。牛牛小說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