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流連莫高窟
士兵拿起證件左看右看，又翻看車上貨物。冬霜將幾個錢串子塞給士兵，士兵擺手放行。
有人斷後，玄乙對身後士兵的喊叫未加理會，她只想早點欣賞漠高窟的藝術瑰寶。
“漠高窟在哪裏？”玄乙問路上的行人。
往來敦煌的人都要去漠高窟一觀，既能一睹藝術風采，又能參拜禮佛。敦煌人都以此爲傲。
行人語氣自豪地回答：“城東南五十里地的鳴沙山東麓。”
玄乙先行定製客棧，江遙等人趕來。冬霜和侍衛一塊放置貨物。
玄乙一刻不等，“江遙，你陪我去漠高窟。”
江遙：“晚上光線不適合，還是明天再去，我們可以在石窟流連一整天。”
玄乙有些小失望，垂頭不語。江遙規勸她，“一身灰頭土臉，去藝術聖殿不莊重，今天晚上收拾乾淨不好嗎？”
“小二哥，送洗澡水。”
江遙下樓，直接定製飯菜。玄乙無奈留下來。衆人早早上牀休息。
第二天天還沒亮，玄乙起牀，“江遙，起來。”她敲打牀頭，江遙睜開眼睛，月光從窗櫺灑進來。
“太早了，一天的時間還不夠你看。”江遙說着話下地穿鞋。
“不早，到了那裏天就亮了。”
玄乙興致很高。將一頭秀髮編成幾個髮辮，髮辮下墜着珠子。
兩人悄悄地下樓，櫃檯前一個值班的活計，趴在櫃檯上迷糊。掀起眼皮看他們一眼，繼續打盹。
“黑燈瞎火地你不怕迷路。”江遙牽馬過來。
玄乙挑着兩盞燈籠等在門口。“月亮挺亮地，跟着你我放心。”
月光傾瀉在浩瀚無垠的沙漠上，月光下的沙漠和鋪陳一場清雪一般。
“美不美？”玄乙縱馬狂奔，大聲問道。
江遙放馬追趕，手裏的兩盞燈籠呼呼地兩聲，先後熄滅。好在月光引領他們前行。
莫高窟巖壁出現在他們面前，玄乙跳下馬，站在石壁前面，虔誠地叩拜。
北區僧人做早課，聽到外面駿馬嘶鳴，出來查看。一個女子跪在地上叩拜，一個男子牽着兩匹馬注視洞窟。
僧人信步走來，從江遙手裏接過馬繮繩，替他們安置馬匹。
“施主遠道而來，一塊用齋飯吧。”
兩人跟隨僧侶來到洞窟。洞窟是僧侶修行之所。裏面生活設施完全是就地取材，土炕、土桌，土凳。
來到這裏，你入眼所見，不是清貧的印象，彷彿回到用草葉遮擋身體的洞穴祖先。不過僧侶們是麻布草鞋。
江遙修行的道家，道家更注重的是自身心性修行。而佛家則更有社會責任感，他要普度衆生，解救衆生於苦難之中。然後世界大同，都能普度到極樂世界。
高僧帶領衆位弟子吟唱梵音，唱畢，兩位僧侶逐個給每人奉上飯菜。兩張大餅，一碗清水加了鹽。
氛圍很神聖，手中的大餅和清水，味道於往日不同。玄乙兩張大餅都喫掉，大餅的碎屑她攏在手裏也喫掉了。她想起往日不珍惜食物的行爲，心中愧疚。
玄乙伸手探入懷中，走得匆忙竟然沒帶銀兩。昨天換衣服時候忘記將銀兩戴在身上。
江遙舉着十兩文銀遞給她，我就說嘛，跟着江遙沒錯。玄乙接過銀兩，跪在土地上，虔誠叩拜，將銀子投遞到功德箱裏。
這些僧侶修行方式太苦了。但他們臉上卻是一派寧靜。尤其是高僧，臉上是悲天憫人的神色。
天光放亮，僧侶帶玄乙二人到南邊洞窟。石窟內彩塑輝煌，既有色彩豔麗的壁畫，也有神態各異的佛像雕塑。
壁畫富麗多彩，有佛經故事，有亭臺樓閣，飛天造型，有生活場景，人物刻畫美輪美奐。
玄乙激動得熱淚盈眶，她喃喃自語，“簡直是藝術海洋。太美了。”
她留戀於壁畫和雕塑中，一個石窟一個石窟地瀏覽。江遙陪伴在她身邊，畫面卻是震撼，直擊心靈。
兩人來到外面的棧道，仰望崖壁上方大小不一的石窟。
“這裏就是人間奇蹟。我喜歡這裏的藝術，卻忍受不了這裏清貧生活。”
精神食糧不能填飽肚子。“你們不來看看會抱憾終生。”玄乙朝着幾位策馬奔來的人喊道。
“玄乙姑娘，公子。”幾個侍衛趕來，手裏拎着大包小包。
“你們沒喫早飯出來，霜公子令我們來送喫的。”侍衛拎着食物上棧道。
濃郁的香味從包裹裏竄出來。“有你們真好。”玄乙的風情自然流露。
侍衛們跑得汗流浹背，但是得到玄乙風情無限的一句讚賞，都很心滿意足。
玄乙率先下棧道，走到距離石窟很遠的地方停下來。
“玄乙姑娘，就在這吧。”侍衛喊她停下。
玄乙回頭看看僧侶的修行場所，搖頭，“在往前走走。”
侍衛們跟着她走出一里地，她才停下。“這裏修行的高僧都很虔誠，我不想咱們的腌臢酒肉之氣，玷污聖地。”
侍衛擺出食物，多香的味道，咋就成了腌臢之氣。他拎起醬牛肉，放置在玄乙口鼻間：“多香啊，咋就腌臢了？”
玄乙閉目雙手合十，“這就是俗人和高僧的區別。在俗人眼裏，這是人間美味。在高僧眼裏，卻是人間業障。”
侍衛看到玄乙一副參透的表情，將豆腐乾、豆腐皮、糕點之類的放在她面前。將牛肉、羊腿、豬蹄子等放在他們跟前。
玄乙睜開眼睛，都沒看豆腐乾糕點一眼，伸手扯過羊腿，“好喫，太好吃了。”
侍衛哈哈大笑，“原來你是嘴上悟了，心裏還是大俗人一個。”
侍衛用美酒誘惑她，玄乙堅決推辭，美味可以喫，酒水不能沾。
玄乙到底在洞窟中露宿一宿，她在一組神像旁邊打坐一宿。神佛身邊有弟子，有菩薩。玄乙就在神佛旁邊打坐，江遙留下來陪着她。
玄乙興奮過頭，沒有睡意，中途拉着江遙出外賞月。洞窟籠罩在柔和的月光下，更加凸顯佛教聖地的莊嚴和神聖，
“江遙，樂尊法師找到好去處，這裏人跡罕至，這些石窟雖然曾經歷戰火摧殘，比起中原地區遭受戰火破壞，還是要好一點。”
江遙：“但願千年之後的人們仍然能看到今天這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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